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嫡女 第95節(jié)
“嗯,我知曉?!?/br> 不管內(nèi)里如何,面子上都好的不行。 祭祖完大家又都去吃家宴,翁老夫人姑太太,再有方雅晴和四姑娘五姑娘一桌,徐氏帶著兒媳婦們一桌。 飯畢,大家都去松鶴堂說話,翁老夫人先問蜜娘:“你身子如何?” “還好?!?/br> “月份大了定要好生保養(yǎng),我這里有一件白狐裘最是暖和,等會兒你就穿那個回去?!?/br> 蜜娘笑著答是。 看的鄉(xiāng)君很是羨慕,孩子是她心里的痛,但好像越著急就越懷不上,有經(jīng)驗的夫人們也說讓她放寬心,人越求什么越不容易得到,但是越不求什么就越可能得到。 申氏也很熱絡的在翁老夫人這里說話,在座的小一輩媳婦里只有她有二子一女,她倆個兒子在申家讀書,申家確實很會教孩子,倆個在侯府被嬌慣的小少爺也有模有樣了。 翁老夫人對這兩個重孫子很是喜愛,申氏很是得臉。 肚子突然一動,蜜娘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從不太喜歡小孩子的人,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小家伙好像在說,娘親我陪你。 人家常說出嫁的女人在娘家是客人,婆家是外人,成了親的女人最能感受得到。 正在獨自低落時,聽得外邊道:“四爺說有個荷包找不到了,要四奶奶替他去找找?!?/br>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個不知道這是方惟彥在喊蜜娘回去,蜜娘對夏蓮道:“你問他要什么,你去替他找吧,我要在這里陪老太太和太太說話呢!” 方芙蓉難得的開了玩笑:“快去吧,既然惟彥點了你,丫頭們可找不到。” 大家都哄笑著。 松鶴堂門口有一株老紅梅,枝干遒勁,大雪紅梅底下站著一個著黑色狐裘的男子,不是方惟彥又是誰。 他以前總穿的很素淡,要不就是庶吉士裝扮,難得這樣金冠黑裘,分外英俊。 難得他淡淡的樣子,顯得更加矜貴幾分,蜜娘覺得自己心里的梅花仿佛開了。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她的丈夫其實是個非常英俊好看的人吶! 第84章 “昨兒一夜都沒怎么睡好吧?”方惟彥看著她青黑眼窩,心疼的不得了。 蜜娘嘆氣:“惟彥,做娘親好累啊。” 蜜娘之所以敢和方惟彥這么說,因為她知道方惟彥真的能理解她,而不是那種張嘴閉嘴就別的女人都能生,怎么就你不行,或者是什么農(nóng)婦在田里都能生,怎么就你這么嬌氣。 這樣的男人,蜜娘早就和他生分了,還不如守寡。 方惟彥替她按頭和脖子:“無事,等會兒你就在房里歇著,我去太太那里說一聲就是了?!?/br> “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擺架子呀?”蜜娘還真的不是那種嬌氣的人。 方惟彥失笑:“你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在她們眼中就是大功臣,何必在乎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反正在我眼里,你是最謙和的,從不拿大,況且太太那里有我呢?!?/br> 蜜娘笑瞇瞇的:“你這樣夸我,又替我在太太那里兜著,我怎么謝你呢?” “等你肚子里孩子生下來,我再告訴你?!狈轿崦恋膿崃藫崴拇健?/br> 本來孕期就很敏感,蜜娘才不管那么多,拉著他的手放自己唇里…… 方惟彥這樣的童子雞,才開葷沒幾天,哪里經(jīng)得住這般引誘,只覺得自己渾身發(fā)顫,恨不得就地正法,但是看了看她的肚子,還是忍住了。 他這樣從不出口惡言的人,都忍不住捏了捏蜜娘的臉蛋:“小壞蛋?!?/br> “我也可以幫你?!?/br> 方惟彥連忙道:“不行,你的肚子這么大了,別真的傷到自己了?!?/br> “傻子,也可以這樣的?!泵勰锏氖志従徬乱?,勾唇一笑。 一室旖旎之后,蜜娘打了方惟彥一下:“人家手都酸了?!?