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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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慷慨激昂,更主要的是動了百姓的心。 如果不是郡主執(zhí)意修河胡鬧,此時他們的孩子說不定也有免費的書堂可進,也有免費的學堂能讀書,這樣一想,民情豈能不沸騰。 氣勢洶洶中竟然有人喊出:“郡主給鳴佩姑娘道歉,郡主不該打鳴佩姑娘!” 這些不是極端熱血容易被煽動的年輕百姓,就是有備而來的國公府的托兒。 這一刻謝嘉儀覺得自己再次回到了前世,周圍都是對她的反對,都是為貴妃求情請命,而這邊只有她和護著她的如意。與前世不同的是,此刻她不慌了,她看到了一切是如何發(fā)生。與對錯無關,不是她有過,而是他們有辦法讓她有錯。原來前世,她這個皇后未必就如此不堪,不過是她占了利益,所以總有人要證明她的不堪。 一片人聲沸騰中,其實沒人想再聽郡主府人說話,他們只能聽到他們想聽的聲音,他們想聽到免費的書堂、免費的學堂。憑什么兩淮地區(qū)的百姓就能有,他們沒有,因為這個跋扈的郡主不肯! 如意護住郡主,免得有不長眼的激動之下沖撞了郡主。 如意陰沉抬眼,看向前方幾個正興奮上頭的目標人物。 這時候鳴佩抬了抬手,這一刻她不是一個婢女,仿佛一呼百應的女英雄,是民意的代言人。 人群立即安靜下來,她提聲道:“不當兩位大人如此夸贊,我同大家一樣見多了民間疾苦,為奴為婢,深知百姓不易?!币痪湓捑妥尡揪蛯@位義婢心有好感的百姓,更是感念這是來自他們中的苦人。 叫好聲過后,她正要再開口。 卻聽到一個異常溫和清朗的聲音,先于她開口:“鳴佩姑娘手上這個羊脂玉鐲,是個好東西,只怕千兩不止。至于慷慨陳詞的宋大人,您身邊這位妾室發(fā)上那根鏤雕玉簪,是顧子昂的手藝吧,這人非名貴玉料不雕,只怕這一根簪子也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鳴佩姑娘,你是個月錢只有二兩的奴婢,宋大人更是個年俸只有三百兩的好官,不知道你們這不止千兩的玉鐲,價值千金的玉簪,是不是取之于民?又算不算民脂民膏?兩位姑娘手上戴著百姓一棟三進的宅子,頭上簪著百姓兩間京師好地段的鋪子,在下沒聽錯的話,兩位反指責掏出銀子為我大胤修河道的郡主?” 說著這人自己似乎都覺得好笑:“怎么不見兩位巾幗把這些價值千金不當吃喝的東西投入學堂書堂呢,哪怕扔河里給咱們真正的百姓聽個響呢。” 說話的人正是人群中帶著明心的陸辰安,不少人立即就認出來這是他們大胤才點狀元、貌賽探花的年輕狀元郎。 陸辰安笑吟吟看著人群正中義正詞嚴的幾人,卻沒有看他們對面站著的紅衣郡主。 眾人都被他的話說愣了,好家伙,手腕上的三進宅子,頭上頂著的好地段鋪子!這可真是讓下面的百姓們開了眼了,本以為是他們的代言人,這才知道自己剛才還同情這個被貴人為難的姑娘,人家一個玉鐲子就是他們一輩子掙不來的家私,哪里輪到他們這些真正的下層百姓可憐! 更且陸辰安不僅把所有人目光都引到兩位女子的鐲子簪子上,誰不想看看怎么回事?更是殺人誅心,讓人忍不住腹誹,按照狀元郎的說法,她們這鐲子簪子哪里來的?郡主有錢,大胤誰人不知,那人家可是坤儀郡主,是元和帝唯一嫡出公主的后人,是世代守護北地的謝家后人,又得圣上寵愛,怎么金尊玉貴都是該的。他們大胤最尊貴的郡主再不金貴,誰還配金貴。