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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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棠和陳仰婚禮在五月初,不冷也不熱,江志堅和溫凝都被邀請在列,婚禮前天晚上,江挺跟很久沒見的母親吃了頓飯。 “那小伙兒我看著挺靠譜的,適合棠棠。”溫凝說,“兩個人站著也般配?!?/br> 江挺手肘架在后面,望窗外,隨意嗯了聲。 自溫凝離開江家,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閑聊幾句近況,氣氛就冷了下來,沒什么話好說。 雖然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生疏,畢竟是從自己肚子里出來,溫凝對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吃完飯,兩人一同往外走,到門口時,她突然說:“后悔嗎?” 江挺莫名:“后悔什么?” 溫凝笑而不語,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指了指邊上:“有人來接我,不用送了?!?/br> 翌日,江挺提前一個小時到達婚禮現(xiàn)場,在后臺化妝間,他見到了祁棠棠。 距離上次見面應(yīng)該有五年了。 此刻,她穿著婚紗,盛裝打扮,在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一時被晃了眼。陳仰站在她身邊,為她整理頭紗——兩人并肩的畫面還是一如既往地刺眼。 兩人同時轉(zhuǎn)過頭來,看到靜立在門邊的他。 祁棠棠:“江挺?!?/br> 陳仰:“你來了?!?/br> 江挺嗯一聲,將禮盒遞給陳仰。 “我等會還有事,就不留下吃飯了?!彼活D,看向祁棠棠,緩慢說出一句,“新婚快樂?!?/br> 她笑眼彎彎地說:“謝謝?!焙孟襁€是他認識的那個祁棠棠。 回酒店后,前半夜發(fā)呆,后半夜抽煙,煙抽得人愈發(fā)清醒,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天光大亮,江挺去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的鬼樣,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過去,他用水抹了一把臉,躺到床上,總算有了困意。 這一覺睡得很漫長,伴隨著一個很長的夢。 江挺醒來竟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一看時間,居然睡了十二個小時,他坐在床上,努力回想剛才的夢,腦子灌了鉛似的,陣陣鈍痛,怎么都想不起來。 在樓下灌了杯濃咖啡,江挺開車回住所,頭疼的癥狀仍沒緩解。 倒下繼續(xù)休息,再次醒來,窗外一片漆黑,他去廚房倒水。 拿起水杯的這一刻,紛雜冗長的記憶瞬間涌入腦中,耳邊似有風(fēng)響,江挺僵住,玻璃杯啪一聲摔在地上,水液四濺,沒碎,滾到墻邊停下。 江挺猛地將手撐在冰涼的桌上,大口大口呼吸。 這是什么? 江挺足足站了半小時,才反應(yīng)過來。 是酒店那個夢。 所有,全部,都想起來了。 一個月后,江挺的私人助理安排了他與Aidan的會面。 第一次治療,Aidan就看出他很矛盾,明明是來尋求幫助,對他卻沒有絲毫信任,心理防備相當重。聊了大約一個小時,所有關(guān)鍵的問題被他一帶而過。 這次問診毫無結(jié)果。 最后,他只是給江挺開了一些緩解失眠和神經(jīng)性頭痛的藥。 之后江挺都會定期讓人過來拿藥,Aidan見他的精神狀態(tài)愈發(fā)危險,終于忍不住叫?。骸敖壬?,你需要馬上接受治療?!?/br> 江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不用”。 第二次是兩年后。 Aidan正要鎖門,轉(zhuǎn)過身,轉(zhuǎn)身看見江挺靠在墻上,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手肘搭著件西裝外套。 他脖頸微曲,身形比上次又消瘦許多,頭發(fā)蓋住了眉毛,往下看見一雙深沉的黑瞳。江挺叫他名字:“Aidan?!?/br> Aidan拔出鑰匙,推門重新進去,打開燈,示意他坐下。 江挺胡亂扯松領(lǐng)結(jié),手搭上冰涼的桌面。 Aidan雙手交握于桌前,他身體朝前傾,將語速放慢:“江先生,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 發(fā)生了什么…… 江挺眉宇聚起,腦海中浮現(xiàn)前天的畫面。 江挺知道陳仰的房子買在滿庭居,他偶爾會開過,停留一會兒,前天他靠在車前抽煙時,看見她從里面出來。 她套著一件米色的長款毛衣,里面是一條寬松的連衣裙,她走得很慢,身子有點沉,江挺的視線追隨,看著她進了旁邊的快遞驛站。 祁棠棠拿著快遞正要進去,無意間朝他這邊瞥了一眼,與他的視線對上,怔在原地。 不同兩年前婚禮上的匆匆一面,或許這一面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再見。 江挺背后是寬闊的馬路,他斜倚著車,靜靜凝望她。 他身形挺拔,簡單的白色襯衫都能穿出獨有的味道。右邊的袖子被隨意地擼到手肘,他手指夾著煙,緩緩?fù)鲁鰺熿F,手垂下來,面容也隨著霧氣散開而清晰起來。 午后明亮的光打他有些沉郁的臉上,祁棠棠對上他的黑眸,忽然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在祁棠棠印象中,江挺永遠自信耀眼,在哪里都會散發(fā)光芒,成為人群的焦點?,F(xiàn)在呢,變得很不一樣,仿佛整個人都沉寂下來。 可是,她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以前高中的時候,她也看到過他頹喪的一面。他兇起來的樣子,還是有點嚇人的。 她猶豫要不要打招呼時,江挺掐滅煙,跨長步朝她走來。 很快就到了跟前。 “江挺,你怎么在這?” 他嗓音沉啞:“剛好路過?!?/br> “哦?!?/br> 祁棠棠悄悄打量江挺。 這樣近距離看,他瘦了好多,氣色看上去也不大好,不過皮膚倒是比之前更白了。 沉默了會兒,沒什么話好講,祁棠棠正要說自己上去了,江挺開口:“陳仰在么?” “你是來找他的啊,他今天上班?!?/br> 江挺嗯一聲,隨意般問道:“你不上班?” 已入初秋,外面的風(fēng)細細柔柔,夾著一絲涼意,拂動她腦后的烏發(fā)。她往前攏了攏毛衣,臉龐看上去格外溫柔。 雖然兩年前婚禮上見過一面。但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了,祁棠棠神情不自然,導(dǎo)致于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我啊……我、我今天休息啊……” 大概是看到了記憶中的共同點,江挺唇邊浮現(xiàn)淡淡的笑。 祁棠棠看見江挺的笑,一怔,現(xiàn)在覺得他沒剛才那么有距離感了,似乎找回了原先相處的感覺。 “那個,江挺……你現(xiàn)在是做什么的啊?” “嗯?” “就是做什么工作?” 祁棠棠問出口時就有點后悔,這種寒暄的話術(shù),跟江挺說,總感覺怪怪的。 “我沒工作?!?/br> “啊?哦……” 祁棠棠看了眼他??吭诼愤叺能嚕南?,江挺一直都很厲害,肯定有自己的賺錢方法,還是不要多問了。 不知道怎么繼續(xù)聊,禮貌性地問他:“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嗯?!?/br> 他居然答應(yīng)了。 “好,那走吧。” 房子的格局是三室一廳,原木風(fēng),看起來溫馨舒適,江挺環(huán)視一圈,視線重新回到祁棠棠身上。她把快遞放茶幾上。室內(nèi)有點熱,她順手脫掉了外套,搭在沙發(fā)上。 江挺看著,隱隱覺得不對勁。 祁棠棠面對面地朝他走來,正準備進廚房給他泡茶。 江挺的視線下滑,定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