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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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就顯得很暴殄天物。 婦人帶著錦緞回了后院。 將錦緞交給許嬋后,她說道:“這陳家的人怕是不會來我們錦緞鋪……這一幅群仙賀壽她賣十二兩,毫不猶豫,可見平常也是這樣賣給別人的。如果來我們鋪子,她拿不到這么多銀子。” “而且,這小姑娘性子果決,也很高傲,根本不給商量的余地?!?/br> 許嬋低頭看那幅錦緞。 上次的蟾宮玉兔已經(jīng)叫她驚訝了,這幅群仙賀壽更體現(xiàn)了織藝的水平。 如果讓這姑娘在京城打響名頭,肯定會搶去他們不少生意。許嬋問:“你還打聽到什么?” 婦人道:“好似她接到一筆生意,五月底要交貨,應(yīng)該是兩三幅錦緞吧,不知是誰家的?!?/br> 長興侯府都在他們家買過錦緞,這一位可能家底也不薄,婦人唔一聲,叫婦人退下。 隨后她就跟萬春錦緞鋪掌柜鄭泰初商量此事。 鄭泰初一臉不屑:“一個小姑娘你怕什么?就算織藝不錯,她一年能織幾幅?” “我是防范于未然。”許嬋道,“您想想劉家錦緞鋪吧?!?/br> 當年這劉家錦緞鋪橫空而起,突然在京城開張,其織錦技藝與他們相差無幾,為此兩家爭來斗去,拉扯了數(shù)年。鄭泰初設(shè)計叫那掌柜迷上賭錢,終日沉迷于賭坊,使之傾家蕩產(chǎn)方才把敵手斗倒。 鄭泰初把錦緞拿來,仔細的看。 許嬋道:“我已經(jīng)問過那些織娘了,都織不出這樣精細的錦緞,你瞧瞧這些神仙,每一個表情都不同。她的底本也畫得好,配色更是一絕,這幅錦緞我們就算照著勉強織出來,別的也跟不上?!比嘁蝗嗝碱^,“又難以招過來,只能……” 留著就是個禍患。 鄭泰初點點頭:“是織得不錯,但她一個姑娘家,與劉家如何比?再說吧?!彼诸^又不是沒事情,哪里有空去處理這個。 見鄭泰初就這么走了,許嬋心想,早晚有他后悔的。 ………… 佛像比起別的紋樣,要求不同,最要緊是織出那神佛的莊嚴,慈愛,普度眾生之感。是以織到臉部時格外用心,姑侄倆織完一段時間就得歇息一會。 眼見快要傍晚了,青枝覺得自己體力好,讓姑姑去休息,她抽空出趟門買顏料。 周茹很不滿:“又要織錦又要畫畫,你有幾個手?織完這兩幅,暫時不要織了。”織完都五月底了,女兒很快就長一歲的。 十八歲的姑娘再不嫁人,真有些晚。 她希望青枝多花時間在裴連瑛身上,就算給別人機會,自己也得主動點。 青枝道:“畫畫又不累,我都當休息的?!?/br> 周茹知道勸不住,就道:“京城大,也不知你去哪家買,不如坐你伯母家的馬車,省你力氣?!?/br> 才不去呢,青枝拒絕。 周茹皺眉:“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去借成吧?你在家等著。你伯母之前就說了,他們家的馬車我們隨時可坐,反正很多時候也是閑著,但是車夫的工錢一日都不少給,馬也是每日都要吃草,不用白不用?!?/br> 她又不是要面子,青枝道:“我等不及,我現(xiàn)在就要出去?!币涣餆煹嘏芰?。 她自小就好動,做什么都快,周茹哪里追得到,很快就看不到青枝的人影,氣得暗罵她不聽話,坐馬車多好,非得走路。 其實青枝也沒走路。 上回絲線的事記憶猶新,青枝覺得恐怕要各個顏料鋪都看一看,選個最公道的。這樣的話,還是騎驢方便,便又去那家鞍馬租賃鋪。 伙計記得這個俏麗的小姑娘,笑著問:“姑娘這回還租驢子?” 青枝道:“仍要之前那頭,沒給人租去吧?”她覺得這頭驢很好騎,不用擔心摔下。 “客人剛還回來?!被镉嫲衙H牽到青枝面前,“你仍是去桑河?” “不是,就在城內(nèi)轉(zhuǎn)一轉(zhuǎn)?!鼻嘀γH的脖子,忽然發(fā)現(xiàn)它額頭上的毛少了一大撮,露出光禿禿的rou,忙問,“怎么回事?莫不是病了?” 伙計嘆口氣:“有時會遇到脾氣粗暴的客人,我們也無可奈何,只是一撮毛總不能怪責。若是腿折了或是什么就不行了?!?/br> 居然是被客人弄掉的,青枝瞧著毛驢濕漉漉的眼睛,低聲道:“真可憐?!?/br> 毛驢仿佛聽懂似的,朝她挨近了些,晃一晃腦袋。 小姑娘生得好看不說,性子也極和善,伙計道:“你不如將它買了去,省得它總受委屈,也就五兩銀子?!边@驢子年紀不小了,能早點賣就早點賣,還能在那姑娘家里多享幾年福。 青枝猶豫:“恐怕有些不便?!奔依餂]有養(yǎng)驢的棚子,得現(xiàn)搭,還得買驢吃的東西,對此她一竅不通。不過買了也有好處,以后去哪兒騎了就走。 伙計點點頭,沒有再提。 青枝給了押金,騎著毛驢去保定街,她對京城仍不算熟悉,依稀記得那邊有兩家顏料鋪。 果然如絲線一樣,顏料的價格也比均州高得多,不過好在用得少,倒也可以接受。青枝并沒有急著買,她還得去看看別的店鋪。 