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舉) 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有光、被淋濕的他、逢春 (糙漢 1v1)、快穿:性愛娃娃也想變成人、隔壁王叔叔(產(chǎn)奶N(yùn)P高Hluanlun)、醉酒后我在直播間對室友表白了、失憶后我喊死對頭老公、病弱Alpha成了影帝的家貓、論撩到同桌的特殊技巧、我娶個什么玩意兒
不管是人也好,物也好,只要有了與他相配的奇聞故事,總能使之身價倍增。 便如以前有人起兵造反,也得先編個故事,然后再說自己受命于天,是老天爺讓他造反的,故事一說,有人信便有人跟從。 掌柜覺得謝良臣說的這個故事就很好,只是雖是如此,他卻對這看著不怎么起眼的東西是不是當(dāng)真是貢品,以及能不能吃,有點(diǎn)懷疑。 若是能,他可以把他的故事在原本的基礎(chǔ)上編得更精彩,而至于功效,他也可以找大夫來背書。 “小哥說這東西能吃,不知要如何吃?” 掌柜的想著貢品一事自己可以稍后找蜀地的客商查證,不過這食用的辦法,卻是可以先問一問。 謝良臣知他已經(jīng)有些松動,便把自己以前吃過的幾道菜說了出來,甚至表示現(xiàn)在就可以讓掌柜拿兩棵去試一試。 聽說要試菜,謝石頭終于回神,然后就有點(diǎn)舍不得。 以前他不知道這東西能吃到還好,現(xiàn)在知道了,而且兒子還打算賣200文一棵,這一下就去了400文,他怎么看怎么覺得rou痛。 掌柜也沒想到這才不過幾歲的孩子竟然有這魄力,便道:“既然小哥大方,那我也不能慳吝,若是這東西做出來味道果如小哥所說,那這兩棵便也算是我買的。” “好,一言為定?!敝x良臣點(diǎn)頭,然后挑了兩棵大的出來,讓掌柜拿去廚房。 一個時辰后。 謝石頭挑著擔(dān)子緊緊跟在兒子身邊,時不時的左右張望,就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靠近他。 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離他很近,他便跟條滑魚似的躲開去,動作夸張得很。 謝良臣看他這樣,嘆口氣,停下腳步對他悄聲道:“爹,你越是這樣,人家越是懷疑,你不如還跟平常一樣,大家看我們穿得破爛,根本不會想太多?!?/br> 竹蓀總算是賣出去了,而且價格就是按他們之前報價的。 本來掌柜還想砍砍價,謝良臣直接就道要是這里不收,他們只好再尋其他地方,掌柜便立刻拉住了兩人。 而一斤竹蓀差不多有230棵左右,也就是他們這一趟就賺了將近五十兩。 五十兩看似很多,其實謝良臣知道掌柜肯定能賺得更多。 因為這東西就不是給普通人吃的,既然是宮里才能吃到的貢品,那么那些士紳豪富,肯定愿意一擲千金嘗一嘗皇帝才能吃到的珍饈。 確實是珍饈,至少掌柜自己吃過之后是贊不絕口。 謝石頭聽兒子這么說,果然重新直起了背,眼睛也不亂瞟了。 這一不亂瞟,他就又想起剛剛掌柜吃的菜來。 掌柜是按謝良臣的法子做的菜,他把白裙拿去燉了雞湯,桿里則是釀了rou還勾了芡,一看就比他家煮的蔬菜湯好吃,怪不得掌柜吃完還意猶未盡。 想著家中也許久沒有開過大葷,謝石頭便想去割點(diǎn)豬rou。 謝良臣也很開心,聞言便道,要是有什么想買的東西,不如都買回去,省得下次再來,謝石頭卻搖了搖頭,看向街邊的一棟木屋道:“不行,這錢咱們得省著些花,以后還要送你去私塾讀書呢?!?/br> 嘈雜的集市里,小販吆喝的聲音不絕于耳,可這其中卻有一陣雖是隱隱卻讓人無法忽視的讀書聲摻雜其中,時不時引得路上小童駐足聆聽。 第24章 歸家 謝良臣收回目光,掩下心中翻涌的情緒,亦笑道:“好,等我大些,爹便送我去私塾?!?/br> 因為回去的路太遠(yuǎn)天氣太熱,謝石頭最終還是打算到了鎮(zhèn)上再買rou,不過因為縣里的鹽便宜一點(diǎn),他們便去買了半斤。 半斤鹽總共花去了416文,也就是說,一斤鹽差不多就抵得上100斤稻谷的價格,而這半斤鹽就是50斤稻子,果然貴得很。 謝石頭本想買了鹽就回去,可謝良臣想著還等在家里的人,便又拉著謝石頭去買了些點(diǎn)心和面果子。 最后他們繞回了那家書店,到底還是把字帖買了,順便還多買了些紙,因為謝栓子現(xiàn)在也在讀書認(rèn)字,所以紙張耗費(fèi)得很快。 買好了東西,父子兩人再次上路,而謝石頭仍然還沉浸在剛才賣竹蓀的興奮里。 