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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川的眼前只有紅色。 ———— “不要!”沈清川猛地坐起,背后全被汗水沁濕了,趴在床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自從蘇黎曼去世以后,沈清川總是能夢見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但是從來沒有夢見過這個畫面。 閉上眼,滿目鮮紅的浴室,毫無生氣的母親又重新浮現(xiàn)在腦海里,沈清川呼吸急促,一時不察咬破了舌頭,一股腥氣直沖腦門,像是身臨其境的回到了那一天。 沈清川扒拉著床頭的抽屜,倒出白色瓶子里面的藥片,和著冰冷的水和血一口吞下。 “鈴鈴鈴...”手機鈴聲突然不適時的響起。 “小姐,老爺?shù)搅?。”沈遠原本是一個孤兒,被沈清川的爺爺撿到便收養(yǎng)了,從小與沈勵一同長大,是他的貼身保鏢,沈遠忠心耿耿,兩人情同手足。在沈清川十八歲以前,都叫他小叔叔。 許是剛剛夢里的畫面太過真實,讓沈清川又重新回到了成年后的第一天,此時心里對沈勵的恨意格外的強烈,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帶回來一個私生子,母親也許就不會... 不予理會直接掛斷,抬手一看腕表竟然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這一覺算是這么久以來睡的最久的一次,可惜做了太長的夢,一點都感覺不到放松。 沈清川慢吞吞的刷牙洗漱,一口吐掉牙膏沫,粉紅色的,還滲出了不少血。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吃完早午飯,絲毫不理會一直震動的手機。 等到沈清川收拾完以后已經(jīng)是下午的兩點鐘了,原以為門口的人不會等這么久早就走了,沒想到打開門卻還在。 門口整整齊齊的站著兩排黑衣保鏢,雙手握拳置于身前,面色肅然,神色戒備。 沈勵就站在正中間,也不知道這些年經(jīng)歷了些什么,已經(jīng)不是沈清川記憶中的高大的模樣,臉色枯槁,頭發(fā)花白。 “沈總這么大陣仗,是怕在我這兒出點什么意外嗎?”沈清川盛氣凌人的嘲諷。 “聽你小叔叔說你不肯回老宅,我親自來?!鄙騽畹哪樕蠜]有了以往的咄咄逼人,妄圖緩和父女關系的他率先放低了姿態(tài)。 “怎么?聽說您沒了兒子,于是就想起您這個沒人要的女兒了?” 沈清川與沈勵長得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聽到這話,沈勵黑了臉,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幾個世家都傳遍了,說沈勵鬧了個大烏龍,白白給別人養(yǎng)了幾年的兒子,差點連半個沈家都快被搭進去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都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大家都當笑話來看,只不過也沒人敢在沈勵面前討論。 第9章 “父女對峙” “咳咳咳...”沈勵捂著嘴不停的咳嗽,背微微佝僂著,瘦弱蒼白的手杵著拐杖,身形止不住的顫抖,人到中年的年紀卻像極了風殘燭年的老年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沈清川說的沒錯,是他親手推開了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兒,殺死了溫柔賢惠的妻子,毀了那個原本令人羨慕的家。 他太想要一個能繼承衣缽的兒子了,自從知道沈銘的存在以后,沈勵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公之于眾,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心急了,如果能和蘇黎曼好好商量,說不定會皆大歡喜,一家人還能和和美美的坐下來聊聊天。 最可恨的是,沈勵從沒想過有人敢買通自己的身邊的人合起伙來騙自己,沈銘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急攻心,被對家趁機暗算,落下了這一身的病根。 沈氏元氣大傷,他這個掌舵人的余威也快要漸漸壓不住場面了,未來的重擔還是只有交到沈清川這個唯一的繼承人手里。 但是當他幡然醒悟回頭看看自己這個女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經(jīng)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沈勵身體雖然大不如前,但是上位者的氣勢依舊強大。他站在離沈清川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瞇著眼,無形的壓力震懾著沈清川。 若是其他的普通人,此時可能早已經(jīng)收了脾氣,跟著沈銘離開了,但是沈清川絲毫不受他影響。 與之相似的臉上嘲諷意味十足,不管他今天來是什么原因,都不想與沈勵再有過多的糾纏。 對她來說,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以前儒雅隨和的父親,只是個間接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罷了。 沈清川轉身便欲離開,卻被兩邊護衛(wèi)的保鏢圍了個團團轉。沈遠臉上帶著糾結,這父女對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場面。 “小姐,請別讓我們?yōu)殡y?!鄙蜻h勸慰的說道,以前小姐是最喜歡纏著自己騎大馬了,現(xiàn)在的眼神看著也忒可怕了。 “為難?沈勵,今天到底誰為難誰?”沈清川毫不留情,連眼神都沒給沈遠,一雙帶火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沈勵。 “只要你和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你?!鄙騽罘跑浟苏Z氣,不在乎女兒直呼其名,他以為面前的女孩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要有糖就會變得好哄。 “好啊?!鄙蚯宕ㄒ痪湟活D,“我想要你死,可以嗎?” “你!”沈勵捂著胸口,拐杖都快要撐不住孱弱的身軀,一身舊疾隱隱作痛。 “若是...咳咳...若是你母親還活著,你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不成體統(tǒng),難堪大用。”沈勵氣急,拐杖快速的擊打地面,發(fā)出“嘟嘟”的聲音。 “呵,你沒有資格提她?!鄙蚯宕ㄑ凵褡兊酶裢饬鑵?,mama的名字從男人的嘴里說出,讓她覺得無比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