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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息輕嗤一聲,對六皇子心中又加深了幾分厭惡,漫不經意道,不急。 看父皇的神色,他便知曉,這位大公主回不回來,應該也是無關痛癢。 他呢?有消息嗎?堇容眸中郁色散盡,話鋒一轉。 挽豐道,自打與將軍家的殺手交手之后,便一直不知所蹤。 他沒算到將軍家倒是養(yǎng)了一批江湖高手,都是些一等一的殺手。堇容長眸輕轉了一下,面色從容,倒是無甚在意。 他深知他不會那么早死,那個少年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把鋒利的劍,夠狠也夠凌厲??此牡谝谎鬯阒溃ㄊ呛妥约阂粯?,都是骨子里的邪桀無情。對于生命,都會想盡辦法地活下去。 他該慶幸他是名門正派所拋棄的飛鳥,才能機緣巧合下從江湖來到朝堂之地,成為他檐下的鷹隼。 但是這只鷹隼生來便桀驁不羈,他只是暫時借在他的檐下避雨,卻不會任他隨意驅策。 堇容眉梢微微挑起,又平復如初,勾唇笑了一下。 每個人都會有弱點,任誰也不例外。他定會想出一個能夠挾制住他的法子,讓他一心一意為他所用。 他總會找到的。 。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 無蕭懶懶躺在床上看著房梁,百無聊賴之際,一陣吱呀吱呀的推門聲響起。 他以為是茱萸,便沒做多大的反應,漫不經心道,你把藥放在那里就好了,我自己處理。 但是過了半晌,身旁許久沒有反應,無蕭這才挑起眼皮看了一眼。 只見堇色端著藥和紗布,款款立在他的眼前。 她依舊是早上的那身青衣,面容素凈,明明是極淡的裝扮,穿在她身上,卻是融入了骨子里的山水一色,讓人移不開眼。 無蕭怔了一怔,隨即坐了起來,聲音有點局促道,你來了。 她今天親自來,這倒是讓他沒想到。 堇色嗯了一聲,將藥和紗布放在他的床頭,你身上的傷需要處理了。 她看著他,神色平淡無波,嘴里輕輕道 把衣服脫了吧。 -------------------- 作者有話要說: 無蕭:什么?還有這種好事~ 第7章 上衣很快剝除干凈,一具完美的年輕軀體呈現在她眼前。 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他的上身線條極為流暢泵張,卻又不過分健美,精健的肌rou被一層一層的紗布包裹著,有的地方還滲著淡淡的血跡,破壞了原本的美感。 堇色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他的傷口處。 這是運用了內功所致,牽引的傷口又被重新崩開,她看著繃帶上滲出的絲絲縷縷血跡,黑沉的眸光染上淡淡的愧疚。 若不是自己因為私心讓他運功去采藥,也不至于如此。 無蕭略微尷尬地坐著,難得僵硬了身子,木然感受著一雙溫柔的手為他剝落層層疊疊的繃帶。 他想說些什么調節(jié)氣氛,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閉嘴。 堇色冰涼的長發(fā)輕輕掃在他的身上,酥酥麻麻的,淡淡的香氣隨著動作嗅到他的鼻端,冰涼的手指時而觸摸在果露的肌膚之上,泛起一陣悉悉索索的戰(zhàn)栗。 無蕭輕輕嘶了一下。 果露出來的地方,也能看出許多經年累月的傷痕,大大小小傷痕不一,均已結痂成為暗疤,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堇色一邊剝著繃帶,一邊不時地觀察著這些傷痕,秀眉蹙起。 繃帶剝落殆盡,一條直入腰腹的切口映入眼簾,傷口深可見骨,形狀可怖,從肋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腰窩深處。傷口因為太深還未結痂,隨著繃帶的解除,新鮮的膿血順著新生的軟rou緩緩留出。 堇色忍著作嘔的血腥味,細心地為他擦去傷口之外已經干涸的藥粉,拿出新調的藥液,暗暗想,若是尋常人在心肺下方挨這么一刀,恐怕早已因失血過量撐不住了。 她在動手之前停了停,抬起頭,瞧了無蕭一眼,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無蕭無所謂道,這刀落在我身上時,可比現在疼太多了。當時的滋味,他想想就難忘。 堇色便默不作聲了,將藥粉緩慢地撲在傷口之上時,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么會受這樣的傷? 仇人太多,江湖搏命罷了。無蕭說的渾不在意,輕佻的一雙眼底,倒也看不出昔日半分的狠厲與鋒芒。 堇色掃了一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雖然都已經愈合,但也形成了一個個暗色的陰影,顯得極為可怖,她面色淡淡,輕輕道,這樣對你不好。 無蕭聲音輕快,話卻說的殘忍,沒辦法的事,不受這樣的傷,那我只能是個死人了。 你平時的生活,很危險嗎? 還好吧,他回答,反正不像是這般安逸。 堇色心中緩緩涌出不知什么情感,只覺有些悶堵,但想了想,又沉默了下去。 他不想說,那她也不問。 無蕭單手撐在窗臺,置身之外般閑閑望著窗外。 這里確是他的夢中之地,與世無爭,遠離俗塵,天天坐看流云,烹茶品茗就好,在這里仿佛洗去了他的一身戾氣,待在這里,他都快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