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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問起這件事來,兩人都怔了下,彼此心照不宣著,她們之間還隔著一道婚約。沈蘊垂下眉眼,她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說,她躺下來,貼在她的身旁,默了半晌才開口:“我有時在想,倘若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寧遠(yuǎn)侯嫡女,什么都不用顧慮,相識于江湖,毫無保留地相愛,該有多好?!?/br> 她一直有這樣的夢想,她不愿意困在牢籠里,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能縱情恣意,不用活在這樣的條條框框下。 霍青鐘知道她有她的苦衷,下頜輕碰著她光潔的額頭,在那里蹭了蹭,帶著眷戀道:“你不用擔(dān)憂,都交給我來辦?!?/br> 沈蘊聽罷,輕抬起頭仰面朝向她,問:“你要當(dāng)昏君么?” “我若是昏君,阿蘊還愛我么?”霍青鐘突然問。 沈蘊沒有開口,她不知道,一切來的都像是一場夢,沒有初衷,也沒有目的,就這樣毫無征兆就往前走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她也不知道。 她托起自己的唇朝向她,主動親了親頭頂上的人,一下兩下,輕啄似的,她輕輕說:“我不會叫你做昏君的,你相信我,我會去和楊狄盛說清楚,叫他主動放棄,好不好?” 霍青鐘閉上眼睛,輕輕嗯了聲說好,沒有再說話。 良久之后,誰都沒有睡意。霍青鐘輕輕叫了聲:“阿蘊……” 寢殿里寂靜一片,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在這樣的夜晚里,帶著無盡的美妙。她饜足靠在她的脖頸間,輕嗯了聲,綺麗思夢,縈繞心頭。 “你冷么?” 沈蘊抿嘴輕笑,明白過來她的意圖,遂故意迎合她的意思,啟唇開口說:“有些。” 霍青鐘輕輕說:“貼近些?!?/br> “再近些……” 有種做賊的竊喜,沈蘊勾起上揚的嘴角,調(diào)整了姿勢,輕輕問:“這樣么?” 感受到身旁人身上的玲瓏曲致,她記得白日替她上藥的時候,外衣脫了干凈,內(nèi)里只著了一只桃紅色的抹胸,外面披了一件素色罩紗,卻不知何時已然被她解開了,全然褪至在腰際。 “你是故意的?!鄙蛱N輕聲說。 霍青鐘臉上升起一抹酡紅,被窩里窸窸窣窣,帶起一陣涼意,給周遭的溫?zé)峋徑饬诵┰S,彼此貼近地不留一絲縫隙,順著腰際向上,指尖流轉(zhuǎn)間,帶起一片寒顫,霍青鐘忽然問:“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 沈蘊渾身戰(zhàn)栗,忽然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緊張感,她喘息問:“是什么事?” “怡紅樓那日……”指尖向下,輕柔婉轉(zhuǎn),“阿蘊那時候……有沒有,有沒有對我有非分之想?” 她提起怡紅樓,沈蘊渾身怔住,身體微微有些僵硬,腦海里卻漸漸回憶起那日的場景,因為事急從權(quán),又是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她當(dāng)時腦子里什么想頭也沒有,只胡亂將她裹住,抱著就跳出了窗,后來又到了紫竹峰,她躺在那里,渾身燙得如火燒,身上的衣裳也被她抓得胡亂……再到溫泉池內(nèi),抱著她的時候,她是帶了些別的心思的…… “在想什么?”她微微用了力,與此同時,語調(diào)微揚,帶著說不出的風(fēng)情婉轉(zhuǎn)道,“嗯?” 沈蘊錮住她的腰,迎上她,故意 轉(zhuǎn)移了話題,輕聲問:“陛下不是受傷了么?” 霍青鐘和唇說:“受傷的是肩膀,又不是手指。” 沈蘊赧然,身上微染上一層淡淡的酡粉,從未有過這種感受,進(jìn)氣出氣全然由不得自己,她大概有一種魔力,叫人拿不起,也叫人放不下,連躊躇的瞬間也叫人奈何不得。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迷亂間,她又說了句。 這人有兩副面孔,沈蘊睜開眼,盯著她的眼睛,帶著別樣的迷亂與情意,故意說:“陛下真的要聽么?” 霍青鐘勾起唇角,吻了吻她的唇角,道:“嗯,我想聽?!?/br> “那個時候的陛下,只有我一個人看見,沒有別人?!鄙蛱N開口。 霍青鐘不依不饒,問:“只有你一個人么?那個yin賊呢?” “一箭穿心?!?/br> “是什么樣的?” 沈蘊不解,輕聲問:“什么?” “只有阿蘊一個人看見的我,是什么樣的?” 沈蘊愣了下,感受到背后那細(xì)密的汗意,黏膩一片,腦海里一瞬什么想頭也沒有,脫口就說:“比之今日,過而不及?!?/br> 霍青鐘輕吻住她,“阿蘊,我愛你?!?/br> 沈蘊輕勾唇,說:“我也愛陛下?!?/br> 至此一夜無眠,到天明。 霍青鐘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只水汪汪口水直流的小嘴巴,腦子里迷迷糊糊地,嚇了一跳。 她抬眼,看見床邊站著個人,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她。 “小團子?”霍青鐘輕聲喊了句。 見小團子盯著自己,霍青鐘連忙低頭垂首看了眼,見自己衣著完好,身旁的人也早不知去了何處。 小團子口水流個不停,輕輕湊過來,照著霍青鐘的臉龐上就親了一口,濕濕潤潤的,糊了她一臉的口水。嚇得她大喊道:“二喜,二喜!” 二喜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殿外跑進(jìn)來,問:“主子怎么了?” 霍青鐘眼睛朝著小團子瞥了眼,問:“他怎么在這兒的?” 二喜笑了笑說:“小世子如今養(yǎng)在太后娘娘那兒,太后娘娘說了,叫來看看皇舅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