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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30節(jié)

    譚柚從宮中回來沒在府里耽擱太久, 便提著書箱跟桃盒準(zhǔn)備坐馬車去吳府。

    “阿姐,”譚柚出門前看向譚橙,微微皺眉, “聽藤黃說, 你這半年總是早出晚歸,怎么會這么忙?”

    按理說翰林院各司其職, 這半年朝堂也沒什么大事發(fā)生,譚橙不該忙成這樣。

    譚柚想起吳大人等人, 眸色平靜地看向譚橙, 略帶關(guān)心, 像是不經(jīng)意提醒她,“阿姐, 在其位方謀其政?!?/br>
    每個人都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 才是最好的工作狀態(tài)。

    譚橙聞言心頭一熱,昨夜藤黃跟她講這些話的時候,譚橙還當(dāng)是藤黃編來哄她的, 原來當(dāng)真是阿柚在關(guān)心她。

    譚橙道:“我知道, 只是翰林院事多, 一日不處理便會耽擱一日?!?/br>
    說這些的時候,譚橙眉頭擰的極深,她對同僚積壓公務(wù)的事情并不贊同,可翰林院中風(fēng)氣如此她也沒辦法, 只能盡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但她越勤奮,推到她身上的事情就越多。

    尤其是長皇子要推行翰林院政績改革后, 一些大臣為了跟長皇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很多政事全放著不處理, “既然長皇子想插手進(jìn)來, 那便讓他的人來做這些。”

    她們在翰林院里不做正事,只耗時光,就這皇上還說她們辛苦,準(zhǔn)備多發(fā)一份晚飯津貼。

    別說真拿了這津貼心頭該有多沉重愧疚,譚柚光是聽著都覺得翰林院有負(fù)皇上信任。偏偏同僚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藨B(tài),好像她們不做事都是為了皇上,而這份津貼是個嘉獎。

    譚橙心里惴惴不安,總覺得若真拿了津貼,同僚更不會做事,這樣下去朝政肯定要出問題。

    姐妹倆說話的時候,譚老太太就在旁邊坐著,低頭拿巾帕擦拭桃子,悠悠嘆息,“退衙逼歸夜,拜表出侵晨?!?/br>
    譚柚跟著點(diǎn)頭,“是過于忙了些?!?/br>
    譚橙這哪里是996,分明是596,早上點(diǎn)卯,晚上戌時三刻左右才回來,一個月也就三五次休沐。

    見祖母跟meimei都在關(guān)心自己,譚橙從心底感受到家的溫暖。雖說譚家跟別的世家不同,沒那么多旁支,府里人口稀少也就祖孫三人,可也少了很多勾心斗角你爭我搶的糟心事。

    譚橙不由坐的更筆直,正要表態(tài)自己這都是為了朝廷為了譚府不覺得辛苦時,老太太后半句就跟著來了。

    譚老太太白胖的手朝旁邊伸過來,目標(biāo)直指譚橙掌心里托著的桃子,笑呵呵評價,“該。”

    怕譚橙沒聽懂,老太太多加了兩個字,“你活該?!?/br>
    譚橙,“……”

    這漏風(fēng)的家。

    譚橙微微側(cè)身躲開老太太伸過來的手,“祖母,身為朝臣為國忙碌,為何被您說‘活該’?”

    老太太沒能得逞,這才啃自己手里的桃,“別人都不忙,唯獨(dú)你忙,你不活該誰活該?”

    “這事你就不如阿柚看得通透,何必多攬別人手里的活呢?”老太太打個比方,“就比如你我都有桃,為何我明明自己有還想搶你手里那顆?”

