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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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頭一愣,隨后意識到什么意思,胖成一條縫的眼睛瞇了下,聲音小了下來,“你個死啞巴故意給我找不痛快是吧?” 他不是挑事,也不是故意讓誰不痛快,他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應(yīng)得的那份酬勞。 這個工地是遲鶴找各種零工的時候找來的,一百塊錢一天,干一天算一天的錢,他之前并不認(rèn)識這個工頭,在接觸后他以后也不會再來,所以他要拿到應(yīng)得的錢。 工頭點了點頭,眼底閃過詭譎,他壓了壓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來,“我包里的錢發(fā)完了,得去取。” 遲鶴寫,【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看來他是鐵了心非要要到那筆錢,工頭笑的讓人看不出真正意思,“行啊?!?/br> 同村的工人具體也不清楚遲鶴被扣了多少錢,以為也就百十來塊的,他想勸遲鶴實在不行就算了吧,可想到遲鶴的家庭情況,又算了,恰好老婆打電話來催他回家,嘆口氣收拾東西走了。 工頭趁遲鶴不注意,朝身后的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領(lǐng)會彼此對了個眼神。 最近的取款機(jī)在鎮(zhèn)上,幾公里路,大漢給工頭打開車門,工頭上車前眼神不善看了眼去騎車的遲鶴,暗暗啐了一口。 他們的車故意開很快,遲鶴自行車哪能跟上,所幸附近只有一家農(nóng)業(yè)銀行有取款機(jī)。 后來面包車慢下來了,去的路也不是銀行的路,天徹底黑了,路燈昏昏暗暗亮起來,在寒冷的雪夜里微弱亮著。 遲鶴心里有幾分警惕起來,他們帶的路越來越偏離街道,來到了一個人沒有的小路,這條路也能通往街道,只是很窄,面包車是絕對過不了的。 他停下車,不再前行。 隨著他停下,前面的面包車也停在一兩米遠(yuǎn)的地方,車門打開,三人下了車。 工頭先是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確定四周沒有人,然后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還沒人敢威脅我,你小子讓我很不爽?!?/br> 工頭朝身后擺擺手。 遲鶴的眼神中閃爍著警惕,他察覺到工頭身后的那位大漢慢慢向他逼近。就在大漢揮起拳頭砸過來時,遲鶴敏銳躲過。 另一個大漢也上,遲鶴被迫與之扭打在一起,他常年干活有一身蠻力,雖不敵大漢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但也不至于落了下風(fēng),遲鶴無意與他們發(fā)生角斗,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靈活防備。 一時不察,被不知道什么出現(xiàn)在遲鶴背后的工頭狠狠在背上砸了一棍棒。 遲鶴一聲悶哼,背上開始火辣。 若不是工頭剛剛偷襲了遲鶴一下,遲鶴還有余力和兩個大漢糾纏,現(xiàn)在明顯被剛才一下打的落了下風(fēng),后背的疼痛讓他額頭汗水大顆沁出,腳下踉蹌時被一個大漢一腳踹到了后膝蓋,兩腿一軟遲鶴猛地栽在地上。 大漢沒有停手的意思,緊接著一拳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拳打腳踢雨點一樣往遲鶴身上砸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場毆打停止,遲鶴蜷縮在地上,衣服臟了全是腳印,嘴角流血,自行車歪倒一旁,放在袋子里最下面的手套掉了出來,小心放好的一疊錢露出來,兩只潔白的兔子沾上地面的泥土,變成了臟兮兮的灰色。 工頭走過來,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彎腰撿起來那疊錢,譏笑道:“還威脅我呢,你知道所長是誰嗎,我親叔叔!你有本事就去告我,老老實實拿錢走人不就行了,非要給我找不痛快,死啞巴,真晦氣,啐,我們走?!?/br> 工頭和大漢駕車離去,拿走了那三千塊錢。 遲鶴眼皮垂斂,呼吸粗重,他在地上緩了很久,身上不那么疼后才扶著墻站起來,第一時間不是查看身上的傷,而是走到自行車旁,撿起宋嘉陽送他的兩只手套。 手套臟了,遲鶴用手去擦兔子耳朵上的泥水,手上破皮的傷口出血將兔子染的更臟,遲鶴擰了擰眉,似乎是有些懊惱自己將手taonong的更臟。 濕掉的手套放進(jìn)口袋,遲鶴一瘸一拐推著自行車離開。 等人都走遠(yuǎn),藏在樹后面的同村工人捂著嘴出來,他剛剛都看見了,但是因為害怕沒敢露面,眼睜睜看著遲鶴被打了。 后來工頭走了,他也沒敢出來幫遲鶴,一是怕工頭又回來,二是怕遲鶴說他不幫忙,里外不是人。 他早就說吧,讓遲鶴要不到錢就算了,這反而還被人打了一頓,哎…… 第14章 他被誰打了? 宋嘉陽和楊阿奶圍在廚房烤火,外面寒風(fēng)凜冽,屋內(nèi)火爐噼啪燃燒,暖黃的火光熏在宋嘉陽臉上,印出一片溫暖光澤。 沒有什么比冬天圍著爐子烤火更幸福的事了。 “汪汪——” 大門外傳來大黃汪汪叫的聲音,楊阿奶:“大黃是不是關(guān)外面了?”說著站起身要去給大黃開門。 “我記得門是開著的呀,阿奶你坐著,我去看看?!?/br> 宋嘉陽一出暖和的房子就凍的發(fā)抖,外面和廚房簡直天壤之別。 大門半開,大黃蹲在門口依舊朝外面叫,宋嘉陽喊它,它看了眼主人搖搖尾巴然后又叫一聲。 “汪!” “咋了大黃,你咬什么呢?”宋嘉陽好奇,縮著脖頸探頭往外面看。 一個人影在黑暗中行走,步伐遲緩,這條路似乎只有遲鶴會經(jīng)常經(jīng)過,宋嘉陽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 靠近他阿奶家的路邊有盞不怎么亮的路燈,遲鶴聽到宋嘉陽的聲音停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映照而下,宋嘉陽這才看清他紅腫的嘴角和臟污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