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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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他凝視著她。 嘉怡和他對視著,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半分鐘后,她輕聲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她抬起手,手指觸摸著他的鼻梁說:“還想沿著你的足跡,去走你走過的路。” 裴嘉洛是在國外讀的高中和大學,一直到博士畢業(yè)他才正式回國接手家族生意。他的履歷公開透明,童叟無欺。 “在國外的生活很難的,嘉怡?!?/br>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更想去試一試?!?/br> 她輕輕抵住他的額頭,“你知道的,其實我并不喜歡按部就班的人生,我想過得快樂自由一點……我在這里,我不快樂,哥哥。” 她這樣溫柔而又脆弱的聲音,讓裴嘉洛心里的堅冰都碎了。 在她面前,他的底線已一再退讓。 “你想去哪里?” “加拿大?!?/br> “去幾年?!?/br> “最遲六年?!?/br> 六年足夠了。 他喉結滾動,許久,他說:“三個要求,你能做到,一切我都會給你安排好?!?/br> 嘉怡按捺住頓時狂亂的心跳,平和問:“什么要求?” “第一,全A完成今年的學業(yè)?!?/br> “好?!?/br> “第二,和他分手。” “好。”她竟也毫不猶豫。 “第三,兩年后,我們訂婚?!?/br> 頓了頓,她難以置信道:“你瘋了?” “嘉怡,在法律上,我們并不是兄妹?!迸峒温搴敛活櫦傻刂赋鲞@一點。 僵持幾秒鐘后,她貌似被他說服了,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點了點頭:“好?!?/br> 三個要求她都已經(jīng)答應,可他還是覺得不滿足。他的手掌撫上了她的后腦勺,俯身向她靠近,唇停在她的唇前,眼睛盯著她的眼眸。 呼吸淺淺糾纏。 她意識到他想要什么。 嘉怡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 男人的唇舌不同于他性格的冷硬,是柔軟的,溫熱的。他縱容她的放肆,撫著她的后腦勺,帶她墜入這無邊的禁忌之海。 他們一個是主謀,一個是從犯,誰也,再不比誰白。 三天過去,自從那天之后,周家傲突然人間蒸發(fā),沒有來學校,也沒有了消息。嘉怡則每天同樣的上學放學,仿佛生活又回到了從前平靜的、寡淡的,如同一杯白開水的樣子。 只不過校園里她和周家傲的知名度越來越高,連其他年級的都知道他們年級有一對情侶被請了家長,家長還鬧得很大。 周家傲沒有再來學校的事情仿佛對她完全沒有影響,她一樣不是睡覺,就是在睡覺吃飯的路上,她冷懨懨的樣子難免被人看不慣,說她真冷漠,她依然置若罔聞。 直到第三天下午,元紅梅又來學校了,而且還是直接沖著她來的。 被叫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周家傲mama正坐在里面時,嘉怡簡直想掉頭就走,但猶豫了會,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阿姨?!彼械?。 女人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氣勢洶洶,盡管妝容依然得體,卻掩不住眼神里的疲憊,她心平氣和地問她:“你知道家傲去哪了嗎?” 嘉怡愣了愣,“他最近都沒有來學校,他沒有回家嗎?” “他離家出走了。”女人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眼道:“小姑娘,你有他的消息不要瞞著我好不好?上次是阿姨話說得不對,你不要和阿姨生氣……” “我沒有生阿姨的氣。”她語氣確定,“這幾天我真的沒有收到他的消息,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br> 大家還是不相信發(fā)生那么大的事之后周家傲會不聯(lián)系她,老師也出來做她思想工作,讓她不要瞞著,有什么說什么。 