但這一奴一妾,怎么就比他們這些風餐露宿、日日忙碌的金貴這樣多! 圍觀人看著那鐲子那簪子那女子,已經變了臉色。 張瑾瑜宋子明秦執(zhí)禮等四人當即變色! 這個陸辰安不過幾句話已經徹底改變了當前的焦點,扭轉了整個局面。今日兩位姑娘戴著這鐲子這簪子再說什么,下面人都是聽不進去的。陸辰安此子,這是深諳人心!他們以為新晉狀元郎是謙謙君子,卻沒想到一出言就如一柄淬了毒的劍,直指要害,見血封喉! 秦執(zhí)禮當即就瞪了宋子明一眼,一個五品官的小妾戴什么顧子昂親雕的玉簪! 宋子明更是氣悶,陸辰安到底是什么人物,怎能眼利如此!就說哪個正常人只一眼就能斷定玉簪出處!他這能是商賈人家出身的讀書人?他合該是見過天下好panpan物的顯貴,要不就是日日雕琢玉器的匠人! 張瑾瑜更是胸脹氣悶到極點,她當時正抬手壓下去百姓議論,最是志得意滿的時刻,哪里知道就被這人瞬間揪住了。她料錯了,怪不得這是郡主當日看重的人,既不是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也不是出身低賤只會讀書科舉的祿蠹,這人顯然不可小覷。 如此反應,如此手段,在她見過的人里面,只怕無人能出其右。 謝嘉儀果然是天潢貴胄,連移情別戀,都能撈著頂好的。 人群中潛伏著的托兒一看形勢不對,就開始順著世子爺和鳴佩的話攛掇人散了。 而這邊如意沖人群中喬莊的侍衛(wèi)使了眼色。想這么走?這些人想要面子,他們郡主府只想要人的里子。今天這四個人不留下點東西,誰也別想平安到家!如意真是有點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給了他們狗膽子,讓他們敢踩著郡主府往上爬。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在這世間,咬到鐵板會崩掉牙,踢到硬茬子會震斷腿。 經此一會,泰寧侯府世子連同英國公府算是正式得罪了郡主。但才入朝毫無根基的翰林修撰陸辰安卻得罪了英國公府、泰寧侯府以及宋子明這個士林領軍人物。 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人群散去,自從陸辰安出現(xiàn),謝嘉儀就愣愣看向他。這個場景過于熟悉,曾經他一直是這樣站出來,一次又一次。 事情結束,他卻只是遙遙一禮,根本沒有給謝嘉儀上前說話的機會,帶著明心轉身就走了。 “如意,咱們的人只要別留下證據。”謝嘉儀叮囑,打了就打了。 “郡主放心,滿口仁義道德咱們說不過那些文人,但打人——咱們的人都是專業(yè)的?!比缫饣?,“郡主想要留下點什么?” 謝嘉儀沉吟:“不好弄得太過,剛才開口的三個人每人卸他們兩顆牙。讓他們知道,無齒,會疼?!?/br> 人群中喬裝領命要去辦事的步步不覺道:“就要兩顆牙?” 謝嘉儀看他:“那你想要幾顆?”要他們這么多牙干什么,兩顆,意思到了就行了。 步步撓頭:“不卸他們一條腿什么的?!惫庖??會不會顯得咱們郡主府好欺負。 謝嘉儀看著步步:“.....咱們是郡主府,不是二皇子府,王法還是要顧的?!?/br> 如意看樣子也只能留下兩顆牙了,趕緊道:“郡主放心,就是給他們個教訓,不會過了的?!闭f著抬腳一踢步步小腿,讓他趕緊去辦事兒。 他們郡主府不跟人使心眼,但心眼使到他們郡主府頭上,也不能這么輕易讓人走了,總得留下點什么。 第50章 回府后, 謝嘉儀才多問了句,“如意,陸大人是不是——生氣了?” 