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香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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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應(yīng)該怕誰。 遼北大營是他一手整頓出來的,帝位上的那個是被他保護長大由他親自護送到京城登基的,王氏再是手握兵權(quán),遼北的兵權(quán)收不到手,再高的職位也是一紙空談,蕭懷信再與新帝沾親帶故,蕭氏一族滿門沒落,獨他一人支撐,能得幾時風(fēng)光,不過是為王氏做嫁衣裳。 謝折是有掀桌的本事的,而且,勝算很大。 他一直以來愿意與那三方維-穩(wěn),不是怕,是嫌麻煩。 這也是謝折身上最讓賀蘭香感到矛盾的地方——低欲-望。 豢養(yǎng)謀士是處境使然,位高權(quán)重是功勞所換,若論及他本心,就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欲-望很低的人,無論衣食住行,還是志向野心。 在殺到臨安之前,他最大的野心,興許便是給他娘報仇,現(xiàn)在,是他對權(quán)勢欲-望最低的時候,堪稱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的人最難纏。 就像一頭饑餓的老虎,明明只要喂飽它便可以馴養(yǎng)它,但若老虎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在意,只虎視眈眈盯著你,問題可就大了。 “謝折,”賀蘭香忽然啟唇,兩條藕臂親熱地搭在謝折肩上,目光一點點打量眼前俊美容顏,濕潤的眼眸中情-欲漸退,清明回歸,所說卻是—— “如果我是陛下,我也會想殺了你?!?/br> 第90章 繁 謝折並未因她字裏行間的殺意變了臉色, 反而饒有興致地問她:“怎麼殺?” 瀲灩美目中波光微動,閃過絲不懷好意的狡黠,緊接著, 賀蘭香沈了下腰肢,喉中不禁發(fā)出一聲嬌吟, 勾魂奪魄的妖媚魅惑。 欲生-欲死的銷魂滋味在謝折身上持續(xù)了一瞬,當(dāng)他悶哼一聲, 迫不及待想要更多時,那截纖腰便已輕巧擡起, 貼在他結(jié)實的腰腹前, 惡劣地磨蹭著, 引誘著。 雪膩的腰上陷下清晰指痕, 謝折掐著掌中纖腰,粗沈的呼吸噴灑在賀蘭香唇畔,咬字狠重地道:“賀蘭香, 你別逼我?!?/br> “逼你?怎麼樣是逼你?”賀蘭香重復(fù)方才的動作,看著那雙壓抑情-欲的黑眸,故作天真的試探, “這樣?” 說完又傾過身, 咬了下謝折起伏著的喉結(jié), 若無其事地問:“還是這樣?” 謝折吸了口涼氣,低斥她:“你是想殺了我嗎?!?/br> 賀蘭香嬌笑一聲, 指尖在他胸膛若即若離勾出圓圈,甜膩軟黏的腔調(diào),宛若蜜糖扯絲, 理所當(dāng)然地道:“是啊,將軍。” 謝折眼眸一暗, 反身將她壓到身下,怕過火,幹脆扯來一截帳紗隔在中間。 碾磨中,賀蘭香能清晰感受到帳紗上的花紋刺繡,有好幾次,她感覺帳紗險些便要進入她的身體。 內(nèi)心泛起渴望的酥癢,賀蘭香不自覺承迎,反正王元瑛也走了,幹脆盡興喘叫。 謝折此刻無異於飲鴆止渴,一再克製滋源七餓峮叭咦死拔一陸9柳仨更新po文海棠廢文,額上隱忍出數(shù)道滾燙汗珠,順著下頦滑落,滴入身下香軟雪肌。 賀蘭香被這熱度刺激,顫栗了下身子。 謝折粗喘一聲,周身僵硬,氣息灼熱緊繃,眼底翻出猩紅欲色,隨時可能喪失理智侹崾堔叺。 可賀蘭香便跟看不見他的痛苦似的,只顧自己歡愉,扭著腰肢想要將內(nèi)心的空虛填滿。 謝折既想,又怕傷著孩子,只能軟下聲音,歷來不容置疑的冷硬裏竟出現(xiàn)三分誘哄,對她說:“別亂動。” 賀蘭香點火點夠了,知道再使壞下去便要引火燒身,遂睜著水潤的眼眸乖巧應(yīng)下,隨他輕磨慢蹭。 一夜的隔靴搔癢。 * 翌日,宮門大開,出入如常。 被困三日的貴婦貴女們已經(jīng)無暇問及刺客一事,得知可正常出入那刻便著手打點車馬細軟,迫不及待出宮還家。 