剛才街上人多不好細(xì)說,現(xiàn)在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謝石頭便問兒子道:“那掌柜說以后咱們要是再曬了竹蓀,還可以送到他那里去,你說等回家了咱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好不好?” 一棵就賣了200文,謝石頭腦子現(xiàn)在還有些暈。 怪不得商人這么賺錢,他們種地辛苦大半年,種的稻子也才能賣不到10兩銀子,而且其中還有許多都要交稅。 可他們現(xiàn)在不過去竹林和荒地里采了一個月的蕈子,竟然就賣了幾倍的價格,這怎么能不讓他心動?! 見他太過興奮,甚至還打算連地也不種了,謝良臣只得先潑盆冷水,道:“爹可別先把這事透露出去,再說這東西咱們一家人在附近找了整整一個月,所得也不多二百余棵,且這東西生長沒有定性,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確實也是這么回事,以前他們不想看見這東西的時候,好像不管去哪里都能看見一窩一窩的,可等特意去找的時候,又很難才能找到幾棵。 “那就是說,這竹蓀能收獲多少,只能全憑運(yùn)氣了?”謝石頭看著他道。 他回憶了下以前見過這能見到“臭蛋”的時節(jié),好像也就是春天和夏末初秋,其余時間倒是很少見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末了,也就是說,過了這段時間,他們就只能等到明天春天再找了。 要真是這樣,那他現(xiàn)在跑去其他地方找肯定也找不到,而且去別的村子路程也太遠(yuǎn)。 本以為他們能靠著撿竹蓀一夜暴富,如今看來好像也不太現(xiàn)實,謝石頭腦子也因此冷靜了些。 謝良臣見他亮得驚人的眼睛恢復(fù)了平靜,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只不過現(xiàn)在又陷入了另一種極端。 便安慰道:“爹也不必?fù)?dān)心,這東西既然會在春天和秋天發(fā),那就說明它們適合這個氣候生長,只要找到種植的法子,咱們也不必去到處找了,只要想辦法種出來就行?!?/br> 村民們春天的時候也會上山采蕈子,不過都是單一的一種或兩種,且都是野生的,種蕈子他還從未聽說過。 “這蕈子真的能跟種菜一樣種出來嗎?”謝石頭半信半疑。 當(dāng)然能種出來,實際上謝良臣看到的“原木砍花法”,就是香菇種植方法的一種,只不過古人不知道這些蘑菇是由真菌組成,繁殖也是靠孢子。 因此當(dāng)他們用斧頭在椴木上砍出刻痕之后,空氣里的孢子就會扎根在刻痕之中,然后逐漸形成菌絲,最后才長成了蘑菇。 長出蘑菇的具體原理他們不知道,只知道砍了木頭過段時間上面就會長出蘑菇,所以便采用了這種廣撒網(wǎng)的方式砍木頭來種植。 而最后得到蘑菇是多還是少,也取決于空氣的孢子有多少,以及其中有哪些能附著到刻痕之中。 可謝良臣不一樣,他知道這些蘑菇是怎么繁殖的,所以他可以人為干預(yù),甚至培育菌絲。 “當(dāng)然能,我們?nèi)タh衙交糧時,我就看到了有地方的人會專門種植香蕈,既然別的蕈子都能種,那這竹蓀肯定也能種?!?/br> 聽他說能種出來,謝石頭又高興了些,一路上開始與他討論該怎么種。 兩人一路說著話,終于在趕了三天的路后回了家。 他們回家時正值傍晚,平頂村此刻家家都燃起了炊煙,雞鳴犬吠之聲不絕于耳,白日里到處亂跑的頑童此刻也終于歸了家,不過卻安分不下來,而是仍舊在院子里追逐嬉戲。 看著村口,謝良臣長舒口氣,抬頭遠(yuǎn)望,一眼就看了自家的那座茅草屋。 以前看這屋子總覺得陌生,現(xiàn)在看來卻只覺親切,就像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家一般。 謝石頭挑著擔(dān)子走在前頭,遇到扛著鋤頭歸家的村民,他便熱情的打著招呼,謝良臣跟在后頭,也道了一路的叔叔嬸嬸好。 黃氏之前總在與人嚼舌根時說他壞話,如今日子慢慢過去,原本以為會性格逐漸往無賴混子發(fā)展的謝家二小子,非但沒有變成村霸潑皮的趨勢,反而逐漸變得不一樣起來。 要說具體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他們也說不出,只是以前他們看他,總覺得對方身上帶著股犟脾氣的勁兒,有點(diǎn)橫沖直撞的。 