如意低頭道:“郡主, 陸大人新入朝, 必然是事務繁忙?!?/br> “忙?”謝嘉儀聽著有些耳熟, 但覺得也有道理,遂點頭道:“也許是忙?!背旅κ且环矫? 表妹的事兒也是要忙的。前世眾人都知道,陸辰安的表妹出事的時候,他正忙著給表妹準備嫁妝。 當時采星還感嘆了一句即使是個孤女,可嫁給陸大人這樣的, 彩禮有了,嫁妝也有了。 很快就傳出來, 宋子明秦執(zhí)禮加上鳴佩三人被人套了麻袋, 聽說還給人掰掉了牙。要問是誰做的, 即使有人咬定是郡主府報復, 可不信的人反而更多, “胡說,郡主打人什么時候偷偷摸摸過”, “郡主剝皮都光明正大”, “會不會跟他們的鐲子和簪子有關系?”.....這婢女千兩的鐲子和妾室千金的簪子可給百姓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深深刺激到了每個辛辛苦苦數(shù)著銅板討生活的人。讓他們疑心,這年頭給人當奴婢做妾這樣風光了?甚至已經有人看向自家顏色還不錯的女兒。 由此猜測越來越離譜, 唯一達成的共識就是絕不可能是郡主府, 必是有人嫁禍郡主府。這不是郡主府的風格, 茶館里每個自認有頭腦的人都篤定這一點。要問郡主府是什么風格, 就是那天, 看你不順眼人家上來直接大嘴巴子扇你,再有去年宋大人搞外室,人家當眾就抽你,這才是郡主府的風格!嫁禍,必然是嫁禍,可惜嫁禍得實在拙劣,逃不過百姓們的火眼金睛。 得罪了人,翰林院的陸辰安確實被針對了。后面的榜眼探花都得了在陛下和太子面前露臉的機會,但陸辰安這個狀元卻被上面打發(fā)到已經落滿了灰塵的前朝史館,坐起了冷板凳,很快同僚們也都看出狀元郎這是得罪了人。再一打聽,直接咋舌,得罪誰不好,得罪英國公府。那可是太子的外祖舅舅家,說句冒犯的,一旦太子登基,英國公府就會權傾朝野。 但陸辰安好像全無所覺,讓他校正枯燥的經義,他就專心校正經義。就是被打發(fā)到所有進士都知道一旦進去,只怕就沒有出頭之日的舊史館,他也一切如常,一心一意整理這些沒人看的陳年舊書。 眼看一個月過去了,陸辰安這個當時炙手可熱的狀元郎好像已經完全被遺忘在舊史館。 這一個月,謝嘉儀是一心一意盯著南方河道,消息恨不得已經是三五日一往來。郡主這邊盯得緊,南方那邊就是官員叫苦,也不得不死死盯著,不敢出差錯。這個郡主可是一來就敢殺人的主,殺得還是朝中有靠山的,結果殺也就殺了,京城里連個波浪都沒起。不是靠山不頂事,是什么靠山在郡主這里都靠不住。 好在郡主給的銀錢是充裕的,下面民夫伙食好、待遇好,前來應征干活的人就從來沒有少過。工程雖緊,又無用,但至少不難辦。其中被郡主的人盯得最緊的一個地區(qū)的父母官看著即將收尾的工程,這河道確實修得漂亮! “但郡主到底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這些銀子該往黃河上使,往這里用,光落個好看了。”知府跟自己的親近幕僚感嘆。 幕僚是個山羊胡子的瘸腿老人,當年也是士林有名的人物,還曾抬著孔子像鬧過貢院,為此獲罪蹉跎十年。被赦免后,已經是個瘸子了,是再也考不了科舉,做不了官了。他捻著胡須看著外面始終沒停過的雨,慢慢道:“東翁就沒想過,這雨,可能停不下來?” 知府老爺搖著手道:“陳先生,你是北邊來的人,還是不知道咱們南邊天氣,這雨季就是這樣的,看著停不下來,八月一結束,說停就停,說干就干?!?/br> 被叫做陳先生的人看著綿綿雨天,沒有再說話。 此時的京城郡主府 謝嘉儀剛剛看完信報,她最關心的兩個府外加另外三個縣的河道都已經順利竣工。