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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的小徒弟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長成了另一幅模樣…… 柳初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但因著太過勞累,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南喬醒來時下意識地看向柳初年,想要看一看她的狀況。 當(dāng)看到柳初年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時,南喬懸了幾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嘴角也浮現(xiàn)了一絲笑意。 晨光透過層層簾幕灑在柳初年的臉上,她恬靜的笑容被映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南喬靜靜地欣賞了片刻,心底深藏的那絲色心被輕而易舉地勾了上來。 她猶豫了一小會兒,有些近乎虔誠地低下頭去,在柳初年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嘰嘰喳喳的鵲鳥在窗外一唱一和地練著嗓子,綠猗閣中早起練唱曲的姑娘也已經(jīng)擺開了架勢。 有悠長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傳了過來,細(xì)細(xì)聽來,能聽出她們唱的曲子。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第31章 .野有蔓草(一) 柳初年醒來之時南喬已經(jīng)離開了。 侍女回稟說是宮中有急詔,梁帝專程派了身邊最得力的總管太監(jiān)來請南喬。 朝中本就形勢險峻,南喬原本該在禁足,但她卻違抗了旨意擅自離宮,而且這一離還是好幾日。 若非梁帝知曉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沒輕沒重的模樣,斷不可能容忍她這么多天的。縱然如此,也還是忍無可忍地將她召進(jìn)了宮。 “南梁朝中的局勢算不上好,對南喬帝姬來言更是大不好。這幾日梁帝派人催了南喬數(shù)次,都被她敷衍地?fù)趿嘶厝?,如今見你傷勢好轉(zhuǎn)才肯回宮?!睖卦漆墩驹谝慌钥粗跄?,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覺得她對你,別有用心呢?” 柳初年伸出手由著搖光幫她診脈,似笑非笑的抬頭看著溫云岫:“我怎么覺得你話中有話呢?” “是啊。”溫云岫無比順?biāo)斓爻姓J(rèn)了這一點(diǎn),帶著盈盈笑意問道,“那你準(zhǔn)備如何呢?可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br> 柳初年看著自己的手腕,搖頭笑道:“這有什么了不得的,讓你跟白卿都是這么……正兒八經(jīng)問我?!?/br> 她見溫云岫不搭話,無奈道:“我與南喬是師徒,總該有那么那么點(diǎn)師徒情分,你們何必小題大做?更何況,退一萬步來說,我與她能有什么可能?” “師徒情分?”溫云岫微微瞇眼,有點(diǎn)難以置信地笑道,“這話虧你說的出口。你是何等的人精,裝什么?” “……” 柳初年沒想到溫云岫現(xiàn)在如此“難纏”,收回了手之后,輕輕地?fù)嶂约旱囊滦涞?,“我看不到結(jié)局,你讓我如何開始?” 聽了她這句話,溫云岫有些動容,正想說什么卻硬生生被搖光打斷了。 搖光診過脈,站起身來:“你的病情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我會留下調(diào)養(yǎng)的藥方?!?/br>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推門之時突然冷冷地開口道:“天道無常,誰敢言說看透?” 柳初年愣了片刻,嘆了口氣。 第32章 .野有蔓草(二) “你在顧忌些什么?”溫云岫倚在窗邊審視著柳初年的神色,嘆了口氣。 柳初年品了品搖光方才的話,垂下眼輕聲道:“我這個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若我看不到結(jié)局,就不會冒險走下去?!?/br> 她這想法也不難理解,溫云岫知道她就是這么一個人,輕易改變不得。 “方才搖光也說了,天道無常,從沒人能輕易看透,感情之事尤為如此?!睖卦漆段⑽櫭迹行o奈地勸她,“若你如此瞻前顧后,那該錯過多少???” 溫云岫這話不無道理,勸得也算得上情真意切,但柳初年仍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你變了許多,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绷跄甑乜戳怂谎郏壑袃H有的那份猶疑消失殆盡,“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就這么個死性子,你不必再勸我了?!?/br> 她已經(jīng)將話說到如此地步,溫云岫自然是無法勸她什么,只得嘆了口氣:“你說的不錯,我與以前大不相同了。那時候我心中只想著當(dāng)好息國的史官,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衡量許久,生怕有何紕漏??晌椰F(xiàn)在覺得還是由著自己的本心來的好些,終究人生得意須盡歡?!?/br> 柳初年倚在那里,神色寡淡,笑容里略帶了絲無奈:“南喬能和搖光比嗎?” 溫云岫愣了片刻,方才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一時有些啞然。 不可否認(rèn),南喬真的太小了。 雖然溫云岫能感受到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想要去做得更好一些,可很多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鑄就的。 便如同那陳年的美酒,縱然你有再好的材料,用盡再多的心血,還是得等它慢慢醞釀數(shù)年。 溫云岫那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柳初年的態(tài)度從何而來——她在害怕。 “若我沒猜錯的話,搖光便是你們息國那位長居古樓,不世出的神官吧?!绷跄甑恼Z氣幾乎可以算得上篤定了,見到溫云岫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繼續(xù)說道,“你捫心自問,若非搖光有如此大的本事,你能毫無顧慮地與她在一起嗎?” “你錯了?!睖卦漆稉u了搖頭,神色堅(jiān)定地看著她,“當(dāng)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如何你都會愿意跟她在一起的。” 柳初年的笑容里帶了些諷刺,她低頭輕聲笑道:“那你就當(dāng)我是個功利的人吧,自私的很,不見兔子不撒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