/br> 方惟彥從來沒想過原來做夫妻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不是相互算計,也不是相敬如賓,更不只是延綿子嗣,而是相親相愛,肌膚想起,比什么都好。 他緊緊的抱住她:“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和你在一起?!?/br> 可惜剛說完這話,就有人找他,只聽常壽在外邊道:“錦鄉(xiāng)侯世子韓奇說有事找您。” 蜜娘拉他的衣擺:“舍不得,舍不得你走。” “一炷香的功夫我就回來?!狈轿┙K于也體會到了相思難耐,一刻都不想分開。 蜜娘也覺得奇怪,她以前是非常鄙視那種黏黏糊糊,離不開男人的女人,甚至覺得非常矯情,可是現(xiàn)在,她好像也變成了這樣的人,可這種感情和心動,卻很令人著迷。 也沒什么不好的。 有時候你不怕死,是因為世間再沒有你牽掛的事情,也沒有人惦記你,就像她前世不喜看大夫,反而覺得看大夫麻煩,因為她在活著的每一天能過的好,就已經(jīng)不奢望了。 可你有了喜歡的人,就希望能夠多活些日子,能夠和喜歡的人相伴到老。 “去吧?!泵勰锟粗馈?/br> 錦鄉(xiāng)侯世子韓奇生的一表人才,在勛貴中也是數(shù)的著的,只是因為錦鄉(xiāng)侯府當年旁支作亂,所以還曾經(jīng)流落民間過,但流落民間并沒有讓他變得落拓,反而使他如洗髓一般,站在方惟彥跟前如青竹般出眾。 方惟彥平日和他有些往來,但是并不深,前世韓奇和其妻周氏都是倒當時還是皇貴妃的阮太后,阮太后掌權(quán)后,此二人被流放三千里外。 當然,現(xiàn)在蜜娘是他的妻子,和錦鄉(xiāng)侯府也就沒什么關系,他不知道韓奇找他做什么。 韓奇一聲墨綠色的圓領袍子,他仿佛滿腹心思,先是寒暄了一二:“大行皇后過世,不能舉辦宴席,你我兄弟二人竟不能早早相見?!?/br> “今日是初一,韓兄這般上門,不知道找弟弟我什么事情?”方惟彥卻懶得和他繞圈子。 韓奇心道,他沒想到方惟彥居然也變得這么爽快了。 他們這等勛貴人家的子弟,要說正事前,常常都是寒暄一刻都是時日少的,通常會到最后才委婉說明自己的來意。 但既然方惟彥這般說了,韓奇笑道:“興許世弟知曉有一女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她和我之間情投意合,娘娘也準備賜婚的事兒?” 這件事方惟彥前世就聽說過,勛貴之家起初都當笑話看,但這樁婚事是皇后做主,那周氏還生了一對龍鳳胎,聽聞八字很好,是個有福之女,當然,方惟彥也不信這些怪力亂神,阮皇后當初被選中也是說天有異象如何,后來阮皇后都被逼的廢后了,又有什么用。 福氣更是笑話,阮太后最后整的爵位都沒了,都流放了,再讓人羨慕的龍鳳胎都是罪人之子,又有什么用。 “有所耳聞,只是此事世兄找我這是……”方惟彥也不明白為何找他。 韓奇笑道:“我聽聞弟妹和宮里的麗昭儀關系極好,現(xiàn)在宮中她的位份最高,當時我們這樁婚事,如果由她在皇上那里說上一句,我想就水到渠成了。” 這話沒的讓方惟彥無語,他道:“我家夫人大腹便便,況且,她也不能進宮啊。” 當年,蜜娘差點進宮,以蜜娘的相貌,若是被皇上看上了如何是好,方惟彥就是再厲害,也爭不過皇帝啊,再者,蜜娘有身孕,現(xiàn)在連走路都難受,晚上覺都睡不好,哪里有閑工夫管別人的事情。 韓奇連忙道:“如今還在皇后孝期,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雖然她不能進宮,但是阮家的人可是能進宮的。說起來,我聽周女官說過,她和你家夫人還曾經(jīng)是同窗呢。” “可我怎么從未從我夫人嘴里提過周女官?不好意思,世兄,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上,若不然你去瀚海公府問問吧?!?/br> 方惟彥只聽蜜娘提起過郭氏還有陶淳兒,連商賈女出身的計價都提起過,再有嫁到漢陽的洛家,這周女官他倒是不知道。 韓奇繼續(xù)道:“我知道讓你夫人幫忙這實在是很冒昧,但你不知曉,家父家母并不同意我娶周女官?!?/br> 錦鄉(xiāng)侯夫妻要是能夠同意周福柔嫁進去,才是真的有問題,救命之恩可以用別的方式去報,也不是非要以身相許。 現(xiàn)在周福柔最大的靠山阮皇后已經(jīng)故去,她只是一個農(nóng)家女,能成為侯府世子的夫人嗎?