重生以來一直懸著的兩塊巨石之一,不至于說落地,也一下子輕了很多。 她這才騰出手要來好好想想怎么收拾這個敢來挪她銀子的國公府,也能騰出人手去看看兩淮地區(qū)的河道還能不能救上一救。 也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陸大人已經在翰林院舊史館灰塵堆里待了一個月! 使人一打聽,不光是國公府,就連已經在走下坡路的泰寧侯府居然也敢找人針對陸辰安!這真是,她這邊不過轉了轉視線,那邊就按著她的人欺負呀,他們真當她坤儀郡主是死的不成? 謝嘉儀不過進了次宮,泰寧侯府世子就因為辦差不當被停了職,勒令閉府自省。一直想要振作往上走的侯府,再次遭遇重大挫折,泰寧侯根本不知道自家到底是哪柱香沒燒好,這些日子越來越不順。英國公府世子正上手的肥差,轉身就被撥給了太傅府的小世子——新進的探花郎。 你讓我的人坐冷板凳,我就讓你們的人沒凳子可做。 英國公府世子氣得茶盞摔了好幾個,總算明白為什么四皇子二皇子那些人對這個坤儀郡主恨得咬牙,于他們來說需要上下打點苦心籌謀的事情,到了這個郡主面前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兒。他們一個個琢磨陛下的弱點,利用陛下的疑心,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忖度帝心,但是坤儀郡主就能想要什么要什么! 英國公到底是老練,看到兒子氣得團團轉,他還是安安靜靜喝他的茶。 “父親?”有個這樣的郡主,得壞他們多少事兒,現(xiàn)在竟然連個新進官場毫無根基的新人都動不了。這邊郡主還沒出午門呢,那邊翰林院就把舊史館里的陸辰安好聲好氣請了回去。那些前些天對這個倒霉狀元站干岸看熱鬧的人,轉臉就上前逢迎去了。 畢竟連國公府都按不下去的人,沒人知道他身后靠山到底多硬。 “急什么?!庇攘丝诓?,坤儀郡主,只是聽封號就知道這人多得寵,連公主都不能輕易用“坤”,偏偏她能用。 “她是早已身處懸崖邊卻不自知。”英國公緩緩道。 “她一言出,只怕要不是祖宗規(guī)矩,我這個世子都能直接給廢了。她在懸崖邊?我就怕哪天不小心得罪她一次,她一伸手把兒子我推懸崖里,父親,郡主這人真做得出!”他算是看出來了,別人做事瞻前顧后,又要得利,又要讓人說好,總之得要個面上光??蛇@個郡主,才不管別人怎么說。她想什么,就做什么。 看著就是小孩子心性,但是當這個小孩子有盛寵有權力的時候,太可怖了。 英國公笑了一聲:“依你看,”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天,“還能撐多久?” “父親?”世子驚恐,父親既然這樣說,必然是得了什么信,只怕已經看過陛下脈案了。 “到時候,一個沒有家族倚仗的郡主——此時她多狂,到時她就多難看。”本來以為她聰明了一回,選擇讓出太子妃之位,畢竟一個沒有娘家人的單蹦,哪里能坐穩(wěn)太子妃和后位。卻沒想到,她做起了生意,短短時間就已經攥住了好幾條商路,日進斗金都是含蓄的說法。早已不知多少人盯上了郡主,此時她背靠陛下,自然沒人敢動。 但一旦這個靠山沒了,坤儀郡主就如小兒抱金,行于鬧市。 英國公閉了閉眼,郡主此時手里攥著的真是金山銀山呀。聽說,陛下竟動了把一個銅礦給郡主的念頭。 財帛動人心,還沒起念頭的人,只不過是還不清楚郡主手里攥著什么。圣上,那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私庫都撥給郡主呢。 