如今他整個人好像內(nèi)斂了不少,說話也大方懂禮,不像很多孩子見了人卻不敢吭聲,只知躲在大人身后。 可要說他性格變得易于親近了也不是,因為他朝你笑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小孩子,倒像是與自己平級的大人,而且隱隱帶著疏離。 所以他們雖也會在他問好的時候夸獎一句“這孩子真懂事”,可卻沒人會像對自己小子那樣伸手拍他的頭或是擰他的臉。 父子兩人一路往家走,被甩在后頭的村民們卻扛著鋤頭止住了腳步,看著兩人背影竊竊私語。 “聽說謝家這二小子也開始跟著村長讀書了,如今看起來確實與之前不太一樣。”一個村民道。 “是不一樣,你看上次去縣里,他見到縣令一點(diǎn)都不怕,我偷偷瞧著呢,這小子從頭到尾就膝蓋就沒跪下去過。”另一個村民也跟著附和道。 “你說難道讀了書真能給人壯膽?要不咱們也把孩子送去村長那里,讓村長也給教教?”最開始開口的那個村民聽說后,有點(diǎn)心動了。 他家的小子膽子小的很,別說是見了縣大老爺,就是見他外祖父家的親戚都害怕,凈丟人現(xiàn)眼了。 “你可別做夢,人家可是血親,那教書就是情份,咱們要是也把孩子送過去,你不得把錢給村長做束脩?”另一個村民直接打擊他。 聽說要給束脩,前一個村民心思一下就歇了大半,家中吃飯的問題都難解決,哪里有閑錢給什么束脩?到底是他想多了。 “唉,算了,咱們沒這個命,還是老實種地吧。” 議論聲漸遠(yuǎn),謝石頭和謝良臣也終于到了自家院外。 趙荷花估計著兩人回來的時間,早就等著心焦,只是按她所想,他們要是順利,應(yīng)該是早就回來了的。 可她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正想著是不是出了事,便聽小兒子大喊著“爹爹回來了!” 來不及解下腰間的圍裙,趙荷花從灶房里出來,果然見到來人正是丈夫和兒子,而且兩人毫發(fā)無損,就忍不住眼眶一熱。 擔(dān)驚受怕了整整三天,上次交糧就差點(diǎn)出事,這次她雖在丈夫臨行前千叮萬囑不要頂撞官府的人,到底還是害怕。 此刻見到人,心中的大石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謝石頭見妻子落淚,立刻就慌了,放下?lián)訋撞竭^去,想給她擦淚又嫌手臟,正手足無措,卻聽趙荷花嗔罵一聲:“行了,我不過被風(fēng)迷了眼,你可別把你手往我臉上放,省得一會我還得去洗臉?!?/br> 夫妻兩人絮絮說著話,那邊的謝狗蛋,現(xiàn)在的謝良材卻拉著謝良臣的袖子,眼巴巴的看著他,“二哥,你和爹把‘臭蛋’賣掉了嗎?” 他還記得二哥說過,要是把東西賣出去了,回家時要給他帶零嘴兒的。 見三弟纏著謝良臣,謝栓子便上前拉了拉弟弟,讓他別纏著他二哥。 剛才他替謝良臣取背簍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里頭是裝了東西的,要是竹蓀賣出去了,里頭肯定是空的,不可能還發(fā)沉。 謝良臣見三弟瞬間癟下去的小嘴兒,還有謝栓子強(qiáng)作淡定的臉,揭開了背簍上頭的外衫,拿出幾個油紙包,笑道:“你們猜這里頭是什么?” 那邊趙荷花正擦眼淚,見兒子手里提著的東西,心中一頓,立刻就擰了丈夫胳膊一把,咬牙道:“你買點(diǎn)心回來干嘛?這么些都夠買兩斗糧食的了!” 他們總共才多擔(dān)了六斗的稻子去,難不成這些錢都換了點(diǎn)心不成? 謝石頭委屈的摸了摸胳膊,這些點(diǎn)心雖然花了他一百多文,可是他們賺的更多啊。 不過這件事他可以以后再說,而且他也怕嚇到他娘子,所以現(xiàn)在還是吃飯要緊。 于是他便從擔(dān)子里拿了幾條咸魚出來和一刀rou出來,對她道:“孩兒他娘,咱們這段時間嘴里都快淡出鳥兒來了,剛好你在做晚飯,咱們先切一條咸魚蒸上吧?!?/br> 正跟他說點(diǎn)心的事,他卻來扯什么咸魚,趙荷花也顧不上問咸魚哪兒來的,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灶房,拿著根棍子就要敲人。 謝良臣知道他爹不過是故意在逗他娘,無奈笑笑,提著油紙包,牽著三弟進(jìn)了屋。 第25章 拜師 入學(xué) 謝良臣知道他爹不過是故意在逗他娘, 無奈笑笑,提著油紙包,牽著三弟進(jìn)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