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丫頭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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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九爺從小到大的毛病,唯獨這個最瘆人,這是暴躁極了的征兆。 紫玉不再繼續(xù)說話,匆匆道了一句:“你好好伺候著,我先走了。”說完帶了那站在院門口的粗使跟小丫頭走了。 隨安親手插了院門,回到耳房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九爺有什么吩咐?” “閉嘴!滾!” “是。” 三更天的時候,王子瑜口干舌燥的掙扎著醒了過來,看見坐在床邊的隨安還以為自己做夢。 “表少爺可是渴了?” 王子瑜點了點頭:“又渴又餓。”還想解決一下人生大事。 打量了四周:“我這是在哪兒呢?九哥兒呢?” “是褚府我們九爺?shù)臅吭鹤永??!彪S安端了溫著的蜂蜜水過來,又輕聲問:“表少爺可有什么想吃的?” 兩個小廝也都站了起來,等著吩咐。 王子瑜不好意思,“這里有什么現(xiàn)成的拿來我吃點就行,要是沒有,就算了。” “奴婢做了些面條曬干了,要不給您煮一碗?” 王子瑜連忙點頭,“有勞了?!?/br> 等隨安走了,伸手招了自己小廝過來,先打一下腦袋:“我醉了怎么不叫我回家睡?”趿拉著鞋子,扶著小廝慌慌張張的去更衣。 書房小院雖然沒有廚房,卻有個小小的茶房,今夜?fàn)t火也沒滅了,熱水是現(xiàn)成的,隨安切了蔥花,又從吊著的籃子里頭拿了兩個雞蛋,用小鍋燒熱,放了油蔥花,做了一碗香噴噴的荷包蛋面。 解決了生理問題的王子瑜看著面條口水橫流,一邊吃一邊夸贊:“隨安你這水平趕得上春風(fēng)樓大廚了。他那一碗面可是十兩銀子?!?/br> 一說到銀子,隨安頓時覺得親切。她可不是缺銀子,快缺瘋了! “表少爺謬贊了,您這是餓了,才覺得面好吃?!?/br> 十三四的豆蔻少女,如花蕊初綻,笑意婷婷,王子瑜抬頭看了一眼,連忙低頭繼續(xù)吃面,嘴里吶吶道:“才不是?!?/br> 吃完洗漱后重新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看了燈影里頭安然坐了的隨安,覺得自己的右邊腮幫子那里有種隱隱的酸麻,就像小時候換牙時候的感覺,牙齒要松不松,說痛算不得大痛,說舒服還隱約有點…… 他以前其實就有點喜歡隨安,但都沒有今晚這種感覺強烈。 他覺得自己今晚情竇初開了! 好想真的把她要到自己身邊! 褚翌睡到后半夜,覺得被子厚,蹬了摸索了一床薄的蓋在身上,偏那被子不知被什么熏了,有種淡淡的香氣,他皺著眉卷在懷里,天明醒來覺得下半身那里濕漉漉的,一看自己竟然將隨安的被子抱在了懷里! 隨安剛打了熱水進(jìn)來準(zhǔn)備叫褚翌起床,就見他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的被子,聽見動靜轉(zhuǎn)頭看見隨安,更是惱火:“你個丫頭用的被子比我這少爺?shù)谋蛔舆€軟和!你莫不是偷拿了我的被子?”說著把隨安的被子往地上一扔,猶自不過癮,胡亂穿了中衣赤著腳就下去踩。 這種找茬的事幼稚的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隨安在心里咆哮,這要是她有個這樣的弟弟,早拿了鞋底子上前去往死里抽了! “叫他們抬浴桶過來,我要在這里沐浴!” 氣得隨安轉(zhuǎn)身出去吩咐。 這個早上注定雞飛狗跳,褚翌把隨安的屋子弄得到處都是水,已經(jīng)躺在地上的棉被更是沒能夠幸免,把隨安氣紅了眼,“少爺,奴婢就這一床被子,真是跟府里其他奴才們的被子一樣?!?/br> “你蓋蓋本少爺?shù)谋蛔釉囋?!還敢頂嘴!你是不是覺得本少爺?shù)谋蛔痈?,那你蓋!” 褚翌一大早的火氣就大。 不大怎么能夠掩蓋他的羞惱呢。 可惜隨安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挽救自己搖搖欲墜的被子上頭,根本沒注意九爺其實是惱羞成怒,是色厲內(nèi)荏。 棉絮不易得,一床被子通常要蓋個二三十年,有的貧窮些的人家,更是要蓋一輩子。 隨安分到這床棉被的時候剛進(jìn)府,才十來歲,費了好大勁兒做了一床被罩,一直小心翼翼的用到今天,連針腳線頭都沒弄壞一絲,現(xiàn)在卻被褚翌踩成了泥水。 “九爺也太不講理了!”她沒嫌棄他用了自己的被子,他倒想無理賴三分! 褚翌大獲全勝,也不理會隨安,自己胡亂系了衣裳帶子,神清氣爽的走到院子中,見兩個小廝賊頭賊腦,大聲喝道:“敢偷偷告爺?shù)暮跔?,直接打死!?/br> 兩個小廝八卦的心思瞬息熄滅。 別人說打死還有可能是嚇唬人,可九爺——從來不嚇唬他們,他都是來真的。 第十二章 來自丫頭的報復(fù) “這一大早鬧哄哄的,你平日就起這么早?”王子瑜也醒了,打著哈欠出來問。 在錦竹院里頭擔(dān)了一夜心的蓮香正好帶了人進(jìn)來,笑著道:“表少爺早,這算不得鬧,您要是在錦竹院住上一晚才知道什么叫鬧?!蹦昧诵乱律堰^來給王子瑜換,又對了王子瑜道:“表少爺別嫌棄,九爺這身衣裳是沒上過身的……”說著話團(tuán)團(tuán)的指揮了丫頭們進(jìn)來伺候,兩個爺們很快的煥然一新。 褚翌拉住王子瑜,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不早了,咱們出去練練,你也使使大哥的槍,練完正好吃飯。我跟你說,大哥的那桿槍九十九斤,我爹他老人家還有一桿更重的,不過沒在家,隨身帶著了……” 王子瑜被拉的叫喚:“哎呦,你慢點,我頭還暈著……” 蓮香來的時候,隨安心里正難受的很,就躲在耳房里頭,一直到蓮香離開也沒出來。 一群人鬧哄哄的走了,書房小院就跟被蹂躪過一樣,到處亂糟糟。 隨安先把兩個人換下來的衣裳收拾到一處,按理說蓮香來的時候就應(yīng)該順道拿回去,這種事,隨安拿不準(zhǔn)是蓮香忘記了,還是故意留下的。但她這會兒一點也不想理會,隨便這對主仆去作,她也是有脾氣的人。 繼續(xù)收拾房子,一通忙活下來,到吃午飯的時候算是松一口氣,書房小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整理的干凈整潔,非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花時間不可。 這么一來,留給隨安生悶氣的時間就不長,剩下的時間把自己的被子拆洗晾干,夜里沒得蓋只好拿了褚翌的被子先將就一日。 接下來幾日褚翌沒再來書房小院,林姑娘也沒過來串門,隨安好歹的緩過勁來。 進(jìn)了臘月,天氣更冷了,隨安夜里睡覺非要把被窩暖熱乎了才敢進(jìn)去,早上起床滿屋子冷氣。 初六這日天還蒙蒙亮,一串串的鞭炮響在府里點開來,隨安開了小院,碰見個小廝一問才知道,褚?guī)洿螳@全勝,嶺王以及兒孫全數(shù)投降,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 褚?guī)浭墙y(tǒng)帥,雖然還兼著幾個地方職務(wù),但必定要進(jìn)京面圣交還帥印的,班師回朝,請功受賞,是武將畢生的榮耀! 褚府的人歡騰了起來。 褚翌高興完了,想起自己的功課來了,別人還在高興,他已經(jīng)沖到了書房小院,一面打發(fā)了小廝去王家跟王子瑜要做好的詩,一面喊了隨安過來。 隨安抱了足有十多斤的字紙進(jìn)來。 “九爺,這些都是您往常該做的功課?!?/br> 褚翌看著這差不多趕上他一半兒高的“功課”,臉色陰沉了下去:“這么多你叫我怎么抄?” 胡亂翻騰了一下,發(fā)現(xiàn)都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更是生氣:“行書隸書草書,你寫哪一種不好?”偏寫女子們用的簪花小楷!這樣他想冒充一下自己寫的也沒辦法!就算他能忽悠住父親,但這么娘氣的字體——父親鐵定笑話他! “回九爺,行書隸書草書九爺往日都寫過,府里的規(guī)矩,奴婢們不可學(xué)主子們的字體,奴婢只會寫這個。” 見她臉色也青青白白的不好,褚翌更煩:“這些都是你近來寫的?” “是,奴婢這幾日除去吃飯,就是寫這個?!笔聦嵁?dāng)然不是,這些都是她往日悄悄寫下來的,否則叫她一下子寫這么多,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褚翌雖然很懷疑,但還是道:“行了,你下去歇著吧!” 隨安:“九爺,奴婢給您墨墨吧?”她故意連舊年寫的也抱出來,就是為了看他奮筆疾書,好出一出自己胸中惡氣,自己要是走了,豈不是看不到? 褚翌想著她墨墨向來比那些粗魯?shù)男P磨的好,點頭應(yīng)了,也不多說,直接挽了袖子悶頭抄寫。 隨安心里暗爽,天色暗下來,還殷勤的點了大燈,十幾根蠟燭把屋子照的如同白晝。 褚翌一口氣寫了百十多張,累得手腕子都要斷掉了,摔了筆道:“今兒不寫了,明日早起來寫?!