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fēng)情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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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疼嗎?”齊岷又問,眼神關(guān)切。 虞歡心口莫名一酸:“疼?!?/br> 她哪里受過這樣的痛,從頭到尾,疼得她以為快要死了。 齊岷沉默,目光隱忍,充斥著心痛和自責(zé)。 “為何替我擋箭?”齊岷鄭重質(zhì)問,回顧昨天夜里的那一幕,心悸仍在,如似瘋狂。 虞歡眼神誠摯,不假思索:“因?yàn)橄氡Wo(hù)你啊?!?/br> 齊岷喉結(jié)繃起來,目光一動(dòng)不動(dòng):“說真話?!?/br> 虞歡坦然:“我從來沒有對(duì)你說過假話。” 篝火仍燃在一側(cè),火勢(shì)不減,齊岷的眼神被火焰映得無比爍亮,虞歡無端有點(diǎn)羞赧,目光移下來。 齊岷臉上、身上全是血,衣襟散著,臂膀處有包扎過的痕跡,肩膀挨著脖頸那里露著一塊血痂。 虞歡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撥開齊岷衣領(lǐng),看見一枚結(jié)著血痂的印記。 “這是……”虞歡想起昨天夜里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有點(diǎn)錯(cuò)愕,“我咬的?” “是?!饼R岷一派坦誠,任由那塊牙印暴露在外,被虞歡盡收眼底。 虞歡坐起來,認(rèn)真看了又看后,心頭噗噗直跳,抬眼看回齊岷。 男人屈膝坐著,眼神依舊那樣深邃,那樣專注,以至于給人深情的錯(cuò)覺。 虞歡莫名有點(diǎn)慌亂,睫扇像受驚蝴蝶飛落下來:“還……疼么?” “疼?!饼R岷故意回答。 虞歡赧然:“抱歉?!?/br> 齊岷捏住她下頷,虞歡被迫再次抬起臉龐,直視他的雙眼。 “后悔嗎?” 四目相對(duì),齊岷的眼睛又和那夜一樣,像蓄著洶涌熱浪的大海。 虞歡的心跳一剎間更亂:“后悔什么?” “你知道我在問什么?” 洞外大雨不歇,淅淅瀝瀝,身側(cè)的篝火嗶啵有聲,聲聲震耳,虞歡凝視著齊岷深邃的眼睛,心口如焚。 “我……” 洞外突然傳來一記人聲。 暴雨砸地,茂林里是一派嘈雜,這一聲喊聲音色尖細(xì),內(nèi)力沛然,顯然出自東廠人之口。 齊岷頃刻色變。 虞歡掉頭看向洞外,心如擂鼓,明顯為洞外聲音所懾,齊岷臉色更嚴(yán)肅,伸手在虞歡胳膊微微一握。 “坐著,別動(dòng)?!?/br> 齊岷起身走向洞口。 石洞逼仄,洞口狹窄,外面被參天古樹覆蓋,并不易暴露。齊岷撥開枝葉,看見外面雨幕蒼茫,天光晦暗,并沒有什么人影,僅是有窸窣聲音傳來,是人在走動(dòng),以及互相傳訊,在問某某處可有搜過。 看來,是田興壬派人搜過來了。 前半夜,眾人在樹林里廝殺,眼看要潰敗,被俘虜?shù)哪且粨艹碳易o(hù)衛(wèi)突然反水,辛益借著場面大亂反擊,并在齊岷的吩咐下分道撤退。 包括禁地在內(nèi)的觀海園一定會(huì)被田興壬列為重點(diǎn)搜查區(qū)域,齊岷不敢賭,便在甩掉東廠殺手以后,抱著虞歡躲入了樹林深處的這座石洞里。 石洞偏僻,外有葳蕤古樹掩映,算是很隱蔽的所在,但如果被大力排查的話,必然難以遁形。 齊岷心念起伏,思忖間,聽得虞歡道:“是田興壬嗎?” 齊岷回頭,虞歡坐在篝火前,蒼白的小臉被火光映著,原本發(fā)紫的嘴唇略紅潤了些,然而滿眼擔(dān)憂,根本不似平日里那驕縱乖戾的模樣了。 齊岷胸腔窒悶,走回來,滅掉篝火。 “怕嗎?” “你怕嗎?” 齊岷本想說不,可一看到虞歡,忽然就怕了。 怕什么呢? 齊岷已然明白,他怕的是和虞歡相關(guān)的一切災(zāi)殃,怕她再犯傻,再涉險(xiǎn),再受傷。哪怕是一絲毫發(fā)。 “剛剛想說的,是什么?”齊岷看著虞歡,究問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虞歡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微微一震。 齊岷單膝蹲在她面前,黑眸明亮靜默,就那樣凝視著她,耐心等待她給出的答案。 “我不后悔?!庇輾g眼神平靜,微笑道,“為你擋箭,招惹你,撩撥你,我都沒有后悔過。” 虞歡臉龐不算干凈,同樣濺著血,貼著凌亂的鬢發(fā),可是這一笑,梨渦淺淺,比春暉映雪更閃耀人眼。 齊岷心口沸騰,屏息,再開口時(shí),嗓音已啞。 “上次你說,還可以再冒犯一次?!?/br> “?” 虞歡不及意會(huì),被齊岷伸手扣起下頷,俯身吻上。 虞歡心跳一瞬消失。 大雨如注,天地喧囂,齊岷膝蓋跪在石地上,以近乎臣服的姿勢(shì)覆上虞歡的唇。彼此身上還殘留著刺鼻血腥氣,唇瓣相貼,是熟悉的微涼,也是陌生的狂熱,guntang。 虞歡錯(cuò)愕地瞪大眼睛,目之所及,是齊岷覆低的睫扇,眼尾的那一顆淚痣便在咫尺,如觸手可得的星辰。 風(fēng)雨如晦,覆壓在洞口樹影唰然震響,水珠飛濺,枝葉激顫,壓著一些破碎的嬌聲。 虞歡被齊岷侵占著,氣息交纏,心潮澎湃,竟全然沒有回應(yīng)的余地,抬起的手被捉住,下頷被扣高,唇齒被撬開……齊岷像是瘋狂的獵獸、焚燒的烈火,赤誠得近乎粗暴。 “等我?!?/br> 吻畢,齊岷沒有撤開,鼻尖抵著虞歡鼻尖。 虞歡胸脯起伏,喘息不止。 齊岷復(fù)在她鼻尖一吻,拿起地上的繡春刀,毅然起身。 作者有話說: 給大家送上一個(gè)單膝跪地求吻的齊大人,求夸(我)! — ps:歡歡這是拿命撩男人,危險(xiǎn)行為,大家切勿效仿。 — 感謝在2022-07-27 21:00:00~2022-07-28 17: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阿榭呀 6瓶;她狠美、荷仙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五十二章 ◎“你,愿意了?”◎ 虞歡看著齊岷的背影消失在樹影后, 半晌,才從那些嘈雜的風(fēng)雨聲里找回神來,伸手摸上嘴唇。 唇瓣發(fā)麻,殘留著齊岷的狂熱及霸道, 虞歡心振如狂, 竟是久久都難以平息。 雨聲震耳,又有越下越大之勢(shì), 看來颶風(fēng)仍然席卷著這片海域, 并沒有撤離。齊岷從洞口出來,藏在一叢古樹后, 豎耳分辨樹林里的動(dòng)靜。 有兩個(gè)身形精悍的東廠殺手正相伴而行,用刀搜索著草叢, 嘴里抱怨:“都找了快一天一夜, 園里園外沒半個(gè)人影, 合著這幫人是穿山甲, 全藏地里了嗎?” 同伴聞言一激靈:“他們是從禁園密道里出來的,難不成是又躲回去了?” “那倒不可能, 掌班大人就守在禁園里,人現(xiàn)在八成就待在底下,他們要真敢回去, 咱也犯不上來這里喝風(fēng)了。”先前那人頗沮喪。 “……那就怪了?!?/br> 風(fēng)刮得樹林里陰聳聳的,天光被黑云、茂葉遮蔽,底下昏暗如夜, 兩人絮絮叨叨,逐漸朝著這邊走來。 齊岷靠在樹干上, 凝神屏息, 手搭在腰間的繡春刀上, 及至腳步聲靠近,出刀如電。 走在前頭那名東廠殺手猝不及防,脖頸瞬間被切開,血濺三尺,那名同伴凜然戒備,手里利刃迸出,不想齊岷手里的刀竟快似紫電。 “噗噗”兩聲,兩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相差不過數(shù)息。 齊岷以刀尖扎地,穩(wěn)住身形,熱血擦著他濕漉漉的眼睫飛過。 臂膀、后胸有傷口裂開,眼前還有些發(fā)黑,齊岷閉緊眼調(diào)整,聽見樹林那頭傳來傳喚聲。 是在問這邊的人搜查得怎樣,聽聲音,至少有三人。 齊岷深吸一氣,再次掀起眼來,眸底森冷雪亮,疲倦全無。 從剛剛那二人的談話來看,辛益等人目前應(yīng)是安全的,田興壬最恨也最忌憚的是他,目標(biāo)則是虞歡,應(yīng)該會(huì)把主要人力集中起來搜查他和虞歡的下落。 就目前情勢(shì)看,大概便是這一批,來的多半不止是這五人。 齊岷抿唇,眼盯著前方虛空,拔刀起身,不想甫一舉步,喉頭突然一甜,竟嘔出一口淤血來。 齊岷心頭微震,想起先前為虞歡吸走毒血的事,眸底殺氣更盛。 傳喚聲再次傳來,隔著滂沱雨幕,語氣明顯焦急了些。 齊岷定神,舉步往前。 * 虞歡等在石洞里,因著天色陰晦,外加洞口被齊岷特意用樹枝覆蓋過,里面光線便更昏暗,和夜里沒有多大分別。 或許是昏黑作祟,平日里不便遁形的心事在心田上蓬勃生長著,虞歡想起齊岷走前留給自己的那個(gè)吻,面頰依舊guntang。 原來……齊岷親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