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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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惜花記》唱完了,整個戲班子的人都過來領(lǐng)賞。蕭游隨眾人跪在底下,瞧著溫初弦仿佛并不快樂似的。 事實上,自從蕭游與她接觸以來,她除了當著外人的面幸福美滿,私下里總是這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蕭游忽然有種想做她的知音,聽聽她的心事的沖動。 可她自有她的丈夫在,他哪里配。 蕭游怕謝靈玄認出自己來,把頭埋得低低的,混在戲班子之中,妝也沒抹去。 謝靈玄果然連正眼瞧都沒瞧他一眼,只扶起溫初弦,“娘子可還能走路?” 溫初弦神情極度沮喪,黯然著不語。 她微微走了兩步,像個遲緩的老人一樣,伴隨著一兩聲清脆悅耳的風鈴聲。 叮當,叮當。 作者有話說: 謝狗真是我寫過最作的男主…… 第44章 端倪 溫府傳來消息, 說全哥兒已經(jīng)被溫老爺送到了鄉(xiāng)下一戶無兒無女的家中。 對方是個老兩口,姓張,平日賣餛飩為生, 一輩子無兒無女,就渴望養(yǎng)個孩兒,全哥兒是不是癡傻他們不在乎。 溫初弦聽了, 傷神半晌,心頭一片冰冷,愧疚如潮水般將她吞噬。 從此以后, 全哥兒不再姓溫,而姓張。阿娘臨走前叫她好好照料年幼的弟弟, 她終究要食言了。 轉(zhuǎn)念一想,若非睡在她枕畔的那人苦苦相逼, 她又怎會走到和全哥兒斷絕親情的這一步,全哥兒又怎會變得癡傻、被冠以雜種的罵名。 滾滾恨意充塞胸臆, 想離開謝靈玄的念頭空前絕后地劇烈,仿佛她渾身上下流淌的東西不是血液而是恨。 但愿全哥兒以后可以做個普通人,平安長大,再不受謝靈玄的傷害。 畢竟全哥兒已被驅(qū)逐出家門, 不再姓溫了,也不是她弟弟了, 好與壞都和她再無干系。 晨間一醒來,溫初弦還惺忪著睡眼,稍微翻了個身, 就聽見叮當一聲脆響, 清晰直灌耳蝸, 激靈靈差點把她天靈蓋都掀起來。 是那兩只銀鈴鐺。 溫初弦頓時睡意全無, 起身,煩悶地看向腳踝,琢磨著怎么將這銀箍拿掉。 這算哪門子的生辰禮。 催命禮還差不多。 明凈的晨光灑落,鈴鐺小小的兩只,嚴絲合縫地扣在她腳踝上,銀亮亮的,說實話還挺好看的??上麇e了位置,生在了不該生的地方。 趁著汐月和樂桃不在,溫初弦喚云渺拿來鉗子。 云渺猶豫,“夫人,這腳鐲多好看啊,您干嘛要破壞掉?” 窮人家想送給妻子一對腳鐲還買不起呢,云渺就從沒有戴過如此精致的腳鐲。 溫初弦沉聲道,“拿來?!?/br> 云渺無法,只得依言。 溫初弦對準鈴鐺和銀箍窄小的連接處,不留情地鉗了上去,想將銀箍上的鈴鐺直接擰掉,免得它再發(fā)出那厭人的叮當聲。 可鐵鉗擰了半晌,使了十足十的力氣,竟然半絲也撼動不了那鈴鐺。 鈴鐺紋絲不動,躺在她腳踝上,靜處時無聲無息,卻又充滿惡意。 溫初弦又惱又疑,銀也不是什么堅硬的材質(zhì),為何連鐵鉗都擰不斷?看來那材料中不只是銀,謝靈玄指不定還摻了什么其他廢銅爛鐵。 他一天天哪來那么多壞心思,變著花樣折磨她有意思嗎? 云渺見溫初弦如此煮鶴焚琴,心下不免惋惜,又有些羨慕公子對溫初弦的好。 想她自己雖也服侍了公子好幾年,公子可從沒送過這樣貴重的禮物給她。 尤其是她重回謝府之后,從通房完全變成了丫鬟,公子連召幸她一次都沒有。 云渺道,“夫人,這里有個小鎖孔,您要想摘下來,何不直接跟公子要鑰匙呢?這樣摘下來以后還可以再戴,您直接這樣鉗壞了多可惜?!?/br> 溫初弦冷呵了聲,鑰匙,那人倒是給她啊?他只想處處和她作對罷了。 哪一日趁他睡著,她也給他脖頸間戴個狗鏈圈,然后也把鑰匙丟掉,看看他這當朝右相怎樣出去見人。 眼看時辰已經(jīng)到了,她該去給長公主請早安了,便只得暫時用重重裙擺將腳踝上的東西擋住,梳洗妥當,往新月閣去。 一路上,溫初弦刻意放緩了腳步,幾乎一步一停。 然鈴腔里的小銀丸是很靈敏的,即便她再小心,也終究做不到一點動靜都不發(fā)出來。近身侍奉她的仆婢聽了,都略有好奇地朝她望來,溫初弦羞窘交加。 入了新月閣,溫芷沅和謝靈玉夫婦也正在。