彼髅鲗懥税偈畯?,可怎么看怎么覺得隨安那一摞沒減少。 一整天下來,隨安還能悄悄出去活動活動,褚翌是保持一個姿勢不吃不喝的書寫,他這股勁頭,隨安面上淡定,心里還是很佩服的,當(dāng)然,她也暗暗腹誹,九爺這么賣力,也有可能是因為褚?guī)浀墓靼敉薮蟆?/br> 褚翌站起來,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咯嘣響。 “九爺,奴婢喚兩個大力的粗使過來給您捏捏肩膀吧?” 褚翌回頭看了她一眼,這還是兩人前幾日鬧了那一場之后頭一次這么和諧。但是這丫頭的殷勤,他怎么琢磨都覺得不對味兒。 “不用了,你替我捶兩下就行?!?/br> 隨安剛才那樣說就是為了避免自己給褚翌捶肩膀,沒想到褚翌突然來這么一句,愣了一下,見褚翌已經(jīng)在看她,連忙上前給他捏肩。 她用上吃奶的勁兒,褚翌還不滿意:“怎么跟只奶貓子似得,你用點力??!” 隨安累得說話都斷斷續(xù)續(xù):“奴婢就這么大的勁,剛才就說了,叫兩個有力氣的人來,您又不讓?!?/br> 兩個人唇槍舌劍,褚翌累的狠了,聽她抱怨幾句,權(quán)當(dāng)是貓叫,也不理會,竟然坐著睡了過去。 褚翌再醒過來,耳朵里是蓮香的聲音:“這一整天,除了早上吃了點東西,竟是沒再進(jìn)過一粒米,我這里還不敢告訴老夫人,也替meimei擔(dān)著心……” 不理會蓮香話語間的暗鋒,隨安也學(xué)了她的聲音低低道:“jiejie不用擔(dān)心,九爺一直在做功課呢。我見了九爺能靜下心來做一整日,就想著褚?guī)浥疟缄?,豈不是比這個還辛苦,可有道是虎父無犬子,上陣父子兵,九爺現(xiàn)下能吃了這個苦,將來豈不是定能青出于藍(lán)?說不定啊,咱們府里還能被封個異姓王或者上柱國呢!到時候我們這些伺候的,雖說比不上jiejie功勞大,可也能跟著風(fēng)光風(fēng)光不是?” 蓮香輕笑:“你這丫頭,讀書識字兒就是嘴甜會說,我這才一句,你就來著這么一大段?!?/br> 隨安見糊弄了過去,暗暗擦一下冷汗,心道以后還要按時讓褚翌吃飯,她跟他生悶氣事小,要是被上頭人看在眼里覺得她伺候的不盡心,她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褚翌其實仍舊很累,可被隨安這么一說,又覺得自己受的這點累實在不算什么,父親說過行軍在外,有時候走上幾天幾夜,喝污水,啃冷雪,天冷天熱都是受罪…… 他就是沒想到隨安小小年紀(jì)竟然有這樣的覺悟。這樣想來,不僅在接下來的幾天都安安分分的寫功課,還放話要放隨安假,準(zhǔn)她歇息。 隨安jian計得逞,不,應(yīng)該是吹捧得當(dāng)一舉數(shù)得,褚翌真真就日日不輟的抄寫功課,拿出了以前數(shù)十年都不曾有過的勁頭。 連徐mama都陪著老夫人悄悄來看了一次。 徐mama回去后就對了老夫人道:“您可寬心了,九爺有這股子勁頭,還有何事可愁?” 老夫人心里高興,倒比當(dāng)日知道大老爺?shù)脛倩鼐┻€要真快活上兩分,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敢將話說滿了:“就怕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若是這功夫下在平時多好?你說這算不算臨時抱佛腳?” 若是隨安在這里,一定大贊一聲老夫人慧眼如炬! 到了臘月初八,先是宮里的臘八粥頭一份的賞出來送到褚府,到了正午獎賞褚府的圣旨出了宮。 紫玉直接把接旨穿的衣裳送到了書房小院,“大奶奶把九爺?shù)囊律阉偷搅酸珀栶^,知道九爺在你這里,我就不多跑到錦竹院去了?!?/br> 什么叫九爺在她這里? 隨安心里吐槽,面上呆呆,只作不懂的接了衣裳,嘴上卻道:“蓮香jiejie想必快過來了。”早幾日她就發(fā)現(xiàn)錦竹院的小丫頭在書房小院連廊那邊鬼鬼祟祟的,不過她們不靠近,她也懶得理會,個人的心思都有,若是為他人cao心,只怕自己先累死了。 隨安說完見紫玉一怔,立即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補救:“這衣裳繁復(fù),我可不會擺弄。” 正說著話,蓮香果然匆匆過來:“meimei別怪我莽撞,實在是,若是伺候不好鬧了笑話,不只是一個人吃掛落。”話都說的氣喘吁吁。 隨安把衣裳給了她,笑道:“九爺在書房,那便多偏勞蓮香jiejie了,我送送紫玉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