    譚橙想說那是因?yàn)槟澇?,但她又不能這么說,只抿緊唇。

    譚柚本來想走的,這會兒坐在邊上看。老太太可是三朝太傅,肚子里是有大學(xué)問的人,譚柚總能在她身上學(xué)到東西。

    有大學(xué)問的老太太連聲嘖嘖,“那是因?yàn)檫@桃它甜,是個好東西。”

    她意味深長看向譚橙,“那你再想想你同僚們?yōu)楹尾辉敢庾鍪拢俊?/br>
    譚老太太一拍大腿,自問自答,“當(dāng)然是因?yàn)楣珓?wù)它不是個好東西,才沒人搶著要。既然不干活就能拿俸祿,哪個傻子才去拼命。”

    譚柚跟譚老太太同時將目光投向譚橙,在譚橙看過來時又立馬默契地別開。譚柚看天,老太太看桃。

    譚橙,“……”

    見譚橙被打擊到,譚柚站起來,抬手拍拍譚橙的肩膀,溫聲安慰,“至少阿姐你這份心是好的,只是要當(dāng)心身體?!?/br>
    說完她抬腳跨過圓門出府。

    譚柚不由cao心,今日她晚了一兩個時辰,不知道她們四人有沒有起早念書。

    她走后,譚橙握著桃子依舊坐在石凳上。

    譚橙發(fā)呆的時候,老太太就在邊上啃桃,也沒有離開。

    譚橙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老太太吃完桃子開口問她,“今個不去翰林院辦差了?”

    “你這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就是方法過于稚嫩。我教你,你得先偷懶?;^渡個幾天,免得過于生硬,容易得罪人。”譚老太太在給譚橙出餿主意,教她官場偷懶之道。

    “祖母,”譚橙打斷老太太的話,垂眸看著手里的桃子,眉頭緊皺,遲疑地問,“我是不是不該那么抵制長皇子的新政?”

    聽她突然這么問,老太太側(cè)眸看她一眼,拉長音調(diào),“哦,為何這么說?”

    譚橙跟翰林院眾人一樣,認(rèn)為長皇子打算政績考核一事有往翰林院塞人的嫌疑。

    到時候一旦文臣武將都在他手里,司蕓這個皇上真就成了個花架子。

    她們既然身為大司的臣,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大司的君被一男子架空?

    可隨著最近翰林院事情越來越多,同僚還在跟長皇子置氣敷衍公事,譚橙逐漸意識到,這般下去遲早出事。

    若是真釀成嚴(yán)重后果,那她們一開始的初心算什么?

    她們?yōu)楣僮鍪拢降字皇菫榱怂臼|這個皇上,還是為了大司全部百姓?

    譚橙做事向來有自己的主見,除非心底有所懷疑跟動搖,否則輕易不會詢問老太太的看法。她總不能一直活在祖母的羽翼下,讓祖母為她的未來鋪路。

    如今茫然發(fā)問,實(shí)在是心中困惑跟搖擺不定。

    她是不是做錯了?

    這就是譚橙跟她那個不爭氣母親的區(qū)別,譚母向來恨不得老太太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半點(diǎn)不肯自己試探過河。

    譚家若不是出了譚橙,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定會沒落。

    “那你想如何?”老太太雙手搭在腿面上,微微朝譚橙的方向側(cè)身,語氣輕松姿態(tài)隨意,仿佛聊的并非朝堂之事,而是家常。

    譚橙低頭看著手里的桃,答非所問,“阿柚給了我一個桃子?!?/br>
    老太太看她,譚橙說,“我知道我身為翰林院一份子,在這種時候更應(yīng)該跟同僚站在一起,但是……”

    譚橙深呼吸,“阿柚她給了我一個桃?!?/br>
    譚橙依舊覺得長皇子此人心機(jī)頗深,可若是他此舉真對朝堂有益,那為何不能推行下去呢?

    這是于理。

    禮部關(guān)于長皇子跟譚柚的婚事日期已經(jīng)定下來,就在兩個月后。那時長皇子司牧就是她妹夫了,是阿柚的夫郎,是她們的家人。

    這是于情。

    譚老太太看譚橙已經(jīng)做出決斷,笑著站起來,隨手理了理衣擺,“你想清楚便好,我去給你那不爭氣的母親寫信,問她阿柚成親她能不能來得及回京。”

    雖然老太太不是很想這么做,但隨著譚柚娶司牧,一些事情已經(jīng)被定下。譚家在皇上跟長皇子之間,必定會做個選擇,只不過現(xiàn)在因?yàn)樽T橙被一顆桃子賄賂,將這事提前了。

    “對了,”老太太扭頭看譚橙,見她捧著桃子一臉感動的不值錢樣子,無奈一笑,問她,“你知道新政遲遲推行不下去關(guān)鍵在誰吧?”