溫初弦一路走進來,叮鈴當啷,引得眾人目光一凝。 她略略不豫,跪地給長公主請安。 長公主啞然,沉默在廳堂中橫亙。 “弦兒,你今日戴了什么?” 溫初弦暗暗冷汗。 早想到有此一問。 她強撐著,答道,“婆婆,夫君昨日送兒媳一副鐲環(huán),兒媳今日便戴了?!?/br> 長公主哦了聲,良久沒說話,似乎不理解。 溫芷沅眸子低著,臉色微微有些不妙。 溫初弦看在眼里,曉得其中緣由。 現(xiàn)下二房來了一個花奴姑娘,溫芷沅正和謝靈玉鬧不快。 她這般明晃晃地戴著鈴鐺,相當于炫耀謝靈玄跟她有多恩愛,不是活生生在打溫芷沅的臉嗎? 可她現(xiàn)在正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長公主咳了聲,道,“弦兒,知道你和玄兒夫妻和睦,不過這件首飾回去還是摘了吧,你一個長房主母,戴之輕浮不像話?!?/br> 溫初弦囁嚅道,“是。兒媳一定?!?/br> 她能說什么,說謝靈玄故意扣在她腳踝上羞辱她的嗎? 謝靈玄名聲太好,人人都知道謝靈玄是正人君子,她若那么說不但越描越黑,別人還會以為她矯情賣乖。 出了新月閣,丫鬟們?nèi)宄扇旱鼐墼谝黄?,捂著嘴巴像是在說什么。府中仆婢都知道,長房夫人搔首弄姿,嫁了個好郎君就膚淺地炫耀。 溫初弦覺得嘔心,頭也不回地回了水云居,再不想見人。 謝靈玄是什么壞毒東西變的,用這種方式在她身上做記號。他給她身上戴這種招搖作響之物,可問過她的意思嗎? 雖說是給她的生辰禮,卻皆憑借他的喜好,強行加給她的。 下午溫初弦依舊在清涼閣看戲。她慵懶地倚在美人榻上,繁冗的衣裙將她的雙腳牢牢遮住,只要紋絲不動,鈴鐺就不會聒噪。 昨日唱樊盈盈的那小青衣今日還在,溫初弦有意觀察了兩眼,確實,肩膀?qū)掗?,喉結(jié)若隱若現(xiàn),是個男人。 沒想到在梨園行當里男人扮上女子,竟一點也不違和。 她一時異想天開,若她也穿上戲服,扮上老旦,是不是外人也認不出來她是個女人? 這樣,她就算跟隨戲班從謝府溜出去,或許也沒人知道。 溫初弦眨了眨眼,剛要細忖這個念頭,腳踝上的銀鈴卻似一副枷鎖似的,及時發(fā)出叮叮幾聲,將她從幻想中拽回來。 蕭游昨日乍然見溫初弦,沒有準備,情緒上有些失態(tài)。今日他已調(diào)整了情緒,唱腔更加行云流水,珠圓玉潤。 他有許多話要對溫小姐說,但卻只能依靠綿綿唱腔,以戲代語。 兩人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雖見面卻不識。 半晌曲終人散,眾伶過去領(lǐng)賞。 溫小姐今日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躺在美人榻上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但她又怔怔睜著一雙清亮的眸子,似藏有深深的心事。 “先退下吧?!?/br> 她說。 戲唱完了,她只叫眾伶先走,自己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蕭游隨眾人而去,卻猛然又聽見她說,“那一位唱樊盈盈的角兒留下?!?/br> 蕭游驟然一滯,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溫初弦坐在美人榻上,與他對望。 他還佩著搖曳的流蘇,臉上染著粉紅的胭脂,畫過的眉異常清晰,一副女裙釵模樣。 蕭游太陽xue隱隱作痛,那是一種在極度緊張之下,自然而生的痛。 她刻意喚住了他……有什么事呢? 過一會兒,只聽她淡淡夸贊說,“你唱得很好聽?!?/br> 身邊的侍女過來,給他送上一小塊黃金,是她額外打賞給他的。 蕭游定定神,受寵若驚,伸手接了。 她找他居然只有這事。 不過也是,他是給她唱戲的伶人,她除了打賞外,還能有什么其他話要跟他說呢? 蕭游低頭道,“多謝夫人。” 溫初弦嗯了聲,閉目養(yǎng)神。 隔了一會兒,見他還站在原地沒走,略略驚訝。 “你認識我嗎?” 蕭游知自己現(xiàn)在應該隱藏身份,但當著她的面,他好似完全喪失了說謊的能力。 他抿抿唇,“小人有幸,見過夫人一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