謝姝來廣元殿找了賀蘭香兩回,兩回人都沒醒,又不好打攪,便在王氏安排下隨鄭文君母女出宮,王氏留下等待謝寒松與其他文武大臣出班房,順帶等賀蘭香。 賀蘭香與謝折折騰一夜,不知何時睡下,直至將近晌午方醒,醒來得知王氏一直在等自己動身,忙不迭便梳妝更衣,前往西內(nèi)苑賠罪,用的還是老話術(shù),無外乎頭暈孕吐睡不好。 王氏聽后自是體諒她不易,只道她身懷有孕又受過驚嚇,正是疲乏多眠的時候,千怪萬怪,怪不到她的身上去,讓她放寬心,不必多想。 賀蘭香哪里會多想,不過是做表面功夫,轉(zhuǎn)身便埋怨起謝折昨夜不知節(jié)制,明明兩個人都煎熬,偏還不能有個痛快,一昧磋磨沒完,害她晚起。 出宮門,賀蘭香與王氏下軟轎改上馬車,到了馬車上,她掀起簾子一角,留意到門下禁軍,不由得試探王氏,問她昨夜黑影一事。 王氏聽后詫異,驚訝道:“還有這種事情?這刺客的來歷果然沒那么簡單,同黨都敢在宮中出沒,可恨竟沒將其抓捕,留下后患無窮?!?/br> 賀蘭香心思一動,徹底坐實了昨夜乃為王元瑛刻意為之,根本沒有什么黑影出沒,他就是想入殿捉她和謝折的jian。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居然能讓王元瑛看了出來。 賀蘭香眼波沉下,面上神色不動,與王氏笑道:“嬸母放心,有王都尉在,同黨入網(wǎng)只是早晚的事情?!?/br> 不說還好,說完王氏便嘆氣,“我看他不妨將公務(wù)都放上一放,先別管什么刺客了,將手下人管好再說。八月十五剛過,便鬧出手下人當(dāng)街打死人的丑聞,傳出去讓外人怎么看?!?/br> 待賀蘭香細問,王氏才與她說起王元瑛手底下有個叫周正的小卒,昨夜里在賭場輸急了眼,跟人出去當(dāng)著滿街的眼睛便將其活活打死了,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人盡皆知,死者的家里人更是直接告到了京兆府,說什么都要讓償命。 賀蘭香聯(lián)想到昨夜王元瑛的匆匆離去,這時方知其中還有這種緣由。 二人隨意說著閑話,等到了聚賢坊府邸,賀蘭香與王氏告別,下車回府。 邁入府門未走兩步,賀蘭香恍然想起玉玨未還,轉(zhuǎn)頭再看,王氏所乘車架便已走遠,只好無奈地數(shù)落起細辛春燕,“你們倆也是,怎么也不替我記著些,我如今腦子不比以往敏捷,你們倆是怎么了?” 春燕委屈,“奴婢記得您把這差事交給謝姑娘了。” 賀蘭香被氣笑,“這就開始為自己開脫了,無關(guān)緊要的記得不少,正經(jīng)事不往腦子里去,該罰?!?/br> 細辛打起圓場,“主子莫惱,奴婢這就吩咐人將玉送到王府?!?/br> 賀蘭香不想明面上與王延臣那一家子建立起來往,思忖一番道:“還是算了罷,橫豎謝姝素日不會少了來找我解悶,到時候把玉玨給她,再由她轉(zhuǎn)交,這燙手山芋便算交代出去了?!?/br> 回到住處,賀蘭香將身子擦洗一番,算是去了在廣元殿沾的晦氣,之后用過午膳上榻小憩,醒來稍為梳洗,便已到傍晚時分。 她的院落如今已照她的心意收拾出來七成,屋檐墻壁全部翻新,瓦是蝴蝶瓦,假山是泰山石,心心念念的池塘也已竣工,水深只有三尺,清澈見底,里面游滿三道鯉,色彩鮮艷,與在殘陽下粼粼水光相映襯,溢彩流光,靈動活潑。 賀蘭香喂了兩把魚食,想到那塊玉玨,便讓細辛找了個描金錦盒,將玉玨專門放好。 放時,她不由自主的,又打量起手中玉玨。 羊脂玉觸及升溫,晶瑩剔透如新雪,上面的花紋巧奪天工,祥云紋路細若毫發(fā),虎須清晰可見,一看便知是用盡了能工巧匠的心思。 賀蘭香看著,越看越忍不住生出歡喜,心想:倘若這塊玉是我的,該有多好。 倘若鄭文君是她的母親,該有多好。 賀蘭香強行抽離心思,停止不切實際的幻想,將玉玨放入盒中,不再看上一眼。 * 王氏府邸,天際暮色四合,最后一縷霞光也消失殆盡,綽約的月影下,吵架聲驚徹屋檐。 “那皇帝能當(dāng)庭虐殺臣子,乃是個無德無能的暴戾之主!我不會把我的女兒送到那種人的身邊!我看你從此便死了讓云兒入宮的心思,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日,什么皇后天妃,我通通都不稀罕,我不會把我的女兒往那吃人之地送上一步!” “云兒不僅是你的女兒,還是我王延臣的女兒,我瑯琊王氏的嫡女便該天生鳳命,除卻九五之尊,豈能下嫁庸碌之輩!” “何為庸碌!