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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辭柯那日說,秦望準備送出太后最為喜愛的賀禮,以換得太后的親自指婚。 最為要命的是,若是按照原著,的確是秦望拔得了頭籌。 葉猶清想到此處,原本的怒意忽然消散,轉而成了若有所思的微笑。她不是個喜歡搶旁人東西的人,但是既然秦望不仁。 她自然可以不義。 第15章 誰是獵物 連夜出門定會被肖二娘她們盯上,多生事端,于是翌日一早,她才假借查看鋪子的名號,大搖大擺出了國公府,邁出大門之時,聽得了身后窸窣的聲響。 上次她沒有發(fā)覺有人跟蹤,此次有心觀察,便能聽得真切了,卻也不在意,甚至在路邊買了串清晨甜得齁人的糖葫蘆。 府中能用的人手不多,她擔憂趙卿柔,所以將琴心留在了府里照看,特意叮囑琴心注意趙卿柔的飲食,并讓她搬進了自己的院子。 走過已經十分熟悉的御街,葉猶清腳步一轉,推開了翠紅莊的大門,反手將門關緊。 “大姑娘,您來了?!鄙倌陱墓衽_中一躍而出,狗腿般將一個捆好的包袱交給葉猶清,“山林中雖少有猛獸,可還是危險橫生,您真的不需要我跟著?” “你留下,繼續(xù)按我給你的紙做,無論如何,重開鋪子之事不得耽擱。”葉猶清說著,將包袱解開,仔細檢查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遺漏,滿意地點頭。 能夠在太后面前拔得頭籌的禮物竟然是一只狐貍,葉猶清對此不知是欣慰還是郁結,若說難,一只狐貍總比什么傾城珍寶要簡單得多,可若說簡單,在偌大的山林中找一個活物,想想便同大海撈針一般。 希望此時秦望還未曾真的抓到白狐,葉猶清心中一陣躁郁,心道往后若是有機會,定要沖著秦望那廝給上兩拳,方能解心頭之恨。 葉猶清拿好東西,將手中沒吃完的糖葫蘆塞進少年手中,便換了一身藍灰色束袖勁裝,大步跑上二樓,沖著窗外看了一會兒。 腿有點軟。 一定得給一樓后廚安一個后門,葉猶清想。 “氣息穩(wěn)于丹田,腿微屈,體前傾?!焙鋈?,散漫的話語聲從身后傳來,葉猶清猛地回頭,對上了一雙金色眼眸。 是十里,她正交叉雙臂,軟塌塌依靠著門框,沖著葉猶清打了個哈欠。 忽略其中濃厚的酒氣,葉猶清又回過頭,往下面十分昏暗的巷子看去,那里堆放著一些雜物,還有不知猴年馬月留下的垃圾。 “你八歲時便被為師教會了飛檐走壁,怎么如今跳個窗便如此畏首畏尾。”十里似乎有些不滿,身體忽的閃過,便迅如閃電地…… 把葉猶清推了下去。 失重感迅速侵占身體,葉猶清都來不及罵出聲,身體便下意識在半空轉了個圈,好似墜落的貓科動物,敏捷地雙腳落地。 童子功真是最為牢固的,葉猶清不知自己是受了驚還是受了嚇,一顆心跳得瘋狂,急忙起身抬頭,眼看著十里趴在窗口,慢慢醉倒滑落在地。 “醉鬼。”葉猶清氣得罵了一句,低頭拍落身上的灰。 她不敢再耽擱時間,大步沖進了升起的朝陽下。 年前冬日,太后抱著寵物白狐隨皇帝林中狩獵,黃昏時大雪降至,清點獵物之時,一只山雞忽然嘶鳴,白狐受驚,一頭撞進了暮色下的山林。 太后為此沒少氣悶流淚,奈何一夜鵝毛飄落,冰雪封山,皇家?guī)浊Ы鴽]一個敢進山的,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按照原著,便是秦望記起了此事,花了很大功夫這才尋回了白狐獻上,太后自然大喜,竟當場為他升官晉爵,好不春風得意。 葉猶清便想著也進山碰碰運氣,沒準能將這白狐搶過來,不給秦望機會求親不說,還能要點銀子,多開幾個店面。 葉猶清不會騎馬,便租了架馬車,快馬加鞭地趕往汴京外近百里,終于在太陽落到背后時,進了獵場的所在。 她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便被眼前美景震撼地愣了一瞬,只見眼前是處湖泊,遠看如嵌入山中的明鏡,同落日余暉交相輝映,明黃色和油墨般的綠摻雜在湖面上,斑駁而秀美。 湖面之后,便是連綿卻不高的遠山,樹林茂密成海,遠看只剩一團團的樹冠,風一吹,嘩嘩聲此起彼伏。 駕車的漢子人不錯,看葉猶清一個姑娘來此,好心提醒道:“姑娘,太陽快落山了,此處雖是獵場,但如今不是圍獵的時間,常有附近農戶撒布機關陷阱,你一個小姑娘進山十分兇險??!” 葉猶清沖他擺了擺手,沒再回答,沿著湖面大步繞進樹林。 越往前走,能夠從樹枝中漏出的日光就越少,周圍也就越發(fā)昏暗,葉猶清目測了一下還殘留著的狩獵高臺的距離,朝著附近的樹林走去。 太后的白狐從小便是家養(yǎng),既然能活下來,證明它并非身處叢林深處,不然憑著一身雪白毛皮,早就被其他動物分食干凈了。 所以她只需在外圍尋找便好。 太陽漸漸落到西邊,當最后一縷晚霞也消失之時,天色就徹底變成了冷藍色,四周的景物也開始發(fā)灰,葉猶清卻也不怕,慢條斯理地從包袱中取出火折子,尋了一片空地,點燃起熊熊的篝火來。 火焰在面前噼里啪啦地響,偶爾有火星崩落,帶來溫暖的煙火味,葉猶清又從包袱中拿出一整只去了毛的家雞,放在火上熏烤,很快,烤rou的香味便在山林中蔓延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