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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皇子?!卑教m赫澤百無聊賴,便提了提他的好二哥cao縱輿論那一套。 估計現(xiàn)在雪萊星外頭的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在發(fā)酵了。 艾婭鹿聽完微一搖頭,道:“地下實驗室被揭露出來,雖然官方尚未公布結(jié)論,但大多數(shù)人認為是二皇子做的。他自己身陷輿論中心,用相同手段報復(fù)回去,卻力度不夠……有什么用?” 就算用雪萊星的傷亡去指責皇太子辦事不力,決策失誤德不配位,最壞的后果也不會有地下實驗室嚴重。 事件性質(zhì)不一樣。 敖蘭赫澤不由笑出聲,長翹的眼睫輕顫:“你能想到的事情,某些人卻想不到?!?/br> 他有時候不滿,大哥放任這個蠢貨蹦跶太久了。 但隨著年紀增長,大概明白了父王為什么裝糊涂。 多半是認為敖爾修不聰明,構(gòu)不成那么大的威脅,所以睜只眼閉只眼。 當然,偏心也是真的。 一陣夜風吹拂而過,艾婭鹿把外套給收緊了口子。 她輕微發(fā)熱的腦袋,這會兒愈加昏昏沉沉,心里想著,這筆賬就算在二皇子頭上吧。 她相信敖蘭赫澤所說的話,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你好像并不意外我知道這些?!?/br> 敖蘭赫澤伸手撥弄柴枝,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知道多少?” “什么?”艾婭鹿掀起眼簾看他:“我看你認識敖鎧蒙上將,猜測你是他那一派的,僅此而已?!?/br> “哦?” 冷不防敖蘭赫澤湊了上來,貼近她耳邊,語氣輕柔:“你在說謊呢?!?/br> 艾婭鹿冰涼涼的耳根一熱,忍不住瑟縮了下,悄悄往旁邊挪移:“我有說謊的必要么?” 敖蘭赫澤抬手,按住了她細長的后頸,把她定在原處。 “你知道我做過什么,那兩次遇見,你的眼神與探究才能得到解釋?!?/br> 他淺灰色的深邃眼瞳對上她金燦燦的眸子,似笑非笑:“你的雙眼,藏不住秘密?!?/br> 這一刻,艾婭鹿啞口無言,陷入他的眼底深處,感覺全然被看穿了。 真的有這么敏銳的人么? “還不說實話?”敖蘭赫澤緩緩翹起唇角:“是怕我殺人滅口么?” “不是,不全是?!卑瑡I鹿索性坦白道:“我察覺到你身上有人的血腥氣,除此之外毫無證據(jù),所以不敢貿(mào)然開口?!?/br> “血腥氣?”他淡淡道:“我不會沾染上他們的血液?!?/br> “可是我聞到了?!卑瑡I鹿沒法詳細解釋,這是光明神賦予她的能力。 總有人來神殿懺悔,他們犯了不同程度的過錯。 神明的原諒與救贖是有底線的,那便是人的生命。 生命至高無上,誰也不能踩踏。 然而人類社會如此復(fù)雜,有時候需要一個人去充當劊子手,以暴制暴,阻止惡行的繼續(xù)發(fā)生。 這時,已經(jīng)不能用好壞來定義殺人了。 艾婭鹿道:“我不喜歡多管閑事,目前沒有能力管,你的程度也不需要我管?!?/br> “那如果我是連環(huán)殺人犯呢?你就準備管了?”他輕輕收攏手心,捏著她后脖子像只小貓咪。 艾婭鹿手臂一抬,拍掉他的爪子,正色道:“有些事我不能當做視而不見?!?/br> 所以她去試探了他。 敖蘭赫澤被阻止了動作,溫熱的掌心落在她手背上,與她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 “凍成這樣?”不是烤著火么? 他疑心一晚上過后,這人要陷入感冒重癥。 “氣溫太低了?!卑瑡I鹿貪戀他手上的熱度,忍不住用手背貼了貼。 “你為什么這么暖?”這次她真的信了他不怕冷。 把外套給她之后,明明身上就一件薄襯衣,居然像個暖爐一樣在發(fā)熱! 這合理么? 敖蘭赫澤若有所思:“因為我是個暖男?” 艾婭鹿:“……” 想了想問他道:“什么樣的條件你愿意為我取暖?” “你想要怎么取暖?”他揚起眉尾。 “或許……抱著我。”艾婭鹿兩眼望著他,一臉認真。 這句話跟請求去上廁所一樣直接坦蕩,敖蘭赫澤不由覺得好笑。 他干燥的指腹觸上她嫩滑臉頰,輕輕一捏,低聲道:“你是太信任我,還是覺得自己平胸無敵了?” 真的沒有半點危機意識么? 感覺自己被人小瞧了呢。 艾婭鹿不說話的時候,像個雪白瓷娃娃,漂亮的金色卷發(fā),襯得她容顏精致。 而那單薄嬌小的身軀,給她添上幾分脆弱易碎感。 但她與人對望的目光,會弱化以上一切特征。 她的目光平靜,且蘊含力量。 在敖蘭赫澤看來,是個矛盾有趣的人。 他索性也不逗她了,手腕一翻握住她的,把人整個圈入懷中:“看你凍得這么可憐,給你做一回工具人。” 取暖的工具人。 艾婭鹿未料到他突然這么好說話,只覺剎那間渾身一暖,被陌生的氣息包圍,整個腦袋都懵了。 她的四肢百骸在回溫,很舒服。 舒服到她不愿去細想敖蘭赫澤身上的秘密,就跟她的圣光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歷。 能發(fā)熱就夠了。 敖蘭赫澤把她半瞇著眼的小模樣盡收眼底,忽然有種鏟屎官的既視感,懷里窩著他的喵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