    譚橙握緊桃,已經(jīng)有了主意,“知道?!?/br>
    在于吳思圓,吳大人。

    吳思圓今天可要?dú)馑懒?,回到府中書房就讓人把吳嘉悅叫過來。

    她將雙手捧著的硯臺重重放在桌子上,借此發(fā)泄心中的憋屈跟怒氣。

    吳嘉悅本來正在跟蘇虞斗嘴,那貨天沒亮就來她府上敲門,說要念書說要考進(jìn)士,吳嘉悅帶著起床氣讓人開門,關(guān)心地問她——

    “你是不是有病?”

    蘇虞今天拿了個新扇子,扇面一合,抬手指著蒙蒙黑色的天空給她拽文,“一日之計(jì)在于晨,清晨是最好的念書時間,頭腦清晰能記得住東西。”

    吳嘉悅根本沒睡醒,現(xiàn)在腦子里裝的全是漿糊,根本沒有半分清晰可言。

    她伸手一指門外,優(yōu)雅地吐出一個字,“滾。”

    蘇虞滾了,她擠開吳嘉悅滾進(jìn)府里。就跟那拔土豆一樣,拔出一個大的,后面還跟著一串小的。

    蘇虞擠進(jìn)來,白妔跟蘇婉跟在她屁股后面悶頭往吳府里鉆。

    吳嘉悅,“……”

    吳嘉悅覺得自己脾氣是真的好,這才沒讓家丁將這三人抬起來扔出去。

    “譚柚都還沒來,你們裝給誰看?!眳羌螑偵砩吓馍溃瑳]好氣地問三人。

    蘇虞一展扇面,手腕晃動搖起來,一本正經(jīng)說落起吳嘉悅,“學(xué)習(xí)功課是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見阿柚不在就偷懶呢?”

    吳嘉悅怔怔地看著蘇虞,下意識伸手裹緊身上外衫,往后退了半步,“……你是不是真有病?”

    正常的蘇虞哪里能說出這種話。

    白妔見吳嘉悅被蘇虞嚇著了,無情地開口戳穿蘇虞,“別搭理她,她是被她娘提著耳朵從床上薅起來的,說今年要是還考不上舉人,以后就斷了她的月錢,讓她自食其力。”

    “嗚嗚嗚月錢啊,”蘇虞這才露出真面目,雙手抱頭,“我每個月就靠那點(diǎn)銀錢生活,這哪里是斷了我的月錢,這分明是斷了我的命!”

    吳嘉悅抱懷嗤笑,“我說呢,怎么突然這么有上進(jìn)心?!?/br>
    蘇虞突然上進(jìn),既有蘇大人拿月錢威脅,也有自己想努力的那份心。只是跟自己主動學(xué)習(xí)比起來,好像被人逼著學(xué)習(xí)才不丟人。

    這樣如果沒學(xué)好,還能找借口說自己不想學(xué)。

    蘇虞已經(jīng)對著蠟燭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翻她的《大學(xué)》,哼哼著說,“要不是這個月的月錢早沒了,我可至于起這么早?!?/br>
    蘇婉輕聲跟吳嘉悅講,“我們本來是有銀錢的,五十兩呢,但是都用來買消息了?!?/br>
    “什么消息?”吳嘉悅疑惑,“值這么多銀子?”

    難不成是皇宮秘辛?

    蘇婉看著吳嘉悅,“買阿柚當(dāng)你夫子的消息?!?/br>
    吳嘉悅,“……”

    吳嘉悅嘴巴張開吸了口氣,難以置信,“你們是不是傻子嗎,被人騙了吧,這消息值五十兩?那我要是隨便說點(diǎn)什么出去,豈不是能靠這個發(fā)家致富?”

    她問,“誰家這么貪心,敢這么賣消息?”

    三人齊聲道:“你家?!?/br>
    哦,那沒事了。

    吳嘉悅抬手摸摸鼻子,“也就市場價吧?!?/br>
    她說這話自己都覺得心虛。

    好家伙,府里竟然有下人一條消息賣五十兩!這可了得。

    也就蘇白蘇這三人傻,問的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若是碰到有心之人,吳府被人這么窺探,可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