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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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子,將他的腳擺回腳踏板,還順手給他整理褲管,仰頭笑得天真爛漫:“不會啦,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失眠過!就讓我喝吧,也不要告訴我mama,嗯?” 她看上去像只吃不到rou的小狗在沖他汪汪撒嬌,再盯著她看,他要控制不住捏她的臉…… 他板著臉轉(zhuǎn)開視線:“……哦,你去買吧,我在外面等你?!?/br> “你要喝嗎?我?guī)湍阗I?!?/br> “不要?!?/br> * 買好咖啡,袁晴遙嘗一口,品鑒道:“前味是甜的,但后味有點苦,沒有奶茶好喝,我還是喜歡甜甜的飲料。” 鑒于不能浪費糧食,她干了。 一杯卡布奇諾下肚,整個晚上眼睛瞪得像銅鈴! 終于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xiāng),鬧鐘鈴聲響起,她驚醒,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腦袋像灌了水泥,有百斤重。 然后,第一天的語文和英語考試她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什么,漢字和英文看起來像鬼畫符。英語聽力時她睡著了,監(jiān)考老師發(fā)現(xiàn)后把她叫醒了,不然她英語得考“鴨蛋”。 頭一天考得實在太差,她想之后幾門考試盡力補救一下,但這種想法越強烈,考試的時候就越緊張,緊張到她拿筆的手都在顫抖、腦子打了死結(jié)…… 結(jié)果就是—— 她所有科目都考砸了。 拿到成績單的那一刻,眼淚瞬間就噙滿眼眶。 她從小到大雖然不是最拔尖的,但也算得上成績優(yōu)異,238名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她甚至不敢去看聯(lián)考總排名…… 在班里哭太丟人,袁晴遙咬著牙憋住眼淚,忍到見了林柏楠,她才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他把她帶到?jīng)]什么人的角落,看著她的成績單,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你怎么回事?” 她哭得抽不出空說話,他猜測:“喝咖啡失眠了?” 被猜中的她打了個嗝。 她從來沒在他面前覺得難堪過,但這次她覺得特別丟臉,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居然因為口腹之欲闖了禍!而且他還勸過她了,是她自己不聽話的…… 于是,想保留顏面的袁晴遙搖了搖頭。 “考試睡過頭了?” “追星分心了?” “題目不會?” …… 他又猜了幾次,她全用搖頭回應(yīng)。 “那是因為什么?總得有個理由吧?”他顯出一絲著急。 見她還是悶不吭聲,他神情嚴肅,把成績單拿到她眼前抖了抖,語氣很重:“袁晴遙,你猜叔叔阿姨會不會罵你?你猜你假期會不會被送去上補習(xí)班?你猜你的零花錢會不會減半?” 火上澆油的一通話。 袁晴遙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剎不住閘。 她竟然還指望從林柏楠嘴里聽到幾句安慰人的話?他從小到大就沒講過幾句好聽的! “大壞蛋!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她不講理地把氣撒在了他的身上,內(nèi)心責(zé)怪他怎么不多勸她幾句,多勸幾句她指不定就不買星巴克的咖啡了…… 雖然她清楚自己在無理取鬧。 她掄起小拳頭,沒輕沒重地錘了他的大腿幾拳,輪椅因為她的力度震顫了好幾下,她最后抹干凈眼淚大跨步走了,留下他摸不著頭腦愣在原地。 就揍他了怎么了? 反正他也感覺不到疼! 第36章 酸果 那個寒假, 袁晴遙沒去上補習(xí)班。 她給魏靜和袁斌闡明了來龍去脈,雖然覺得丟人,但她還是說清楚她是因為喝咖啡失眠才導(dǎo)致沒考好的, 她在學(xué)習(xí)上沒有松懈, 也沒有偷懶。 為了自證, 她還拿出各科模擬卷讓爸媽當(dāng)場測試,她保證自己能考得很好, 絕對比期末考試考得好! 看女兒急得淚眼汪汪,魏靜和袁斌互看一眼, 選擇相信。 考砸一次沒什么,袁晴遙雖然追星,雖然一天天嘻嘻哈哈的, 但學(xué)習(xí)態(tài)度很端正, 這一點父母看在眼里。 魏靜和袁斌還反過來安慰袁晴遙,說下次考好就行,心里別有負擔(dān),爸爸mama相信你。 開明的父母給予了袁晴遙莫大的支持與幫助,無論是過去、現(xiàn)在, 還是未來。 哭了一鼻子, 她到頭來沒挨罵也不用上補習(xí)班,但有一點林柏楠說準(zhǔn)了—— 她的零花錢減半了。 * 林柏楠迎來了他第一個不用去外地看病的假期, 蔣玲說快中考了,就不跑來跑去折騰了,讓他留在家里好好備考, 中考必須考進全市前十。 久違的完整假期, 他卻不能和袁晴遙呆在一起,一是他得刷題, 二是袁晴遙跟他發(fā)完脾氣之后,就沒再理過他…… 當(dāng)然,第二條才是主要原因。 她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他因為害怕被她拒之門外,所以沒勇氣去她家找她。 