直到她再三保證,又拿聊天記錄出來證明他們真的沒有聯(lián)系了,大家這才作罷了。 這時候一個老師突然道:“那孩子不會真去干傻事吧?” “不可能的!” 上次他翻欄桿就要跳的事大家都還記得,嘉怡也聽人說了,但她怎么也不相信,一聽到這種胡亂猜測,她不假思索就反駁了。 “嘉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搖搖頭,只是篤定說:“他不是那種人!” 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嘉怡從他身上接受到的是無窮無盡的正面能量,他陽光、積極、樂觀,在嘉怡眼里他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太陽能,臉上永遠掛著明爽的笑容。 自殺? 她甚至不覺得這兩個字和他有關系。 女人深深地把臉埋進了手心里,其他老師也罕見地沉默了。 “要不然問問他平常玩得好的,他平常都去哪些地方?”有人提議。 這么一說,嘉怡倒是真的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她試探道:“家傲會不會在三里屯?” “三里屯?”元紅梅抬頭問。 “就是世茂in三里……” 女人猛然一拍桌,震怒道:“我知道了,他小姨是送了那里一套房子給他!” 她突然爆發(fā),嘉怡被她嚇得退了一步。 “你別怕?!迸嗣銖娎鰝€溫和的笑容來,柔聲道:“阿姨現(xiàn)在不怪你了,你知道他具體位置是不是?來,小怡,你帶阿姨去找他?!?/br> 一句“小怡”把嘉怡寒毛都喊起來了,她扭頭求救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頷首說:“嘉怡,事關重大,你還是跟著去一趟吧?!?/br> 帶著周家傲mama去三里屯時,嘉怡心里還一陣七上八下,她提前打預防針道:“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那兒?!?/br> “沒事,我們先去看看?!痹t梅這時候倒又好說話了。 要上樓得先經(jīng)過戶主同意的,一樓的管家給他們打了內(nèi)線電話,撥號許久無人接聽后他搖頭道:“抱歉,沒有人在家。” 周家傲mama更按捺不住了,扒著前臺問:“我們能上去看看嗎?” 管家正要搖頭,旁邊的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訝異地看了眼嘉怡,改口道:“可以的,我?guī)銈兩先??!?/br> 門鎖是密碼鎖,管家不知道密碼,但他提醒嘉怡道:“嘉小姐,密碼你應該知道的?!?/br> “我知道?”她有些迷茫,但管家都這么說了,嘉怡想了想,還是遲疑著輸下自己的身份證上的生日,門鎖“滴啦”一聲,真的打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酒味,嘉怡還沒動,周家傲mama先像一匹野馬一樣推門直入,咆哮道:“周家傲??!” 房子他肯定是來過了。 嘉怡緊跟著走進去看,看見客廳有倒著的酒瓶,是新的,廚房里散亂著鍋碗,垃圾桶里有倒著的飯菜。 她驀地想起周家傲曾經(jīng)小心翼翼地問她:“我是不是也應該學會做飯?” 心下莫名一軟。 “小怡,這小子肯定最近住在這,我們就在這等他!”他mama怒氣沖沖說。 大概是一路都和嘉怡同行的緣故,她好像喊“小怡”都喊順口了,已經(jīng)把嘉怡當成和她一邊的人了。 嘉怡心里其實還想到一個地方,但她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說。想到他mama剛才破門而入一副要找他算總賬的樣子,她又猶豫了。 不一會兒,周家傲mama在客廳打起了電話。嘉怡聽了一下,大概是打給周家傲爸爸告知尋人進度的,又說了周家傲住在三里屯,但人還沒有找到云云。 嘉怡也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已經(jīng)三天沒有過聯(lián)系的號碼。 撥號音漫長,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接了的時候,電話通了。 她掃了眼正在打電話沒有注意她的女人,貓到了廚房角落里,壓低聲音道:“家傲,你現(xiàn)在在哪?” 