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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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溫和中含了幾分沙啞,笑得好似隱在氤氳水霧里的銀月,那么明亮卻那么傷感。 姜知柳眸光一恍,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這明明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可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喜悅。 她低眉掃了眼契書上的字跡,抿唇道:“多謝?!?/br> 依舊只有這兩個字。 “謝什么,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彼麥\淺笑著,故意以輕松的口吻說出來,可眼尾的紅卻出賣了他。 之前他不曾盡到丈夫的義務與職責,如今也算是全了。 姜知柳微怔,目中泛起一絲復雜。 “那...我走了。” “嗯?!?/br> 女子頷了頷首,末了,又補充了句:“那我送你?!?/br> 若是以往,陸行云必定會因為這句話高興,可此刻,他體會到的是她對他的客氣,是對外人的那種客氣。 “好。” 陸行云微微一笑,當先往外走,姜知柳將燁燁交給綠枝,跟在后面。兩人的距離不近不遠,有種可以的疏離。 陸行云慢慢行著,時不時用余光打量她兩眼,見她低眉望著地上的路,臉上平靜的好似一汪湖。 短短幾步的距離,陸行云心里卻無比的留戀,他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每走一步就好像有針在心口扎一下,泛起絲縷般的痛意。 終于到了門外,二人堪堪停住,一輛騎馬從姜知柳右邊奔馳而來,速度快的驚人。 “小心!” 陸行云的心懸到嗓子眼,本能地摟住姜知柳的肩膀,往旁邊避開。發(fā)絲微揚間,兩人在原地打了個旋,陸行云的披風被那人帶起,轉(zhuǎn)了個圈,霍然落在地上。 感受著熟悉又陌生的溫度,姜知柳身子驟僵,忙退了兩步。 “多謝?!?/br> 她凝眉,臉上的表情有些抵觸。 陸行云的心像是被劍戳了個大窟窿,冷風呼啦啦直往進灌,他的手抬了抬,復又落下。 “你沒事吧?” “沒事?!彼龘u搖頭。 “嗯。”陸行云松了口氣,書庭將地上的披風撿起來,披在他身上。看到白色的披風,姜知柳怔了怔,正是她那年送給他的那件,看邊角已經(jīng)陳舊,但卻洗的很是潔白,可以看出主人的愛惜。 手緊了緊,姜知柳低眉,掩去了眼底的神色:“我先回去了?!鄙碜右晦D(zhuǎn),快步走進院子。 “砰”,院門隨之闔上。 不輕不重的聲音落在他耳畔,卻似巨石撞入他心湖,激起驚濤駭浪,拍得他心口陣陣發(fā)痛。 望著冷硬的門扉,陸行云拳頭一緊,整顆人像是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地獄,視線被黑暗吞噬,所見皆為黑白,再也沒有一點光彩。 身上像是浸入了冰冷的湖里,徹骨的嚴寒和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迫的他喘不過氣,胸口的洞被那寒意越捅越大,逐漸將他整個人吞噬。 這一刻,終于來了。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他們,只有他和她。 他立在那里,如同石化的雕像,一動不動。斜暉盡去,天色逐漸被黑暗籠罩,寒冷的風一陣陣刮來,撞得門扉哐哐作響。 望著他如枯葉般虛弱落寞的身影,書庭黯然一嘆,無聲地邊上守著。 當長街上的宅燈亮又滅,四周的人家由歡鬧到寂靜,當稀疏的星月高高懸起,陸行云終于動了,只他立的太久,身子都麻木了,雙腳跟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極了。 書庭正想扶他,卻被他推開了。 暗淡的檐燈下,他扶著冷硬的墻,一步一步蹣跚地前行。短短幾步路,他足足走了一盞茶,終于他回到院子進了屋。 書庭想跟進去,陸行云卻抬手,背影凄清的好似寒風中的蘆葦:“別過來?!?/br> 他搖搖晃晃往里走,終于消失在書庭的視線里。書庭目中泛起擔憂之色,又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能在外面候著,這一守就是整宿。 翌日清晨,他故意挨了時辰,等日影高掛時,才推門進去,可剛進屋,他就看見陸行云呆坐在桌畔,雙眸呆滯布滿血絲,眼角烏青,疲憊得像是一夜都沒有睡。 書庭瞳孔一緊,張了張唇,卻只化作一聲輕嘆,端著銅盆走到近前,默默服侍他洗漱,挑了件他素日常穿的衣服。 正要離去時,身后卻傳來男子淡淡的聲音:“去買件大紅的?!?/br> 書庭一驚,回身望去,見陸行云站在窗前,默然地望著隔壁院子里那棵已經(jīng)稀疏的桂花樹。 “好?!彼麘艘宦暎⒓闯鋈?,跑遍了整個杭州城,挑了七八件各個樣式的大紅衣袍。 陸行云看過之后,指了最中間那件,腰封上有祥云紋路的。 