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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自己!這是多么難得的緣分?。?/br> 他早該相信自己的感覺,早該更加自信一些的??伤麄儏s一直持著欲迎還拒的姿態(tài),在不夠?qū)捜莺筒槐淮姷乃资烂媲?,遮遮掩掩,彷徨不前,誰都不愿意大膽地邁出這第一步。 如果不是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遲騁不知道他們還要在這迷霧當中徘徊到什么時候,也不知道還要在猜測與琢磨中煎熬多久。 遲騁將自己的臉整個埋進抱枕中,試圖通過外力的壓迫,讓自己不要被這份突然降臨的驚喜與幸福沖昏了頭腦。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驟然響起。遲騁抓過手機一看,是池援! 因為已經(jīng)窺曉了池援對自己的心思,這個人此刻的電話,也有了與半夜的那一通電話截然不同的意味。 遲騁捋了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又不敢耽誤地接通了電話。 “騁哥,起了嗎?” “起了。爺爺醒了嗎?” “還沒有呢!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了?放假了也不睡個懶覺?。俊?/br> 遲騁微笑道:“我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不像你啊,大懶蟲,周末叫都叫不醒。現(xiàn)在換班了嗎?” “嗯,吃點東西回家好好睡一覺去。你在干什么呀,聽上去還挺開心?!?/br> “嗯,是挺開心……確實很開心?!?/br> 池援掩飾著自己一夜沒睡的疲累,但他還是希望能聽到遲騁的一聲關(guān)心,可遲騁說完這一句后,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遲騁沒有問他累不累,也沒有和他分享為什么開心,仿佛一個電話兩座城市便真的將他們分隔到了兩個世界。池援心里有些失落,突然覺得這客觀上存在著的距離感驀然間也將他們心間的距離拉開了。 “騁哥——” 還是池援首先打破了這沉默。 “嗯?” “騁哥——” “干嘛?” “騁哥——” “我在呢!你叫三魂呢?!?/br> 遲騁在微笑,可是池援看不到。 “我……就是想喊喊你……” “我想你了!” 池援只是打破了沉默,卻也不知該說點什么來填補這突然襲來的距離感與空虛。 只是他沒有想到,就在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再說點什么的時候,遲騁突然沒頭沒尾地輕聲說了一句“我想你了”,幾乎不留任何縫隙地接住了他的話音。仿佛在考驗池援的聽力,能不能及時而準確地捕捉到這簡短而輕柔的話。 池援的耳力不送懷疑,這句話,如同一塊巨大的火石砸進池援的耳朵,也砸進了他的心里,直接在他不知所以的心湖炸起了滔天巨浪。 他們分開還不到十二個小時,這中間還包含著一夜睡眠的時間。放在他還沒有搬到遲騁家之前,也不過就便是過了一個周末的夜晚而已。池援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這個平常連話都不怎么多說的冰雪少年,突然間說出了這樣一句跟他一點都不搭調(diào)的話來。 這句話,已是目前為止他從遲騁口中聽到的極致浪漫話語了。池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再確認一遍,又怕遲騁不會再重復(fù)第二遍。 “騁哥,你剛才說什么?” 果不其然,電話的那頭,沒了聲音。 “騁哥,我也想你!” 池援不知道,電話的那頭,少年卻已經(jīng)心疼地紅了眼眶。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語調(diào),又如何彌補得了音色上略微的沙啞呢? 這一句想念,終究將池援突然而起的空虛填了個飽滿。他想到昨晚半夜,遲騁的電話幾乎就尾隨著他的消息而來,可想而知,遲騁若不是沒睡,便是一直惦記著他而根本沒睡安穩(wěn)。他有些心疼遲騁。 “騁哥,我知道,你昨晚肯定也沒有睡好。我吃完早點就去睡覺了,一會兒你也補個覺吧,我跟你一起?!?/br> “好!” 掛了電話,遲騁也吃了些東西,等著第一桶衣服洗好晾出去之后,將剩下的臟衣服放進洗衣機,帶著那張差點成為一張廢紙的草稿回了臥室,準備與池援保持同步作息。 遲騁興反復(fù)地欣賞著那一頁神來之紙,看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這不就是前幾天被徐老師點名的、池援自覺不合適而撕了的那篇語文作業(yè)嗎? 原來池援竟是將班主任留的詩詞鑒賞作業(yè)生生寫成了一首□□裸的情詩,還萬般不慎的讓徐老師成為了第三位讀者! 遲騁回憶起那日的情景,池援被徐老師談話,可他卻輕描淡寫只說是考前心理輔導(dǎo),原來,被發(fā)現(xiàn)了戀愛苗頭才是他被請到辦公室喝茶的真實原因! 嗚呼……遲騁剛剛才經(jīng)歷了情有所依的狂喜,他的戀愛還沒有開始呢,便樂極生悲了。 他不知道那天池援到底跟徐老師談了些什么,徐老師雖然很生氣,但看池援回來之后的表情,應(yīng)該還算是一次比較愉快的談話吧。 這首情詩沒有抬頭也沒有稱呼,而自己也并沒有被徐老師約談,看樣子,徐老師應(yīng)該還不知道池援想要傾訴衷腸的對象是誰。 可是,無論徐老師知道與否,池援的心思已經(jīng)冒了頭,肯定毫無例外的上了徐老師的重點關(guān)注學(xué)生名單了。雖然徐老師一貫開明,可一旦成了負向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池援便少不了隔三差五地要被徐老師請去談心了。 遲騁感覺自己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又開始彷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