若說續(xù)弦還勉強,原配正房是真不行。 當然,方惟彥覺得自己雙標,如果蜜娘是女官,他可能會娶。 因為她不一樣。 若蜜娘喜歡她,可能早就想辦法定下來了,就像她那次被阮家送進宮去,他在幫忙,她也能靠自己脫身。 方惟彥垂眸:“此事我夫人怕是無能為力,她只是出身阮家旁支,況且我如今官位低,她也進不了宮。” “世弟,此事若成,我必有厚酬?!彼麖男淇谀贸鲆豁炽y票來放在桌上。 方惟彥搖頭:“不是這個,而是無能為力?!?/br> 很直白的拒絕了,其實這并不符合方惟彥平時的為人,他性情從來都平和,即便拒絕別人也不會如此,難得像今日這般。 韓奇瞬時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抄起銀票就走了。 等方惟彥回來,蜜娘聽說了此事,嬌笑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拒絕的這么徹底?!?/br> “瀚海公府都不幫忙,要你為她去跑什么?你養(yǎng)胎要緊?!狈轿┨裘?。 這樣的方惟彥讓蜜娘覺得特別有男子漢的氣概,這大概是蜜娘又發(fā)掘了他的另一面,平日里他太溫和太周到細致,以至于蜜娘總有一種錯覺,他是妻子,她好像才是丈夫一樣,但是現(xiàn)在,他這樣的神情,讓蜜娘投進他的懷里。 有點霸道,有點可愛。 總之,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都好。 不過,蜜娘也贊同方惟彥的決定:“雖說為尊者諱,但你不懂阮皇后這個人,她總說宮里是牢籠,拘束住了女孩子,可她自己卻很享受皇上的寵愛,甚至為了皇上拼命吃生子藥,她知道皇上想要個嫡出的皇子,她的身子之所以這么虛弱,大部分都是為了生孩子弄出來的。其實皇上對她一點兒也不好,我們進宮也就看到皇上來了一次,她都非常滿足了?!?/br> “她自己處境不好,不為身邊為她累死累活的人考量,卻為那些沒什么大用,也沒幫她什么忙的人無限的好。曾經(jīng)她身邊有個大宮女,就是之前我家送她出嫁的那位,為她做了許多事,她從未提起要讓她嫁人。可周福柔呢,她和我曾經(jīng)在女學同過一年左右,除非嘴巴甜點,沒有其他優(yōu)點,皇后身邊還有個宮女叫流蘇的,雖然奔了些,但是對她忠心耿耿,皇后卻對她沒有任何安排,只安排周福柔。我才不愿意為她們奔走呢,反正和我也沒什么關系。” 有時候蜜娘也不知道阮皇后是出自一種什么心理,對明明就很忠心她的人,反而棄若敝履,對那種剛認識沒幾天的,又好的不得了。 她雖然死了,但是曾經(jīng)帶給她的傷害卻是存在的,蜜娘對周福柔也懶得計較了,因為她很清楚阮皇后死了,周福柔最大的靠山也就沒了。 宮中 昭明宮中燈火通明,永隆帝正來宮里陪范玉真用膳,范玉真因為在皇后喪期還穿的很素凈,這頓飯吃的情意綿綿,天子本來就對范玉真感興趣中,又兼范玉真無欲無求,永隆帝三不五時就會過來昭明宮陪她吃飯。 范玉真一襲白衣,頭戴盡管,仿若觀音一般,尤其是氣質(zhì)如蘭,溫柔的令人心醉。 “陛下,臣妾原本想親自下廚做幾道您以前愛吃的小菜,可嬤嬤們都攔著,等日后孩子生下來,臣妾再給您做?!?/br> 永隆帝笑道:“你呀,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寶寶今天在肚子里乖不乖?” 范玉真笑道:“陛下,他很乖?!?/br> 二人又一起欣賞名畫,她們都是很有鑒賞能力的人,很能說到一起,范玉真非常有才華,即便捧人也捧的毫不留痕跡,進宮幾年,別的本事沒長,但是察言觀色的本領要比在阮家好多了。 這讓她想起男人們讀書都說過一句話,學得文武藝,售予帝王家,她學那么多東西,如今只是為了取悅皇帝,還好她也喜歡皇上。 “陛下,大行皇后生前說讓流蘇來臣妾這里,只是她是先皇后跟前伺候的人,臣妾不敢自專?!狈队裾嬲埵居缆〉?。 “唔,那你讓她過來就是?!庇缆〉鄄⒉辉谝?。 他和阮皇后有情分,她是他的發(fā)妻,她做的很好,心懷悲憫,從不吃醋,簡樸自持,她除了沒有產(chǎn)下嫡出的皇子,倒是個無可挑剔的皇后,但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