小毛驢走得很穩(wěn),不急也不躁,只要青枝低聲一喝,它就乖乖停下,一動不動。 真不知那人為何要揪它的毛?青枝不解,就算心里有氣也不該發(fā)泄在毛驢身上吧?她對這小東西又生出幾分憐憫,路過集市時,買了三根玉米喂它吃。 許是很可口,小毛驢吃完后心情不錯,用腦袋時不時蹭一下青枝。 青枝一家家看下來,最后敲定了毛記店鋪的顏料,雖然也貴,勝在顏色純正。 她一口氣買了二十二種顏色,其中有一些是在均州不曾見過的,比如燕尾青,官錦紅等。 店家心情愉悅,話也變多了些:“不是我吹牛,姑娘若是用我這顏料畫畫,畫完后必定艷驚四座,若是拿去賣,也是眾人爭搶。” 青枝一笑:“我確實是買來畫畫,但畫得是底本,用來織錦?!?/br> 店家詫異,他沒想到這小姑娘是織娘,好奇詢問:“你在哪家錦緞鋪接活?” “在自個兒家?!?/br> “喲,那可不容易。”京城錦緞鋪有十來家,這小姑娘聽口音不是京城人士,恐怕連零活都找不到。店家瞧她年輕嬌美,說話也爽快,略微前傾身子道,“你今兒做我生意,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吧,住在蓮花巷的霍家老夫人,據(jù)說出八十兩銀子在求十方佛錦緞,你可以去試試。” 八十兩? 抵得上六七幅錦緞! 青枝大喜:“多謝您告知,下回我一定再光顧?!睂y子遞給店家,拿上顏料告辭。 蓮花巷…… 走出來時,她才想到裴家也是住在那里。 不過蓮花巷很長,不知霍家是在哪一家,她得去確認下是不是有這么回事。 青枝騎上毛驢直奔蓮花巷。 此時天色已晚,其實該明日再來,但青枝性子急,這么大一樁買賣總想弄個清楚。 趕到巷口時,夕陽余暉只剩些許落在墻頭,光線漸漸昏暗,一輛輛歸來的馬車從她身邊掠過,她正要尋找霍家的門匾時,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你在這里作甚?” 她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男子穿緋色官袍,騎白馬,俊眉修目,正是她那“癡心”的未婚夫裴連瑛。 她淡淡道:“沒什么,你自回你家?!?/br> 裴連瑛當然不會走,打馬上來道:“這么晚,我問一問也是應(yīng)該的吧?” 也罷,既然他非要湊上來,青枝道:“你知道霍家住在何處?” “那里……第三家。”裴連瑛遙遙一指。 “多謝。”青枝驅(qū)著毛驢準備過去。 剛才裴連瑛沒注意到毛驢,而今一看,簡直是吃驚,上回她騎得驢好歹驢毛齊整,這回竟然騎了一頭禿毛驢,再沒有比這難看的。偏偏青枝五官妍麗,明艷照人,這就顯得很暴殄天物。 “你……”他實在忍不住,“你時常出門,賃驢不便,不若我送你一匹馬。跟我的坐騎一樣,你瞧瞧可喜歡。” 青枝掃了一眼裴連瑛的坐騎。 體態(tài)優(yōu)美,渾身雪白一根雜毛也無,確實是匹好馬,可他無端端為何要送她馬? 青枝想了想明白了。 他嫌棄她騎驢呢。 嫌棄她騎驢不夠優(yōu)雅,不像個大家閨秀,不符合他的喜好,既如此,解除婚約不好嗎?何必拐彎抹角說這些東西!青枝下巴一抬,示意裴連瑛:“勞煩裴大人讓一下路,我的驢不好轉(zhuǎn)身了。” 讓一個四品官給驢讓路,也只有她說得出口吧? 裴連瑛的臉色不由微沉。 四目相對,她毫不回避,春水般的眸子里,挑釁仿若潮水涌來,攪得他的心一片動蕩。 好聲好氣送她馬,不要就算了,竟還要他為一頭驢讓路,在她心里,自己連頭驢都不如嗎?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怒氣。 但在青枝傲慢無禮的言語背后隱藏著什么,他很清楚,她不過是為氣他,氣到他無法容忍,氣到他同意退親。 他豈能上當? 裴連瑛瞬間柔和了五官,調(diào)轉(zhuǎn)馬頭道:“我不知你來霍家做什么,但驢是賃的,等會你定要還回去。到時天太晚不安全,我送你?!?/br> 用力一劍刺出,刺在了棉花里,軟綿綿一片,連丁點碰撞的聲音都沒有。 青枝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一時怔住。 “要說霍家,我也去過兩次,我?guī)闳グ??!迸徇B瑛伸手去拉毛驢的韁繩,結(jié)果一不小心又對上那禿了的一塊。 他的目光閃動了下。 心里隱約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他之前曾想過青枝會在榻上打滾,光腳走路,但騎禿頭驢顯然在他預(yù)料之外,不知下回青枝還會想出什么氣他的法子? 倘若是更過分的言行舉止,他真能全部忍下嗎? 作者有話說: 發(fā)一輪紅包,求個收藏,么么噠~ 作者:推薦忍氣神功,修煉至五成,可忍氣百次。十成,終身不氣不怒,任打任罵不還手。 裴連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