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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忘啦。 謝容姝指著自己的臉:我會易容術,保管別人瞧不出我是個姑娘。再者那日在胡商院子里,我還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你若不帶我去瞧瞧兇手,又怎能知道這樁案子后頭,到底是不是有人想害姜家? 這姜硯猶豫起來,他自是親眼目睹過meimei的能力,再加上有阿姐托夢 姜硯咬牙點了點頭,叮囑道:你把易容的東西涂厚一些,可千萬別讓人看出來,否則祖母和阿娘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京兆府,停尸房。 謝容姝易容成小廝模樣,跟在姜硯后頭,隨京兆府的衙役進了停尸房。 這回為了讓表哥放心,她特意用了□□,等同于完全換了一張臉,保管誰都看不出她是誰。 外頭雖然是晴天白日,可停尸房里卻陰暗潮濕。斑駁的桌案上,還點著油燈,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腐濁之氣,還夾雜著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 領頭的衙役約莫二十來歲,長著一副機靈樣,眼見姜硯打從進門便掩住了口鼻,好心提醒道:公子,您沒事兒來瞧那人的尸首作甚,那人死的太慘,您若見了,怕是幾天幾夜都吃不下飯,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 姜硯頓住腳,他一點都不想看那兇手的樣子。 可是,為了meimei 少廢話,小爺我就好這口兒,他死的不慘,我能花十兩銀子來看他么?趕緊帶路。姜硯牛轟轟地道。 衙役訕笑兩聲。 他見過不少斗雞走馬的紈绔子弟,到處尋刺激,找樂子,還真沒見過眼前這位這種到處找死尸尋刺激的。 此人便是那個殺死胡商的兇手。 衙役將他們帶到最里面墻角放著的一具尸身前,低聲道:此案的卷宗已經(jīng)遞到了皇上跟前,明日還要請大理寺派仵作來驗尸呢,公子爺您看歸看,可要悠著點,別嚇得把這停尸的板子給掀了,那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姜硯不耐地朝他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規(guī)矩。 衙役見狀,也不再說什么,腳底抹油似的,趕忙退了出去。 整間停尸房便只剩下他們兄妹二人。 表哥,你且在一旁等著,我自己來便好。謝容姝說道。 姜硯自是求之不得,連連往后退了二三十步。 謝容姝見他站定,這才掀開白布 盡管心里早有準備,她還是被眼前這人的死狀狠狠嚇了一跳。 眼睛、耳朵的位置,都成了血窟窿。 整張臉上唯一完整的,便只剩下鼻子和緊閉的嘴巴。 謝容姝根本看不出他五官本來的面貌,更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徐梁。 謝容姝顫顫伸出手指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這樣慘死的人,尸身殘留的記憶,多半都是死前受到折磨的畫面。 對于謝容姝來說,窺探到這樣記憶,就好似把那人受到的折磨親身經(jīng)歷過一樣。 不是萬不得已,她還真的不想去碰這樣的尸身。 只是,今日是她求了表哥帶她來這里,便一定要確認這人的身份。 只有這樣才能解開她心底的疑惑。 謝容姝強忍下心頭的懼意,伸出手指,正準備摸上那人的臉,窺探他死前的記憶 突然,她只感覺手腕倏然一緊,一只從斜里伸出的大手牢牢抓住了她雪白的皓腕。 這尸身要交給大理寺仵作驗看,閑雜人等不得擅動。 淡漠又熟悉的聲音,讓謝容姝抬眸,猝不及防間,她的視線跌入一雙寒潭般的深眸里。 是寧王楚淵。 他怎會突然出現(xiàn)在此? 楚淵冷冷說完,面無表情將謝容姝的手,從尸身上方移開。 一旁的姜硯,眼見楚淵從他身后沖上去,冒然抓上了謝容姝的手腕。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她是我妹! 姜硯心里著急,趕忙站直身,眼睛直直盯著自家meimei被寧王握住的手,邁開步子便往兩人身邊湊。 表哥,你怎會來此? 說話間,他已經(jīng)不動聲色擠到兩人之間。 姜硯等不到楚淵回答,正欲悄悄伸手解救meimei 就見寧王淡漠地松開了手。 謝容姝忙低下頭,退到姜硯身后。 她手腕上還殘留著寧王手心的余溫,這種感覺讓她極不自在,不由得將皓手在袖中用力擦了擦,想要擦掉腕間的異樣。 楚淵見狀,鳳眸一深。 此人是誰,怎么本王以前從沒見過?他狀似漫不經(jīng)心看向謝容姝問道。 見寧王點名meimei,姜硯心虛到汗毛都快要炸起來,他磕磕巴巴回答:是、是我新挑的書、書童。 書童?楚淵劍眉微挑:你這書童為何會對徐梁的尸首感興趣,嗯? 徐梁! 謝容姝從楚淵口中聽見這個名字,杏眸微凜。 她原以為此人是徐梁找的替死鬼。 沒想到,死的這個人竟真是徐梁! 以寧王的本事,他既查出此人是徐梁,那便絕不會有錯。 徐梁是誰?姜硯不動聲色將謝容姝擋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