她好像第一次這么生氣。 以前他惹她了,她過段時間就自我消解憤怒,不需要他哄也不需要他求原諒,她甚至?xí)鲃优軄砗退秃谩?/br> 他那天沒有挖苦她的意思,他只是著急,他很怕袁晴遙考不上工大高中,那樣他們就不能一起讀書了。 初中不同班已經(jīng)讓他患得患失又惶惶不安,他不能承受和她分別。 中性筆在林柏楠兩指之間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瞎轉(zhuǎn),他盯著自閱全對的物理試卷,心想,如果哄袁晴遙開心跟解物理題一樣簡單就好了…… 他有做題的經(jīng)驗,卻沒有讓她消氣的經(jīng)驗。 * 過年前,林柏楠收到了一個快遞—— 一個紅色火車頭造型的卷筆刀。 姥姥葬禮之后,他就一直在找同款卷筆刀。 雖然那天袁晴遙在車里迷迷糊糊地沒說清楚,但林柏楠悟出意思了。 他想幫她彌補小時候的遺憾。 原來那個卷筆刀早扔了。 出事那天的前一天,他還把卷筆刀拆了個“身首分離”,由于丟了一顆螺絲的緣故,他沒來得及重新組裝好就禁錮在了病床上。后來,蔣玲收拾他房間的時候把零零散散的零部件給扔了,就算不扔,出院后的他也組裝不回去,不是他不會,而是右手幾乎廢用了。 雖然年成久遠,但林柏楠記得那個卷筆刀的款式,紅色火車頭形狀,盒兜是暗紅色的,頭頂帶一個黑色的小煙囪,袁晴遙四五歲時天天找他借。 可是卷筆刀的款式太老,他找了兩年都沒找到一模一樣的。為此,他還讓林平堯載著他跑了若干個文具店,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在找卷筆刀,初中生了,要那玩意兒有什么用?他便對林平堯說在找一款停產(chǎn)的鋼筆,說那個用著順手。 他甚至琢磨要不自己做一個?但卷筆刀的外殼需要使用切膜機,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直到網(wǎng)購開始普及,他才在翻了幾百頁卷筆刀之后找到了同款。 等快遞的期間他還買了禮品包裝紙,想把卷筆刀當(dāng)作新年禮物送給袁晴遙。 總不能和快遞盒一起送她吧?那多粗糙。 也不能明晃晃送給她吧?那多沒驚喜感。 他拆開快遞盒,給裝卷筆刀的盒子包上漂亮的的包裝紙,再用透明膠帶封好,希望她收到禮物后別生他的氣了…… 打好包裝,林柏楠搖著輪椅快速來到家門口。 他聽蔣玲說,袁叔一家今年要去姥姥姥爺家過年,姥姥姥爺家在外省,他們大年二十八出發(fā),初七回來。 林柏楠想在袁晴遙走之前把禮物送給她,他給坐在電腦前的蔣玲打了聲招呼:“媽,我去趟袁叔家?!?/br> “你去干嘛?”蔣玲聞聲從書房出來。 “我有東西要給袁晴遙?!绷职亻贿呎f,一邊用手撈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脫掉腳上的拖鞋,彎腰拿起加絨馬丁靴,撐開靴子筒往腳上套。 蔣玲走到林柏楠身邊,低頭看著急穿鞋的兒子,思忖一下,她開口問:“你和遙遙吵架了?” 林柏楠穿鞋的動作停了一下,從嗓子里擠出一聲:“嗯?!?/br> “遙遙成績下降得厲害,你下學(xué)期就別老去打擾人家了。還有……”蔣玲神色變得凝重,一番嘮叨也沉甸甸的,“你爸那邊的親戚個個都是佼佼者,尤其是你堂姐,她去年高考考了全省第六名,去了全國最好的醫(yī)科大學(xué),臨床醫(yī)學(xué)本碩博八年連讀,畢業(yè)就是博士生,還拿了獎學(xué)金。mama希望你成為家里人的驕傲,你也不想掉隊吧?” 林柏楠輕輕點頭。 蔣玲接著說:“你現(xiàn)在生活出行不存在問題了,多花些功夫在學(xué)業(yè)上。馬上中考了,你沒有那證,體育統(tǒng)考算缺考,體育課你也一節(jié)沒上過,日??己肆惴?。三十分的體育成績你一分沒有,你現(xiàn)在雖然聯(lián)考考了第二,但你扣掉三十分看看自己排多少名?你不全力以赴怎么進重點班?怎么升培優(yōu)班?” “那證”蔣玲說得很隱晦,但林柏楠秒懂—— 他沒有殘疾證。 也許蔣玲打心底還是不愿意接受事實,這么多年一直沒給林柏楠辦理殘疾證。 而林柏楠本人也很排斥那個小綠本本。他見過許讓哥的殘疾證,照片那一欄,四分之一個鋼戳印在了許讓哥的額頭,就像額頭被打上了廢人的烙印。 他不喜歡這樣。 靴子好像著了火,燙得林柏楠縮回了手。 習(xí)慣了依靠輪椅出行,適應(yīng)了依賴雙手生活,這幾年,周圍的人也沒把他視為異類,沒人欺負他,沒人嘲笑他,同學(xué)老師都把他當(dāng)做正常人一樣對待,他甚至是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是大家口口稱贊的榜樣…… 光環(huán)發(fā)散出的亮光遮蔽了灰暗的事實,營造出美好的假象,連他自己都差點忘了,他是個下肢殘疾的廢人。 亮晶晶的禮品包裝紙一瞬暗淡下來,和他的小鹿眼一樣。 “你以后不想讓父母養(yǎng)、想自力更生,讀書是你最好的出路。這個社會很殘酷,你只有比別人優(yōu)秀百倍,才能被認可。這個道理你自己也知道吧?”見林柏楠點了點頭,蔣玲靠在墻上,欲語還休,“mama還有話想提醒你……” 嘆了口氣,蔣玲面色悵然:“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你們算是門當(dāng)戶對的,可是現(xiàn)在……mama不希望你受傷?!?/br> 心臟被用力揪住,林柏楠維持住表面的鎮(zhèn)定。 換回拖鞋,把禮物放在腿上,他劃著輪椅往臥室駛?cè)ィ骸拔胰W(xué)習(x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