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2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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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不想打的,其實是皇上。 胳膊擰不過大腿,永寧侯一位臣子,更加不可能擰得過皇上。 只要皇上不想打出去,朝廷里那些主和的聲音就會一直存在、甚至漸漸占據(jù)上風(fēng),他們邊關(guān)眾將等多少年,都是防守、防守。 大周眼下比西涼朝中好一點。 大周的底限是飛門關(guān),只要飛門關(guān)不丟,就能和西涼僵持著。 西涼的底限就剩那小朝廷京城了。 連西州城都可以拋,這是一國官員能說出來的話? 難怪李芥會氣得跳起來。 換作是他毛固安,他得先沖回京城把那些醉生夢死的豬腦袋剁了! 越設(shè)身處地地去想,毛將軍心情就越沉。 老侯爺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反反復(fù)復(fù)在他心里轉(zhuǎn)。 打下西州城后,隨他怎么樣…… 可是,打下西州,大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西州極其重要,進可攻、退可守,可只要一日不攻,即便占據(jù)西州,西涼小朝廷它還在那兒,它不會自己完蛋! 他若阻攔永寧侯與皇太孫,在西境拉鋸住,西涼能笑成六月花、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攔住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哪怕西涼不反撲、南蜀不虎視,皇上也決計不會再讓他西進。 攔不住,他毛固安是一了百了,但這空虛的西境,誰來防? 沒有足夠的防御兵力,他們現(xiàn)在就算打下西州城,還得吐出去。 白打了! 瞎折騰呢! 倒不如,就像永寧侯說的,他萬事不管得了。 他就在西境待著,西涼敢反撲、他打西涼,南蜀敢冒頭,他打南蜀! 他的任務(wù)就是守邊城。 反正、反正先帝爺當(dāng)年也是這么交代他的。 他好好地,替大周守住這門戶。 等永寧侯完成了他的使命,以皇太孫的性情看,這位是想要打到西涼去的。 到那時候,他毛固安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若是永寧侯失敗了,那、那可不就一了百了了嘛。 等去地底下見了先帝,他也算是一生盡責(zé)了,就是…… 毛將軍在心里“就是”了好一會兒。 終是忍不住罵了娘。 就是他娘的不甘心啊! 都打到西州城了,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卻不能徹底打下西涼。 真是斷腿了走不了路,那也就算了。 明明有腿卻走不了,只能干看著那最后一步,這真是,人生恥辱! 他毛固安就不耐煩受那個氣! 打打打。 誰不讓他打西涼,他就罵誰! “趕緊把西州打下來,”毛固安道,“跟他們耗了這么多年了,總算能摸到西州城的邊,我砸也要把城門砸開!” 馮仲聽了,勸道:“知你著急……” “別勸、別勸,”毛固安道,“趕緊想想怎么打。” 馮仲一臉難色。 誰沒想啊? 怎么打西州,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想了十幾年了? 可就是差那么一口氣,想不出妙計! 第306章 給他貼個符 幾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 安北侯抬手按了按眉心,沒有說話,只轉(zhuǎn)身出去了。 毛固安看了馮仲一眼,亦不吭聲,邁著步子跟上了安北侯。 三人皆是默不作聲,全部走進了主帳。 永寧侯見他們一道過來,問道:“問出什么結(jié)果沒有?” 安北侯把李芥罵出來的內(nèi)容復(fù)述了一遍。 永寧侯聽著,也樂了。 怎么說呢? 毫不意外,甚至是心里踏實不少。 黃太師那只老狐貍,多年耕耘,總算不是白費力氣。 這不是就到了收獲了季節(jié)了嗎? “西涼如今人心不齊,”永寧侯道,“進攻西州的腳步,絕對不能停下來。偏偏,攤上這么些事兒,老夫父子和林小子成了反賊了,讓你們扛壓力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話是這么講,但君命也分各種。 戰(zhàn)場風(fēng)云變化,排兵布陣,自然不能等著京里發(fā)話。 可抓反賊,顯然不是一回事。 安北侯等人無視圣旨,將來該受罰還是得受罰。 “老侯爺,這事兒就別互相客氣了,”安北侯道,“都是為了大周,我們分得清?!?/br> 永寧侯看了林繁一眼。 林繁道:“剛才,我與老侯爺、副將也在商量,西州易守難攻,我們又是時間緊迫,我想和李芥談一談?!?/br> “招降?”安北侯問道,“李芥那脾氣,若是肯投降我大周,早降了。” 馮將軍認真思索著,道:“也許可以試試。之前他還死硬著不開口,聽說蘇置被那什勞子的督軍害得兵敗,他就忍不住了。蘇置的敗,對他影響很大?!?/br> 這么一說,安北侯自然聽得進去。 總歸眼下并沒有旁的好計策,倒不如各種法子試一試。 林繁作為那個讓李芥吃下一場慘敗的先鋒軍,興許,能從李芥嘴里聽到些不一樣的內(nèi)容。 “軍心不能亂,”永寧侯又道,“你們還得趕回鳴沙關(guān)。” 回前線,就不得不提到林繁與秦威的安排。 “從軍心考量,兩位還是得出戰(zhàn),”馮仲說得很直接,“否則這兵就不好帶了?!?/br> 毛將軍得了永寧侯的“真話”,此刻當(dāng)然是全力相助。 “是反賊,現(xiàn)在就扣了,”他道,“既然不是反賊,不帶兵,光吃我飛門關(guān)的糧食來了?” 這話說的,粗歸粗,還挺有道理。 永寧侯笑了笑,又道:“讓我那孫女也一塊去?!?/br> 毛固安幾人一愣。 這是為何? 安北侯道:“老侯爺,她一個姑娘家,不太方便吧……” “什么不方便?”永寧侯嘖了聲,“你這話說給平陽長公主聽聽,看她認同不認同?!?/br> 安北侯苦笑。 這不是一回事。 瑰衛(wèi)當(dāng)時是女兵建制,有自己的規(guī)矩與章法,整體行動。 秦家丫頭只一人入軍帳,倒不是有人會欺負她、招惹她,畢竟她的身份在,軍中沒有那等稀里糊涂的蠢貨。 只是,總不會很自在。 他們大老爺們還好,小姑娘面對他們,才會更不自在。 不過,永寧侯既然開了這個口,定是他們自家人都思量好了,安北侯一個外人,也就不提什么了。 “定國公先去見李芥,”安北侯道,“我和毛將軍先回鳴沙關(guān)去,老侯爺,您以為呢?” 永寧侯頷首。 安北侯先退了出去。 毛固安也要走。 走前,他看了一眼大案邊提筆寫著什么的秦鸞。 皇太孫要爭皇位,那秦家這鳳凰命的丫頭,恐怕就是未來的中宮了。 永寧侯真是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