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什么，太會(huì)裝了而已，外人看著一個(gè)樣，無事的時(shí)候一個(gè)樣，這時(shí)候又是另外一個(gè)樣了。調(diào)侃她一句，她就一定要討回來。

    桑小姐，最不肯吃虧了。

    有種踩進(jìn)圈套里的感覺。

    輾轉(zhuǎn)卻不行正事，桑絮的聲音都啞下去幾分，又耐著性子輕聲說：“是，就繼續(xù)。不是，早點(diǎn)睡覺。”

    她存心想招她，裴思渡臉埋在枕頭里，心里清楚，就算一聲不吭，桑絮也舍不得停下的?？墒撬肼?，說給她聽又沒什么。

    她聲音低柔而嬌媚，從唇間吐出一個(gè)“是”字來。

    音節(jié)太短，又悶在枕間，桑絮沒聽清楚，將臉貼近她，又聽她說：“桑絮，繼續(xù)。”

    一顆心被剖開，灌了濃稠的糖漿進(jìn)來，反而讓作弄旁人者俯首稱臣。桑絮的心跳幾乎快于她能承受的極限，大腦缺氧，指尖卻靈巧有力。觸感在黑暗里無限放大，像在海灘拾撿貝殼，不斷有海浪往腿上打，恰到好處，快意伴著潮潤。

    桑絮問她：“上次我問你不舒服在哪兒，你說下次告訴我，這是下次了嗎？”

    “……是。”將氣息組織好，勉強(qiáng)回了一句，卻又很快被沖碎。

    “你說吧，我改。”

    恍惚沉溺間，裴思渡沒了說話的心思，卻又依稀說了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桑絮聽著她的聲音，歡喜地想，興許這回沒有要改的地方。雖然貪婪于眼前事，但想起時(shí)間，她只想早點(diǎn)收?qǐng)?，于是凝下神，投入，反?fù)。

    靜下來沒多久，桑絮要起身開床燈，裴思渡纏住她，不許她動(dòng)：“等等，你讓我緩一會(huì)?！?/br>
    桑絮本來急著清理洗漱，聽她的話心里軟塌塌的，笑說：“你緩你的，我不能看看你的樣子嗎”

    沒有說不能，裴思渡只是說：“聽話?！?/br>
    這兩個(gè)字似乎有魔力，桑絮聽了生出叛逆的心思，直接把燈打開又怎么樣呢，也沒有什么是她沒見過的。

    可是她還是不忍心辜負(fù)這兩個(gè)字。于是什么都不管了，只是與她肩抵著肩躺下。

    桑絮想跟她說話，正想喊她一聲，卻糾結(jié)起來，“我在這時(shí)候喊你全名，你會(huì)掃興嗎？”

    “不會(huì)?！迸崴级傻恼Z氣里也染了笑意：“但我覺得，還是不要的好。”

    “不喊jiejie的情況下，我怎么稱呼你？”

    “就那么討厭那兩個(gè)字嗎？”

    “不是討厭，總覺得怪怪的。”可能是不想跟裴思然一樣，jiejiemeimei的，很害臊。

    “那喊阿姨吧?！迸崴级陕暉o起伏地建議。

    “？”桑絮無語了足足一分鐘，不至于，年紀(jì)大點(diǎn)，也不需要這么自黑。

    “思渡，我這么喊，你朋友跟家人是這么喊的吧?！?/br>
    裴思渡恢復(fù)力氣，往她懷里去，寵溺地拿頭抵她額頭，“可以，你想怎么喊都行?！?/br>
    “渡渡?！?/br>
    “……”

    “嘟嘟嘟。”

    裴思渡耐心耗盡，揚(yáng)高調(diào)子罵了句：“你水燒開了是不是？”

    桑絮莫名其妙的笑點(diǎn)被戳中，抱著她傻笑一會(huì)，笑得裴思渡想踹她下床。

    她翻然而起，打開床燈，暖黃的光籠在床上。

    光照下，裴思渡先是閉眼，適應(yīng)了會(huì)才睜開，盈盈與她對(duì)了一眼。

    桑絮離近去看她沾過水的睫毛，“你像哭過一樣。”

    裴思渡瞪她眼，不理她的話，“我要去沖一下?！?/br>
    桑絮笑嘻嘻：“好，一起啊，省時(shí)間?！?/br>
    裴思渡臉上有一瞬間的不情愿，被桑絮嗅出來，她狗一樣地湊上去，“你剛才是想我陪你單純泡澡，還是想這樣呢？”

    還是不理，裴思渡坐起就要下床，她黏過去，“我現(xiàn)在懂了，剛剛一起泡澡，在里面做，沖完就可以出來睡覺，果然節(jié)省時(shí)間?！?/br>
    摸到被墊在身下的睡袍，很不想往身上披，嘆了口氣，又去衣帽間拿了一件。

    “你話最多的時(shí)候就是現(xiàn)在?！?/br>
    “還有吵架的時(shí)候?！?/br>
    桑絮亦步亦趨跟在后面，似是討功：“我都很久沒有跟你吵架了?！?/br>
    “哼?！迸崴级衫湫α讼?，吵一架都能把人氣死，要是頻繁吵，她不得累死。

    已經(jīng)過了零點(diǎn)，兩個(gè)人夠累了，安分地沖過澡，重新?lián)Q衣服回到床上睡。

    桑絮關(guān)燈，趁著此刻氛圍和諧，問出了心里話，“你從來就沒有讓別人碰過你吧？哪怕只是親親抱抱?！?/br>
    她將時(shí)間限定，“在你喜歡我期間。

    睡意襲來，裴思渡聲音軟軟的，“你介意嗎？”

    桑絮頓了下，似是終于抗?fàn)庍^心里的另一個(gè)人，將嘴上的封條撕開?！拔蚁矚g你，我當(dāng)然介意了?！?/br>
    介意得要命，裴思渡說那些話給她聽時(shí)，她真的很難過。

    她難過她當(dāng)初的選擇，也難過裴思渡會(huì)跟別人親近。

    “沒有?！倍嫉搅诉@個(gè)份上，裴思渡舍不得嚇?biāo)?，也不需要再嚇?biāo)?，“只有你一個(gè)?！?/br>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桑絮還是樂得睜開眼，旁邊的裴思渡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睡姿。

    她輕拍拍她的背，哄說：“真乖?！?/br>
    這也是跟裴思渡學(xué)的。

    睡過去前，裴思渡對(duì)她說：“排骨湯好喝，桑絮也很好，我都喜歡?！?/br>
    桑絮說：“你更好，我更喜歡你?！?/br>
    沒有人應(yīng)，裴思渡可能聽見了，但實(shí)在不想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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