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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嚇得不敢動。 上次是白天,這次是晚上,雖然四周的燈亮著,但聽起來很嚇人,寧辭很想克服這種恐懼,但腳下卻跟突然灌了千斤重一樣,走都走不動。 突然間就有點沮喪。 自己很沒用。 就在他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的時候,窸窸窣窣的聲音總算消失了,寧辭感覺自己恢復(fù)了一些呼吸,剛睜開眼,就看見身側(cè)站了個人。 裴燼剛翻/墻進來,人還沒出小樹林,就看見了寧辭立在那兒動都不敢動的模樣,一如既往的膽小。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哪來的勇氣去給別人擋那么一下的? 裴燼刻意放慢了步調(diào),但即使聲音變輕了,寧辭也嚇得沒敢睜眼睛,路燈把寧辭害怕的模樣照得很清晰,沒什么血色的臉頰,被他自己咬得殷紅的唇rou,裴燼感覺他比之前瘦了點。 視線在寧辭的唇rou上落了一會兒,裴燼停下腳步,在寧辭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從他身邊擦身過去了。 寧辭后知后覺意識到剛剛的聲音是裴燼踩踏落葉發(fā)出來的聲音,愣神了片刻,看見裴燼逐漸消失在宿舍門口的背影,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突然就拔腿追了上去。 但他還是晚了。 裴燼已經(jīng)先他一步進了宿舍。 宿舍門被關(guān)上了,寧辭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回自己宿舍放了書包,還是猶豫著,過來敲了門。 有些話不說,他覺得很難受。 他想讓裴燼知道,裴燼并沒有做錯什么,錯的人是他自己。 敲門過后,就是長久的等待。 寧辭感覺自己又緊張起來,明明裴燼還沒來開門,他掌心緊緊攥著那粒紐扣。 不知道過去多久,久到寧辭差點以為裴燼其實并沒有回來宿舍了,他終于聽見了里面?zhèn)鱽碛蛇h及近的說話聲,宿舍的隔音不是很好,隔著門也能聽見一點點。 但很快裴燼就來開門了。 這回寧辭聽清楚了,裴燼在打電話,歪著腦袋夾著手機,表情不耐煩地和對面說話:“很煩?!?/br> 寧辭愣了下,突然很想后退。 但裴燼已經(jīng)看見了他,臉上表情也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和對面說了一句掛了之后,就淡淡地看他:“有什么事嗎?” 寧辭想說的話突然就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了。 裴燼和他說話的語氣很像陌生人,但其實并沒有什么問題,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距離才是正常的,如果裴燼再靠近一點,他又會害怕又會想逃跑。 大概是因為他一直沉默,裴燼沒什么耐心地問:“沒有什么事就……” 躲避著裴燼直直看過來的眼神,寧辭屏著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有、有的?!?/br> 裴燼垂下眼,看著他從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來什么東西。 因為有點緊張,寧辭出了一點點的汗意,掌心有點黏膩,攤開掌心之前,他把紐扣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但他還是沒敢和裴燼對視,只是把手舉到了他面前,囁喏著:“這個,還給你?!?/br> 裴燼實在是沒想到他就是為了來還這個東西,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又不能笑出來,依然冷漠地看著他:“不需要。” 他比寧辭高,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說完這句話后寧辭臉上一閃而過的愣神和似乎受傷的表情,還是很想問他為什么露出這種表情,也想抓著他的手腕問他為什么要把紐扣還給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抓著自己的衣袖的,想看他因為自己這些話躲避的表情。 但硬生生忍住了。 寧辭確實是愣了下神,想了想也確實是,裴燼并不會在意紐扣。 他現(xiàn)在不是不敢和裴燼對視,而是不敢去看裴燼表情了,一直低著頭,鼓足勇氣才把一直準備好的話說出來:“那天晚上,謝、謝謝你?!?/br> 裴燼忍住了想說自己并不需要謝謝的沖動,一直沉默著。 但寧辭還在繼續(xù)說:“之前的事情,我沒有覺得、覺得你做錯了。” 他其實想說,如果你愿意,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哪怕被拒絕其實也沒有關(guān)系。 他知道裴燼不會喜歡自己,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自己,所以當朋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進去,不知道為什么說不出來。 “還有嗎?”裴燼語調(diào)很冷。 聽他這樣的語氣,寧辭突然就慶幸自己的膽小,幸好沒有把自己太自私的一面暴露出來,他連忙搖頭,“沒、沒有了?!?/br> 他匆匆抬頭瞥過裴燼冷漠的神色,最后還是把紐扣塞進了裴燼手里,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走之后,裴燼站在門口攤開掌心。 黑色的紐扣就躺在自己手心。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寧辭會和自己說,以后他們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裴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點沒能維持住自己的形象。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還好寧辭沒有說。 雖然以后,確實也不敢再有什么交集了。 裴燼笑了笑,關(guān)上門以后,又點開寧辭發(fā)過來的好友申請看了眼。 幸好這玩意兒不會消失。 剛準備進去洗澡,裴遠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裴燼臉上笑意退去,接了電話,“還想說什么?” 剛才的電話就是裴遠打的,裴遠問他為什么今天又去學(xué)校了,裴燼不想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