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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鐲 我知道,他溫溫和和的開口,在我奶奶那兒。今天太晚了,你現(xiàn)在下山也不安全,不如今晚住在這里,等明天再做安排。 寶樂嗯了一聲。雖說這個宅子也處處透著詭異,但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如果真讓她這個時候趕夜路下山,確實不如先留下,從長計議。 更何況他們錢還沒付呢。 兩人又一時無話,各自走著。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前面走的人因為這句話順利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cè)過臉。寶樂喜歡他的側(cè)臉,高鼻梁的人從側(cè)面看都好看。 我叫姜寶樂,元寶齋的姜寶樂,寶樂見他不說話,又重復(fù)了一遍,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們瞧起來年紀(jì)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不排除這位小哥天生長得嫩,但同齡人總是好相處一些。寶樂自認(rèn)自己長得有幾分可愛,一般人被這樣的小姑娘主動問名字,也多半不會不答的。 他的確答了,淡淡一句。 沈忘言。 沈忘言,沈忘言忘言。一開始接觸這個人的時候,姜寶樂還很年輕,那個時候她就在想,他名字中的忘言二字為何意。讀了幾年書的她,對于這兩個字的第一印象是陶淵明的《飲酒》,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一句??上胂胗钟X得可能人家父母只是覺得這樣取名好聽,這富麗堂皇的大家宅邸,可真同陶淵明結(jié)廬人境,采菊東籬的意境靠不上一點邊。 他們幾乎橫穿了整個回廊,轉(zhuǎn)角有一處獨立的院子,院墻的門匾上寫著軟香居幾個字。事實上這樣的江南園林建筑里有很多這樣獨立的小院,有的大能容幾間屋子,也有的像這么小的,院子里只有一間主屋。主屋外面沒有鎖,沈忘言為她推開門。 墻上有燈的開關(guān)。沈忘言提醒。 寶樂摸索了一下,打開開關(guān),啪的一聲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屋子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和茶室,正中間擺了兩張椅子一張桌子,背后是王羲之的墨寶,也不知是真貨假貨。 屋里應(yīng)該有熱水和洗漱用品,沈忘言站在門口,門可以反鎖,好好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好好休息四個字并不像字面那樣讓人放心。 不過寶樂還是回以一個十分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 第3章 黑帽衫、軟香居、 睡覺前,姜寶樂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把椅子放在桌上,又踩著椅子爬了上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仔細(xì)檢查一進門正對的那幅墨寶。當(dāng)然工具有限,墨寶又被裝裱好沒法過手細(xì)品,然而半個小時后,她基本確定這幅應(yīng)該既不是贗品也不是真跡,因為落款人印章不是王羲之這是一幅后人臨摹罷了。 沉痛的為自己逝去的半個小時默哀了一翻,小姑娘爬下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好在不高,但還是屁股疼。 嗷嗷叫了一翻,又不敢太大聲,吃了啞巴虧的姜寶樂,一瘸一拐的把自己趕上了床。 好覺無夢。 后半夜寶樂被尿意憋醒了,像這種古宅就是不方便,不像她那個二居室,晚上上個廁所閉著眼睛都行,不過好在之前沈忘言有給她指廁所的位置。 打開門,寶樂硬生生打了個寒顫,睡意瞬間全無。 從廁所回去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比較尷尬的事她迷路了。你說這些有錢人,怎么就愛把家建的跟迷宮一樣呢。寶樂有些許的路癡,她認(rèn)路都是靠路標(biāo)的,但這個能力在這樣移步異景又大同小異的院落結(jié)構(gòu)前就一點也不靠譜了。 七拐八拐也不得門道,小姑娘最終放棄了,抱著自己的胳膊,站在荷花塘邊思考人生。 怎么說呢,雖然迷路了,但靜下心來看看這荷塘美景,也算是一種苦中作樂?她敲了敲走的有些疼的腿,找了塊石頭坐上去,拿出手機。 半夜兩點,怪不得一點人聲都沒有,這個點怕是傭人也歇下了。 山中信號也不行,寶樂高舉了半天手機,每個方位都試了又試,最好也不過三格信號。嘆了口氣,小姑娘只能重新把手機又收了起來。 那個時候,她是真覺得自己沒救了,要么等會她再摸索一會兒試試能不能摸回去,要不就是找個不那么冷的地方湊活半宿,等天亮了再找人送她回去,但無論哪點,她都沒想過現(xiàn)在就有人能幫她。 直到她聽到一個腳步聲。 這會兒竟然還有醒著的人別不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寶樂聽見自己心跳咚咚咚的飛快,下意識在地上找有沒有防身的道具。還真給她找到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碎石。 小姑娘躲在荷塘的石頭邊,在看到人影的一瞬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將手中的石頭丟了出去,然后又把頭埋了回去,閉上眼瑟瑟發(fā)抖。 石頭落地也沒聽到有人慘叫,她心想,完了完了可能真的是電影里的那種臟東西!在這樣的古宅里,大半夜的,這個猜測她覺得十分合理。 然而,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