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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樂抬起頭,那穿著黑帽衫的年輕人又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帶著她熟悉的檀香味兒。是沈忘言的臉卻也可能不是。 沈忘言?寶樂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聲。 黑帽衫沒有反駁,只是看著她,好像在問這個點(diǎn)她躲在這里做什么。 我寶樂委屈巴巴的來了一句,我迷路了。 跟我來。黑帽衫開口。 他其實(shí)和沈忘言挺像的,比如說一句不超過三個字時的語氣,比如某些情況下淡漠的眼神。而且他也沒有反駁,也許他就是沈忘言。 寶樂又腦補(bǔ)了一出雙重人格的大戲。 兩人又一前一后的走著,只是寶樂感覺這次,前面的人會根據(jù)她的腳步調(diào)整自己的速度了,她若是哪步?jīng)]跟上,他就會慢下腳步來等她。 而且他身上的檀香,真的讓人很舒服。 走了一會兒,還沒到她的軟香居,庭院中突然卷起一陣風(fēng)。他們這個宅子有很多房子的房檐下都掛了一串銅鈴,也不知是何用意,只是這陣風(fēng)來的過于詭異,竟然卷起了宅中大半的鈴鐺。 鈴鐺叮鈴鈴的作響,聲音大到能把人吵醒,然而屋里的卻沒有人開燈出來,大家似乎都習(xí)慣了鈴鐺的聲音。 倒是走在前面的沈忘言停下了腳步,朝著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沒等寶樂開口,他神色突然一變,朝著看的那個方向跑了起來,一下就消失在夜色里。姜寶樂呆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可是她不認(rèn)路啊! 左右再三,膽子不太大的小姑娘還是決定去找剛才棄她而去的黑帽衫。至少,她現(xiàn)在只能確定一個方向,就是他消失的方向。而且黑帽衫的沈忘言,總讓她感覺莫名靠譜,可能這就是被救過的小姑娘的雛鳥情節(jié)。 寶樂打開手機(jī)的的手電筒,摸黑往未知的方向走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宅子的后門處,那里連著山脈,有一條路可以上山。后門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來了,因?yàn)槿藷熛∩俚木壒?,也沒什么人清理這里的雜草。新草夾雜著枯黃的舊草,能有寶樂的大腿高。 這條路真的有路嗎,看起來和前面富麗堂皇的豪宅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一個廢棄的小院子。 走了一會兒,她看到一個院門,門上寫的字讓她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別的,正是軟香居三個字。 這難道是她住過的那個軟香居? 該不會她其實(shí)來到的就是一個廢棄的古宅吧,確實(shí)山中有這么一座古宅本來就不科學(xué)。紫金山什么地兒啊,領(lǐng)袖先烈埋骨之地,寸土寸金就不說了,誰敢在這樣的地方建宅子啊!所以什么老管家、什么老太太,甚至是沈忘言都是她在做夢,還是他們 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時候,她簡直是恨自己沒事就喜歡看兩部恐怖片陶冶情cao,明明怕的要死,還要一邊用手遮著眼睛,一邊痛并快樂著看。現(xiàn)在的姜寶樂,簡直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腦,目前的一切都在讓她無時無刻不在自己嚇自己。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了沈忘言的聲音。 你遲到了。 好像還有個聲音,咿咿呀呀的,像是從老式收音機(jī)里傳來的戲曲聲兒,是個女人在唱戲的聲音么?這也太詭異了吧。 我等你很久了。 對對對,這個聲音就是沈忘言!小姑娘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其他,往聲音的方向小跑了起來。眼前景象突然開闊,雜草似乎都消失了,倒是門上紅彤彤的燈籠火光閃花了她的眼。 熟悉的檀香近在咫尺。 沈忘言愣了一下,看向姜寶樂。 寶樂見著他,也是瞪大了眼睛,那種他鄉(xiāng)逢故人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就看見沈忘言面前站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詭異的女人。 只是站在門口,站的筆直,身形僵硬。燭火照在她一半的臉上,還有一半掩藏在黑夜中,半陰半明。 但她長得十分好看,眉眼彎彎,唇紅齒白。又穿了一身紅色的嫁衣,仿佛從戲文里走出來的新娘。她一只手搭在沈忘言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放在腹部,而兩只手的長指甲均用蔻丹上了色,紅艷艷的可怕。女人雖然五官細(xì)膩精致,臉卻白的跟紙一樣,那大紅色的唇瓣仿佛能吐出血來,一雙桃花眼更能看穿人心,也抬頭往她的方向瞧了一眼。 這個絕對不是人,她就是知道。 女人細(xì)細(xì)笑了起來,嗓音尖細(xì),和方才聽到的唱曲聲一模一樣。 原來是她在唱 原來是她在唱! 寶樂回神,一陣陰風(fēng)卷起她的劉海,睜大的眼睛來不及閉上,之前艷麗的女人突然瞬移到她面前。 眼前一黑,小姑娘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光,有光! 天已大亮,手機(jī)每日6點(diǎn)的鬧鐘正在歡快的叫著。 寶樂用手巴拉了幾下手機(jī),閉著眼按掉了鬧鐘,過了一會兒想起什么,又掙扎著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出現(xiàn)在昨晚躺下的床上,起夜之后的事仿佛一場夢。她真的起夜過么,如果真的起夜了,那是誰把她送回來的?她揉了揉太陽xue,找了找鞋子,打算先起床再說。她穿鞋子的動作卻在看到鞋子上沾到的泥土和枯草時頓住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