那邊是漫長的沉默,但他沉沉的呼吸聲說明他在聽。 “你mama和我來了上次開派對的這里,你……還是先不要回來,你在網(wǎng)球館對不對?我來找你,好不好?” “你不是要和我分手了嗎?” 他說。 的確,他們的消息記錄最后停在她發(fā)的一句“家傲,我們要不還是分手吧”,可他沒有回復。 “這個我們之后再說……我來找你了,你別亂跑!” “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兒等你?!彼吐曊f。 他這樣低而沉郁的聲音,是嘉怡從來沒聽過的,弄得她都莫名有點想哭了。 掛了電話,嘉怡走出廚房道:“阿姨,我還有課,我先回學校了?!?/br> “好,那你回去吧,對了,你有回去的車費嗎?阿姨給你錢。” 見她要掏錢包了,嘉怡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阿姨,我?guī)謾C了,我先走了?!?/br> 她朝周家傲mama禮貌欠了下身,走出房子關上了門。 門合上前她聽到周家傲mama對電話那頭道:“我上次真是氣昏頭了,小姑娘人也還是挺好的,但是你兒子啊,我真是沒法管了……” 一脫身,嘉怡立刻下樓打車去網(wǎng)球館。 今天網(wǎng)球館里的人比上次要多,嘉怡一進大廳就看到了用毛巾蓋著頭,垂坐在大廳長椅上的周家傲。 一顆心徹底落下來,她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周家傲抬頭往上一看,看到的是嘉怡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表情。 他立刻起身,什么都還沒說,先緊緊地把她抱進了懷里。 一米八幾的大男孩此時就像一個小朋友一樣,弓著脊背,把頭埋在她頸窩里。 嘉怡垂著的手指蜷了蜷,還是不落忍,輕輕地搭在他腰上,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別和你mama置氣了,你這三天沒回去,她很著急……” 他在她耳邊無助呢喃:“那你也別和我置氣了,好嗎?” 他的身體像一根緊繃的繩在隱忍地顫抖,連同聲音都是發(fā)顫的。 大廳里都是來來往往的人,他們就這樣擁抱著,吸引了不少視線注目,嘉怡在心里嘆息,心說那么多人,她怎么偏偏要招惹到他呢? 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太好。 “我沒有和你置氣……” “那你別再提分手,好不好?” 別的她能盡量答應,她也想彌補對他的傷害,可是唯獨這件事不能…… “我們不說這個了,家傲?!?/br> 她自顧自道:“你mama現(xiàn)在在等你,她可能有點生氣,但她擔心你也是真的,你和她低個頭,這件事就翻篇了?!?/br>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嘉怡?!?/br> 他讓她避無可避。 “我們的事……” 她想盡力平和地和他說清楚這件事,可是一開口,她的聲音就已然哽咽了。 她在一片淚光模糊中看進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他的眼神總是堅定,神情總是認真,在她心里他就是一道純粹利落的,能劈開所有黑暗的光刃。 可她不是他的鞘,她自身難保…… 她還是哭了,為自己身不由己的處境,為辜負他真摯的感情,為日后的再不相見…… 她這樣的人,怎么值得他對她這么好? 她努力搖頭,鄭重地告訴他:“家傲,不是我想不想……是我們沒有結果的。” “有!”他卻依然偏執(zhí),“嘉怡,我說過的,我這輩子都只會和你在一起,我會娶你的,你忘了嗎?” “我沒忘,”嘉怡低聲道:“可是家傲,我們認識才兩個月而已,兩個月的時間能夠保證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就說一輩子……” “不是兩個月!”他大聲打斷她的話,拉開她的身體,又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進她的眼睛道:“是兩年!兩年啊,嘉怡,從你轉學過來的第一天,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嘉怡愣住了。 