之后陸行云便留在院子里養(yǎng)傷,時而看書,時而立在廊下看那棵桂花樹,但大多時間卻在閉目沉思,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般過了半個月,已是隆冬時節(jié),杭州迎來了第一場鵝毛般的大雪,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將整個杭州銀裝素裹,望之白茫茫一片。 “好美??!” 燁燁望著院里的雪,興奮極了,扔掉暖爐跑進院里,打起雪仗,姜知柳莞爾一笑,也捏起雪團,母子兩玩兒的不亦樂乎,鼻尖和耳朵都凍的發(fā)紅。 正興高采烈的時候,書庭將門敲開了。 姜知柳轉(zhuǎn)頭望去,見銀白的院門前,陸行云靜靜地立著,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袍子,腰封上金絲祥云花紋十分精致,他肩寬腰窄,身如玉樹,清峻的面容如雪魄蘭芝,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明亮得如一縷皎潔的月光。 他素來只愛藍色、白色這樣素雅的顏色,紅色只穿過兩次,一次是他金殿折桂、狀元游街,一次是他和姜知柳成親之日。 姜知柳眸光一恍,怔住了。 她素來知道他生的好,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可是她一直不敢對他說,她其實最喜歡她穿大紅。一來確實驚艷,二來他成親那晚身著大紅喜服的樣子,曾令她魂牽夢縈。 只像他這般驚才絕艷、冷靜持重的男子,是不喜歡那樣明艷的顏色的,所以她一直將這個想法藏在心里。 可這次他卻穿了,且腰封上的云紋,和成親那日他衣服上的一樣…… “你、你不是不愛...”她脫口而出,又下意識將后面的話咽下去,以他們現(xiàn)下的關系,這個問題她不該問。 似是知道她想問什么,陸行云揚唇,眸光似春水徜徉:“因為你喜歡,你喜歡的,我便喜歡。” 心口一震,姜知柳怔怔地望著他,眼底掠過一絲異樣,半晌才道:“你這是?” “我要走了?!?/br> “走?” “回京?!标懶性泼嫒萜届o,仿佛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字眼。 “嗯,那很好,你是天之驕子,那本就是你該去的地方。”姜知柳點點頭。 “或許吧?!?/br> 陸行云微微一笑,似無意般問起:“那你以后還會去京城嗎?” “不會?!苯攵紱]想。 “哦。” 男子淡淡應了一聲,低眉,濃密的羽睫擋住了眼底的神色,抬眸時,又綻出一抹溫潤和煦的微笑。 他走到燁燁面前,蹲下來,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燁兒乖,要聽你娘的話,好好讀書,不能惹她生氣知道嗎?” 燁兒抿了抿唇,眸中有些復雜:“嗯,燁兒知道?!?/br> 陸行云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里面是一只精美的毛筆,筆尖是火紅色,像是紅狐的皮毛。 “叔叔就要走了,思來想去,還是買只筆送給你吧,喜歡嗎?” 燁兒眸光一亮,抬了抬手,又縮回去,朝姜知柳望去,見她點頭示意,這才接過。 他撫摸著微涼的圓滑筆桿,手中一緊道:“我很喜歡,謝謝叔叔?!彼怪佳?,看不清神色,語聲卻有些啞。 陸行云眼中一酸,下意識伸出手,想抱抱他,最終卻只落在他肩上。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片刻后,他站起來,朝姜知柳溫然一笑:“那...我走了?!?/br> “好?!?/br> “你不送送我嗎?” “?。俊苯徽?,正猶豫如何回答時,陸行云戲謔地笑了笑:“逗你的,這么大的雪,你還是陪燁兒吧?!闭f罷,他深吸了口氣,驀然轉(zhuǎn)身,迎著風雪朝外面行去。 白茫茫的雪地里,他一襲紅衣似火焰般灼然濃烈,然而他身形消瘦,發(fā)絲衣袍隨風紛揚,在身后留下一連串的腳印。 遠遠望去,他像是在無邊雪域里煢煢獨行的孤獨旅人,蕭索凄絕。 望著他的身影,姜知柳黛眉微蹙,眼底泛起一層薄薄的煙云,燁燁雙臂一緊,眼眶驟然泛紅。 “爹爹!”他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從后面緊緊抱住陸行云的腿。 陸行云身形一僵,整個人愣在那里,他直直地盯著前方,臉上滿是震驚。 作者有話說: 不會燁燁和好。 第50章 相認 半晌, 他低眉,像是用盡所有力氣,才吐出幾個字:“你...叫我什么?” “爹爹。” 身后的聲音稚嫩帶著絲哭腔,抽的陸行云心弦猛然一顫, 心頭涌起驚濤駭浪, 驚喜、感動、潮濕混雜著酸楚的感覺,將他整個人淹沒了。 淚尾驟紅, 他深吸了口氣, 強自壓住鼻尖的酸澀, 回身蹲下, 扶住他的肩膀,含著淚綻出溫柔的笑意:“好孩子,走之前,能聽你喚我一聲爹爹,我死而無憾了...” 燁燁鼻頭一紅,哽咽道:“爹爹, 爹爹,爹爹...”他連著喚了十幾聲, 像是要把這幾年缺得都叫完。 他每喚一聲, 陸行云便應一聲:“哎!” 父子兩喚著應著,聲音由低到高,越來越激動。最后燁燁再也忍不住了, 淚水破眶而出。 “爹爹!”他大喊著, 撲進陸行云懷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 肩膀不停地顫抖。 陸行云心頭似被刺了一劍, 割出長長的口子, 揪的心尖一陣陣的痛。他眼眶驟酸,緊緊摟住燁燁,將臉貼在他頭上,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