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第53節(jié)
“溫盞?!彼妓髌蹋φJ真地道,“你不要誤會我,我不是那種……” 怎么形容? 他一本正經(jīng),面無表情:“壞人?!?/br> 溫盞沉默著,聽到最后一句,忽然忍不住,輕笑起來。 可她鼻子又有些酸。 緊繃的氣氛一瞬間瓦解。 她搖頭:“我沒覺得你是壞人?!?/br> 他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而且,他還主動來跟她解釋了…… 溫盞這樣想著,又開始難過,為什么這么好的商行舟,永遠永遠,不能是她的。 “跨年夜那天,我不高興,是因為想到了我奶奶?!?/br> 既然已經(jīng)這么跟他講過了,溫盞想。 那不如干脆,把這個謊話給圓起來。 她垂眼,蜷曲的手指放松,努力平靜地說:“跟你沒什么關系?!?/br> 商行舟一言不發(fā),看著她。 一如既往小小一只,身形單薄,說話時沒看他,望著玻璃外,皮膚白皙,一雙眼黑白分明,被城市霓虹的光照得流光溢彩。 像一只孤獨的小動物。 他直覺她并沒有說實話。 但也沒有立場繼續(xù)向下問。 不過—— “溫盞?!蹦μ燧喛煲阶罡唿c,商行舟身體微微前傾,低沉嗓音帶點兒笑意,懶洋洋叫她,“我這兩天在想,你會不會是怕黑?!?/br> 他猜測了一萬種溫盞不高興的理由,比如,那天,她會不會是被嚇到了,或是,在黑暗里,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溫盞愣了下,茫然地轉(zhuǎn)回來:“嗯?” “所以?!彼⒉[起眼,在心里倒計時數(shù)秒數(shù),微微揚眉,笑得十分囂張,“你小商爺,給你點了幾盞燈?!?/br> 就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好像觸碰到什么開關。 一束焰火從地面升起,飛速劃破空氣,發(fā)出“咻”的破空聲,然后迅速在眼前炸開。 隔著一道玻璃,焰火近在咫尺。 溫盞倏地轉(zhuǎn)回去,臉龐都被照亮,愣住。 然后是第三枚,第四枚。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 整個靜默在夜色中的游樂園園區(qū),以摩天輪為圓心,一圈圈地,變魔術似的,在夜風中亮起來。 遠的近的,流光溢彩,焰火在眼前炸開。 頭頂寒星繁集,溫盞的面前亮如白晝。 她愣愣地望著天空。 全世界的光流動著,攢聚著,好像都已經(jīng)在她身邊。 商行舟立在身后,仰頭看天空,笑得張揚狂妄:“生日快樂,溫盞。” 溫盞沒動。 焰火還在不斷地升空、墜落,化成消失在深藍天際中的小小光點。 她貼在玻璃前,像從來沒見過焰火一樣,遙望這些燃燒的彩色云團。 一秒,兩秒。 她落在欄桿上的手慢慢攥緊,細白的手指泛出紅痕。 商行舟看到她突然低下頭。 肩膀開始小幅度地抖。 心里一突。 商行舟眼皮猛跳,忍不住上前,扳她肩膀:“怎么了?” 溫盞被他拽著轉(zhuǎn)過來,垂著眼,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小姑娘軟綿綿,皮膚太白了,有一點磕碰都很顯眼,這會兒眼周紅得不像話,看起來可憐得不行。 她似乎又不好意思哭出聲,咬著唇,就干掉眼淚。 大顆大顆,落在他手背上。 “……” 一道玻璃之隔,外面焰火還沒放完。 摩天輪已經(jīng)開始緩慢下降,商行舟心頭被燙到,忽然有點無措。 他失笑,“你哭什么。” 溫盞死揪著他的袖口,覺得丟人,但又忍不住。 努力穩(wěn)住呼吸,不讓自己哽咽出聲,狀似很冷靜地道:“對不起,商行舟?!?/br> “嗯?” 她說:“你不是壞人,我才是壞人。” 是她一直在鬧脾氣,但商行舟從頭到尾,明明也沒做錯什么。 如果她只把他當朋友,那根本就不會有這些天來的這些事。 但是,就算她沒有理由地,鬧別扭。 商行舟還是會來安慰她。 怎么會有這樣好的人。 她前一天竟然還在想著,因為他不喜歡她,她以后都不要見他了。 “對不起?!睖乇K越想越委屈,攥著袖口,哇哇大哭,“我、我以后都不喜歡你了,我們就,就做普通朋友好了,對不起?!?/br> “……” “不是?!鄙绦兄鄢聊瑑擅?,舔了下唇,心里忽然冒出一個猜測。 他眼中晦暗不明,有點邪氣地拽著她,湊過去,很有興致地問:“你再說一遍,誰喜歡誰?” 作者有話說: 溫盞:我喜歡豬。 - *石景山這個游樂園確實存在,但這個餐廳不存在。 - 我白天寫,晚上寫,寫著寫著又寫到了這個時間……_(:3」∠)_ 我真的是,時速500の南書百城。。。。 下一更還是在明天夜里喔t.t - 話說你們都沒遇到過體育課期末考要筆試嗎?我好像真的是,也只遇見過一次,就大學的時候, 因為比較不可思議……所以吸煙刻肺難以忘記。。。 第26章 生日 他的聲音落在耳邊, 很輕。 溫盞徹底繃不住,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喜、喜歡你……但是, 對不起, 商行舟, 我知道你就把我當普通朋友,出了、出了這扇門我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行不行?沒忍住是我的問題,我沒想到你會準備這么多東西……對不起?!?/br> 她說話顛三倒四,哽咽著用手背去擦眼淚, 眼周白皙的皮膚上浮起可憐巴巴的紅暈。 又似乎很倔強, 不想讓他來安慰她, 兩手按著臉頰, 阻止眼淚瘋狂下落,怕自己哭得太狼狽。 ……真的非常像一只, 海獺。 商行舟身體微微前傾, 有點費勁地聽了會兒, 才勉強懂她是什么意思。 他失笑:“你在說什么。” 還有五分鐘, 摩天輪就會降回到地面。 溫盞一雙眼洗過一樣干凈, 卷翹的眼睫上還蒙著水汽, 可憐地看他:“你沒聽懂?那我、我再說一遍……” “不是,我聽懂了?!鄙绦兄鄣吐暣驍嗨? 抵了下腮,眼中有些晦暗, 問,“你今年, 過的是十八歲生日?” 溫盞茫然地點頭。 “好小?!鄙绦兄畚㈩D, 自顧自嘆息, “你父母怎么真的,讓你那么早上學。” 溫盞不懂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 兩只手從臉上放下來,又重新攥住自己的衣服。 衛(wèi)衣上那兩只毛絨球都捏得變形了,狹小空間內(nèi),商行舟的每一次呼吸都帶動胸腔微微起伏,周身散發(fā)出巨大的侵略性,搞得她也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