難道人離了權(quán)勢便不能活了嗎?不是皇親貴族便為庸碌嗎!我就只這一個女兒,我只愿她這一生歡樂安虞,而不是守著個喜怒無常的病秧子,提心吊膽過日子!” “夠了!云兒入宮一事已為板上定釘,你就算有十萬個不情愿也得認,我再說一遍,云兒不是你一個人的女兒,我王延臣的閨女生來便是當(dāng)皇后的命!難道你我夫妻多年,你至今還不了解我的性情嗎!” “了解?呵,我何時了解過你王延臣,我但能對你有三分了解,當(dāng)年又豈會上你的當(dāng),與家族鬧翻,錯付終身!” 砰一聲摔門巨響,王延臣大步走出房門,怒目圓瞪,滿面兇光,渾身殺氣騰騰。 他看著自己站在門外的三個兒女,冷冷丟下一句:“去勸勸你們的娘?!毖粤T便拂袖離開。 王元瑛緊追過去,無奈道:“爹,你為何就不能同娘好好說話?!?/br> 王元璟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兄長和父親離去的方向,稍作躊躇,轉(zhuǎn)身小跑跟上那二人。 轉(zhuǎn)瞬之間,門外便只剩下王朝云。 她聽著房中傳出的抽泣聲,平靜上前,邁入房門。 房中,鄭文君伏案哀哭,溫和的燈影傾灑在她顫動的雙肩上,脆弱如窗紙,風(fēng)吹便破碎。 王朝云走過去,未言語,伸出一只手,溫柔落在母親肩頭。 鄭文君抬臉見是女兒,眼中哀傷更加鋪天蓋地,一把摟住了王朝云,抱緊哭道:“云兒啊,我的云兒,娘該怎么辦,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你入宮,那新帝絕非你良配,讓娘眼睜睜看著你將終身托付給那種人,娘寧死難闔雙目,你可懂娘對你的心?” 王朝云手掌輕輕摩挲鄭文君的肩膀,無聲安慰著她,面無表情啟唇,嗓音卻哽咽:“女兒懂,女兒當(dāng)然懂?!?/br> “我知道,在這個家里,只有娘是最疼我的,因為只有咱們兩個是女子,父親和哥哥,他們眼里是看不見女子的悲喜的。” 鄭文君越發(fā)悲慟,淚如如下,懷抱收緊,抱住女兒不松。 王朝云落在鄭文君肩上的手逐漸上攀,放在了她的發(fā)上,撫摸著,輕輕呢喃,宛若囈語,“所以,娘,女兒只有你,你也只有我,父親他們不在乎我,你在乎,他們不在乎你,我在乎。” “娘,只有咱們兩個是相依為命的?!?/br> 鄭文君漸漸平息哭聲,攥緊了王朝云的手,抬臉看著她,口中喃喃重復(fù):“是啊,只有我和我的女兒是相依為命的……” 王朝云的手撫摸在鄭文君臉頰,輕輕拭去淚痕,看著她的眼睛,溫柔道:“沒錯,所以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娘都要永遠站在我這一邊。” “永遠永遠?!?/br> * 書房,酒氣四溢。 王延臣趕走了兒子,坐在金漆蟒紋圈椅上獨自痛飲烈酒,邊喝邊落老淚。 門外忽然響起女兒的求見聲,他抹了把眼睛,中氣十足地道:“進?!?/br> 門開,王朝云款步入內(nèi),手端漆案,上面是一盅湯水。 “就知道爹要借酒消愁?!蓖醭谱叩綍盖埃畔缕岚?,將湯盅拜到王延臣眼前,“解酒湯都給您提前熬好了?!?/br> 王延臣看著如此懂事貼心的女兒,一時動容,情不自禁道:“其實,你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女兒家,終究還是要尋個稱心的如意郎君,和和美美過起日子才是?!?/br> “不,爹錯了?!蓖醭戚p嗤一聲,平靜而果決地道,“新帝暴戾之名一經(jīng)外傳,必定大失民心,屆時江山動蕩,朝局不穩(wěn),不趁此時攬收政權(quán),更待何時?” 沒有什么比一個當(dāng)上皇后的女兒更加名正言順,若那個女兒再誕下皇子,皇位便是他們王氏的囊中之物。 “爹,我不要什么如意郎君?!蓖醭瓶粗跹映嫉难劬?,細長眼眸中的光彩在燈影下堅定到近乎冰冷,一字一頓地道—— “我要咱們王家,權(quán)傾天下。” 第91章 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