盛寵至此,盛寵至此。 “至于現(xiàn)在,她不是不在乎名聲?咱們就正好踩著郡主揚名?!币粋€名聲壞透了的郡主,陛下一死,她的死期也不遠了。兒子還是年輕,居然這時候還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丟了肥差確實可惜,但跟郡主手里那些資源比,都算什么呀。 他們英國公府現(xiàn)在一要求名,二要準備接手郡主手里那些東西了。到時候還不知多少餓狼撲上來,該考慮的不是這個必死的郡主,而是那些同樣眼紅郡主手里東西的家族。 英國公搖了搖頭,就是別人一時還不敢動那個跋扈不饒人的郡主,單他那個女兒,就絕不會容郡主光彩照人地活著。女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尤其這嫉妒,還燃燒了二十年。 他的兩個女兒,都有堪比男子的野心,也有更勝男子的狠心。 老英國公不愧是老謀深算,目光深遠??上?,他卻不知道,坤儀郡主這次不光靠陛下,她還靠天。她要攔的是天降的兇災,她要成的是真正的曠世奇功。 很快,郡主府的人就知道國公府的銀錢到底用在哪里了?他們人脈廣,輿論搞得好,這些來往,就年年要投入大量銀子打點。 幾乎是一夜之間,半個大胤都知道郡主府胡鬧,國公府頂著壓力挪銀造福一方,生生把別的地區(qū)扔在水里的銀子造出了可供兩淮地區(qū)貧寒學子使用的修身書堂、博學學堂。兩淮地區(qū)民眾感恩戴德,萬民傘都不知往兩淮地區(qū)的王家祖宅送了多少次,人家只是不收。 輿論如燎原之火,瞬間燃遍整個京師。 郡主府依然按兵不動,時間已經到了八月底,南方的雨還沒停呢,國公府就等不及了。謝嘉儀看天,此時國公府做大的輿論,都將是來日埋他們的坑,他們自己就把這坑越挖越深了。 八月底,南方的雨季快結束了。坤儀郡主的河道工程也已經都竣工,也有幾處謝嘉儀撥了銀子,卻沒有余力嚴格督查的,但那些地方的官員鄉(xiāng)紳,可不是京城公侯府宅的本家,也沒有太子這樣的外甥。盡管眼饞白花花的銀子,更是懼怕剝皮郡主的名聲,這位主,是能讓溫和的帝王都為了她剝人皮的! 就是朝廷撥下來的銀子,下面還層層盤剝呢,可坤儀郡主這批銀子,竟然沒有多少人真敢伸手。如此,即使沒有嚴加監(jiān)督的幾地,其中一處就挨著兩淮地區(qū),也都順利竣工。最后一次工程質量檢查在八月底完成,回京復命。 聽了消息的謝嘉儀這才長長出了口氣,一直壓在心口的東西松動了,她嗅到了初秋空氣里的桂花香氣。 這才注意到院子里不僅秋海棠開了,桂花也開了。 如意看到郡主滿意,他也松了口氣。最近為了趕工期,他已經好些晚上都是抱著賬本趴在桌子上打個盹就算。 鐘叔盡管一直不贊同,但是看到郡主居然真的做成了這樣一件大事,也是由衷高興。更不要說郡主身邊的陳嬤嬤、采月等一干人了,郡主府里喜氣洋洋,只因為他們的主子臉上露出了笑。 謝嘉儀斂了笑容,看著窗外那株開得正好的秋海棠。 如意知道郡主這是又在做什么決定,他也不說話,就在旁邊靜靜等著。步步還在跟采星低聲說:“國公府那幫孫子蹦跶了這么久,咱們郡主府騰出手來也該收拾收拾他們了!”采星頻頻點頭,只盼著郡主了了這頭大事,也該出一口惡氣了,真當他們郡主府好欺負,還是真以為他們郡主府好脾氣呢。 這時候謝嘉儀看向了如意,如意知道郡主有了決定。 “賬上還能擠出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