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寵(重生)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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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離開顏府時, 她親耳聽到顏凝對顏宗翰道:“父親和哥哥大可放手去做任何事,不必顧惜我。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回來,從此,父親只當(dāng)我是謝家婦, 而不是顏家女?!?/br> 主子的事知書不懂, 亦不能多言, 只是忍不住的心疼。 從前顏凝是怎樣驕傲的姑娘,如今竟被磋磨成這樣, 實在是太苦了。 勸了顏凝許多日子, 她才肯答應(yīng)出來走走。知書和知畫陪在她身側(cè), 總覺得她整個人都輕松了幾分, 也就略略安下心來。 “姑娘早該出來走走, 這樣悶在府里, 可不是把身子都悶壞了?” 知書見顏凝饒有興味的看著街市兩邊的小攤頭,不覺輕笑道。 顏凝道:“快到父親生辰了,我挑個生辰禮,等你得空了,悄悄的送到咱們府上去,父親會明白的?!?/br> 知書笑著應(yīng)道:“姑娘放心,奴婢晚些時候就去送?!?/br> 主仆三人一路說著話,正在鋪子里挑著東西,便聽得身邊有人議論道:“今日是不是就是顏家上下處斬的日子?” “可不是?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顏大人是個好官,真是可惜……” “兄臺慎言?!?/br> 那人聽著,忙住了口,道:“多謝兄臺提醒?!?/br> 顏家…… 顏凝聽著只覺心慌,顏這姓氏少見,京里姓顏的人家并不多,而做官的就更少,幾乎就只有顏宗翰一家。 顏凝趕忙走到那幾人身側(cè),道:“敢問公子,方才所說的顏家是哪個顏家?” 那幾人面面相覷,生怕惹出禍端來,說什么都不肯說,只推脫著走了。 倒是鋪子里的伙計看不下去,道:“夫人不常出門,大約不知道,今日是觀文殿大學(xué)士顏大人父子要處斬呢?!?/br> 顏凝聽著,只覺腦袋里“嗡嗡”作響,幾乎要暈過去,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伙計身邊,道:“觀文殿大學(xué)士,可是顏宗翰顏大人?” 那伙計滿不在意道:“還有哪個顏大人?” 顏凝眼前一黑,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知書,知畫趕忙來扶她,她卻推開她們,猛地沖了出去。 臨近刑場,云卻一層層的厚了起來,宛如一塊巨大的墨色石頭,壓在京城的上空中。雖是正午時候,處處卻都是陰沉沉的。 刑場周圍早已圍了烏泱泱的人群,將一切都遮在了里面,讓人看不真切。 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只是對于顏凝來說,這夢也太可怖了些。 血順著石階一層層的流下來,將整個地面都染得粘膩潮濕,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難聞的血腥氣,令人聞之膽寒。 手起刀落,一個個腦袋滾了下來,人們不覺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這腦袋滾到自己腳邊似的。 謝以安坐在高臺之上,面容冷清得宛如謫仙,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似的。 仿佛,他從來都是作壁上觀的人。 “世子,除了顏予淮之外,犯人皆以伏法!” 謝以安聞言,目光凝在不遠(yuǎn)處的顏予淮身上,他早已身死,卻不是被斬首的,而是自盡。 他以身為筏,要揭露康王的狼子野心。 死之前,他做了好一段慷慨陳詞,的確讓人心潮澎湃,可在場的都是些沒用處的老百姓,連半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他這一番心思,算是白費了。 謝以安唇角溢出一抹冷厲笑來,幽幽道:“左右他是要死的,自盡和斬首沒什么差別?!?/br> “是!”下屬道。 又有人來報,道:“世子,罪臣顏宗翰的夫人和妾室,皆已在牢中自盡?!?/br> 謝以安聽著,一貫冷厲陰鷙的眼眸微微有些波動,道:“知道了。” 言罷,他低聲囑咐身邊的侍從,道:“此事不許傳到世子妃耳朵里。” 那侍從剛要答應(yīng),卻突然慌了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東西似的,連著后退了幾步,又忙跪了下去,道:“世子……” “慌什么?” 謝以安不耐煩的說著,一抬頭,只見顏凝正站在他面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她今日著了身鵝黃色的衣裳,顯得格外清爽干凈,額前的劉海因為汗水緊緊的貼在了臉上,露出一雙過分倔強(qiáng)而又疲憊不堪的眼睛。 她緊緊抿著唇,一張臉蒼白得嚇人,語氣冷得像是淬了冰:“不許告訴我,便可以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過嗎?” “顏凝……” 謝以安不知為何,目光竟有些閃躲,道:“我回去慢慢和你說……” 可她再沒理他,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只直直的朝著刑場中央跑去。 