初中轉學過來的那段時間,她就像一個低著頭走路的人,只顧眼前方寸,全部精力都放在和陌生的父母、陌生的裴家、陌生的生存環(huán)境磨合上,等她終于有心思停足看一看自己身邊風景的時候,她已經(jīng)畢業(yè)了。 時至今日,她能回憶起的附中記憶,只是一段被高度壓縮的,令人喘不過氣的時光,是繁瑣而嚴厲的禮儀補習,是一次次被同齡人超越的打擊,是無數(shù)次想舉起而又因為普通話不夠標準而訕訕放下的手…… 她竟然從不知道,在她那樣自卑怯懦的時光里,會有這樣一個呼朋喚友、意氣風發(fā),像一束光一樣的男孩在注視著她。 看到她迷惘而又不敢相信的眼神,周家傲開始懊悔,無比地懊悔……懊悔曾經(jīng)沒有鼓起的勇氣,懊悔那莫名其妙的自尊,懊悔他沒能去早點認識她。 如果他們認識得再久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輕易地就說放棄? 他想一定是自己沒有給夠她安全感,沒有給夠她堅定走下去的信心,所以才會讓她一面對阻礙就說分手。 他低著頭,帶著全部愛意的目光熱烈地注視著她,溫柔而又堅定地道:“你不記得也沒關系,畢竟我們還有許多的以后,我們一起往后走,好不好?” 她終于還是說出了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想說的話,苦笑道:“以后那么遠,誰能想到以后會怎樣呢?” “你不相信我嗎?”他目光真誠。 她聲音很輕,“不,我是不相信我自己?!?/br> “可是我相信你啊,也請你相信我多一點好不好?” 少年的手扣在她肩膀上,黑色的腕表扣得她肩背幾乎發(fā)疼,他像要將自己揉進她懷里來祈求她的信任。 她張了張嘴,幾乎就要心軟了,可是想到她這一地碎玻璃的破爛人生,她拿什么來配他這么閃耀的人? 拿她孤女的身份?給他她這具骯臟的身體?她那枯槁的靈魂?還是她那顆已經(jīng)破碎的心? 她這樣壞的人,怎么值得他這樣真誠而又熱烈的愛她? 所以,就到此為止吧,在一切傷害都還來得及彌補,一切承諾都還未要求兌現(xiàn)的時候,她不再將他拖進黑暗和痛苦之中。 “家傲,”她撫摸他的臉頰,溫柔得近乎憐憫地說,“你成熟一點,回家吧?!?/br> —— 以下作話有點長,為了避免一些我不想看到的評論,我就先把話都說了,對劇情沒什么疑惑的可忽略作話,么么噠~ —— 有人可能會覺得嘉怡一直是拿捏小周的,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自卑了,小周其實只是一個引子,嘉怡對自己的人生一直是悲觀的。她就像一個漂浮在黑海里的瓢,她沉不下也逃不掉,她想過破罐子破摔,又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做不到。她一面相信人定勝天,一邊又被心里黑暗不停拉扯,她是極其矛盾復雜的,所以才會分裂出兩個人格。 有人問過為什么要安排小周這樣一個人物,之前說過一次,其實另一個更明確的理由是,如果哥哥的象征是銀色的錯亂癡狂的月亮,那小周的象征就是午后爽朗愜意的陽光,可能還會有人問,那小周這么好,為什么不直接讓小周上位?這個當然我們得往后看了。 至于嘉怡的象征,非常明確的,她是所有人的白月光。 每個人都是自己荒山和別人的明月,這也就是荒山明月這個書名的來由。 可能還會有人覺得我什么i男虐女亂七八糟的,首先申明,我非常討厭現(xiàn)在用貼標簽的方式給活人下定義的,這是忽略人是一個活生生的有復雜人格的個體,甚至可以直接說是否定了一個活人的人格,把人變成了一件物質的可隨意定義的商品。我不是商品,所以別定義我。 我不是虐嘉怡,我平等地虐所有人,同時我也平等地愛我筆下每一個角色。我賦予一個角色以苦難,不是為了讓他們受難而受難,更不是為了賺讀者幾滴眼淚,這都沒意思,寫文之于我就像做有復雜變量的化學實驗,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磨練出不同的人性,有人沉淪有人崛起,我想讓他們生動地活起來,而不是活著死在了文里。 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不喜歡就默默退出去,這可能不是你的菜,但總有人想嘗嘗,不要往所有人碗里吐口水,廚子脾氣大,更不接受侮辱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