謝以安再坐不住,趕忙站起身來追上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哄她道:“別去……” 顏凝臉上全是淚,可眼睛卻無比清明。 她回身看著他,道:“可他們是我的父兄家人?。∧氵B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嗎?” 她知道了…… 謝以安早知有今日,卻未曾想到,會在這里撞見她。 他松開了手,望著她的背影,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便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走上前去,將她擁在懷中,在她耳邊道:“顏凝,你還有我?!?/br> 顏凝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只顧抱著顏宗翰的尸體哭著。 謝以安攥緊了她的肩膀,道:“顏凝,我才是你的家人??!無論顏家如何,我都會待你好的?!?/br> 可顏凝只是搖頭,好像全然不在乎他的承諾。 是啊,她家人都沒了,哪里還會在乎什么情愛呢?至于榮華富貴,便更是如糞土一般的東西了。 謝以安見她哭得幾乎暈厥,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他強(qiáng)壓著性子,吩咐道:“帶世子妃回去。” 侍從們道了聲“是”,眼看著就要過來,卻見知書和知畫齊齊護(hù)住顏凝身前。 “放肆!”謝以安呵斥道。 知書不卑不亢的抬起頭來,紅著眼道:“世子,姑娘心里實在是太苦了啊,世子就讓她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吧!” “她錦衣玉食的,苦什么?” 知書道:“不是只要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就是好?!?/br>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道:“姑娘,她是這里難受?。 ?/br> 謝以安沒說話,只緩緩松開了手,站起身來。 他長身玉立,卻突然覺得自己與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難道,當(dāng)真是自己太過涼薄嗎? 突然,馬蹄聲從遠(yuǎn)處傳來,霍允禾騎著馬,在他面前停下來。 她利落的跳下馬來,拔出腰間長劍,指著謝以安的鼻子,道:“顏予淮在哪里?” “太子妃娘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謝以安凜然道。 “那世子說,本宮該去哪里?” 霍允禾望著他,鄙夷一笑,道:“你費盡心機(jī),為了權(quán)力不惜傷害身邊人,簡直是喪盡天良!” 謝以安冷聲道:“太子妃慎言!你該當(dāng)知道,顏家結(jié)黨營私,犯的是謀反之罪!而他們與誰結(jié)黨,又為誰營私,太子妃該比我更清楚!你若不想節(jié)外生枝,連累旁人,便休要在此放肆!” “結(jié)黨營私?”霍允禾恨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說著,又看向顏凝,不知為何,顏凝竟覺得她已然是痛苦到了極致,可望著自己的目光,卻帶著難以言狀的悲憫。 霍允禾將劍“啪”的扔在地上,走到顏予淮身邊,輕輕的撫著他的發(fā)絲,卻未敢出一聲,連哭都不敢。 謝以安擺了擺手,很快便有下屬走到霍允禾身邊,道:“太子妃娘娘,刑場不祥,還請娘娘不要久留。” 霍允禾抬起頭來,恨恨的看著謝以安,道:“總有一天,你也會如我一般,感受到蝕骨之痛!” 謝以安淡淡道:“我冷心冷面,怕是要讓太子妃娘娘失望了?!?/br> 言罷,他將顏凝生生拽起來,道:“回去!” 顏凝不肯,卻被他猛地?fù)糁胁鳖i,暈了過去。 他將她打橫抱起來,道:“回府!” “世子,犯人的尸身如何處置?” 謝以安冷聲道:“清點過數(shù)量便丟到亂葬崗去?!?/br> “是!” 第67章 番外一:前世情緣(七) “殿下?!?/br> 門外的侍女見是謝景修來了, 都不免有些詫異。 東宮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一向是相敬如賓,說是客氣, 其實就是不熟。除了重大場合,兩人鮮少相見, 也極少問起對方, 而兩人各自生活,卻也都是怡然自得,未見半分怨懟。久而久之, 東宮上下也都默認(rèn)了這種模式。 謝景修微微頷首,道:“退下罷?!?/br> 侍女們一愣, 忙道了聲“是”, 依次退了下去。 謝景修嘆了口氣, 這才將門推開。 外面明月如洗,里面卻昏昏沉沉的,連盞宮燈都未點。 就著月光,能看見霍允禾正背身坐在窗邊,背影蕭索而狼狽。 “孤已命人收斂了顏家上下的尸骨, 好生葬了。” 謝景修說著, 嗓子有些啞然。 霍允禾緩緩站起身來, 轉(zhuǎn)過頭來望著他,道:“多謝殿下?!?/br> 她點燃了宮燈, 道:“殿下進(jìn)來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