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fēng)情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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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謂的閹人行房的方法。 齊岷的表情一言難盡:“應(yīng)該不及王妃淵博?!?/br> 虞歡明白這句是在諷刺,臉頰微燙,索性也不起來了,抱膝道:“那你愿意嗎?” 齊岷背對著大海,身后是一望無垠的天際,天光把他的眼睛反襯得格外深黑。 “王妃就沒想過,回宮以后再與我遇見,彼此該如何自處?”齊岷不答反問。 虞歡笑笑,也反問:“你就這么確信,以后還能再見到我?” 齊岷眼神一瞬陰鷙:“何意?” 海浪襲來,在四周濺起浪花,虞歡沒看齊岷,半真半假地道:“你上次跟我說,以我這脾性,并非圣上所愛。像我這樣的人,在宮里應(yīng)該不會長久吧?!?/br> 齊岷胸口莫名一痛,少頃道:“王妃是聰明人,若想長久,自然有固寵的辦法?!?/br> 虞歡于是又道:“你先前懷疑派東廠刺客來殺我的幕后兇手是皇后,如今程家涉嫌勾結(jié)東廠,可見你所猜并非沒有根據(jù)。既然皇后娘娘都不肯容我,我回宮以后,又安有棲身之地?” “所以,有人要殺,王妃便心甘情愿做砧上的魚rou嗎?” 虞歡看向齊岷,道:“大人可曾見過女人在圍墻里廝殺的模樣?” “見過。” “好看嗎?” 齊岷一默。 虞歡道:“我見過。我想不明白,那是為了什么。” 齊岷看著虞歡的眼睛,像是被什么刺住,移開眼,良久方道:“宮墻如城墻,有人為開疆辟土,有人為守疆衛(wèi)國;有人為情,有人為利。沒什么想不明白的?!?/br> “那若我都不為呢?” “虞家上下四十三口人,仍在獄里?!?/br> 浪潮滔天,“啪”一聲拍打在一丈開外的礁石上,濺開的浪花似被砸碎的玉,虞歡盯著齊岷,低聲道:“你跟他們一樣。” 齊岷沒回,胸口突然像被什么捅了一下。 “頭兒!” 礁石那頭傳來一人的疾呼,齊岷轉(zhuǎn)頭,見辛益從海灘上疾跑而來,眉頭微微一蹙。 辛益一臉焦急,跑過來后,看見坐在礁石底下的虞歡,一愣,明顯沒想到齊岷居然是跟虞歡在一起。 念及園內(nèi)的意外,辛益無暇深究,走上前,湊在齊岷耳邊低語片刻。 齊岷眼神更冷,道:“傳令張峰,送王妃回屋?!?/br> * 因已確定觀海園禁地里有孩童被囚的痕跡,今日一早,辛益便派了一錦衣衛(wèi)潛入禁地偵查,看能否再搜尋一些可靠的證據(jù)。 誰承想今日園林里突然加強戒備,巳時剛過,便有消息傳來,說是程家護(hù)衛(wèi)把一入侵禁地者抓了。 再一查,這入侵者竟然是跟著齊岷、辛益一塊上島的錦衣衛(wèi),程家那邊又驚又惱,把人扣押在禁地外,嚷著要齊岷給一個說法。 齊岷跟著辛益趕到現(xiàn)場時,程義正等人已聚集在大門外,一扈從正沖著被扣押住的那名錦衣衛(wèi)放聲審訊,半點顏面不給。辛蕊自認(rèn)是跟錦衣衛(wèi)一幫的,見程家人如此不客氣,仰臉便跟程義正吵開來。 昔日冷冷清清的禁園外登時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人來了,人來了!” 正吵得不可開交,有人大聲通傳,程義正掉頭看去,見得一行人從蓊蓊樹影后走來,當(dāng)首那人頭束玉冠,五官英俊,身著鴉青色云紋團(tuán)花湖綢直裰,腰間革帶上掛著烏黑的佩刀,以及一塊墜著金色流蘇的羊脂玉,刀玉相輝,令其人氣質(zhì)于英武間兼容著殺伐與矜貴。 程義正右眼一瞇,聽得辛蕊熱絡(luò)地喚著“齊大哥”,面容更沉。 “齊大人,我程義正尊你為上賓,又是應(yīng)接,又是宴請,可你卻縱容屬下擅闖我程家禁地,不給個說法,恐怕不合適吧?” 齊岷上前,目光掃過墻外眾人,語調(diào)微揚:“縱容?” 程義正皺眉:“怎么著?難不成齊大人想說這事兒跟您沒關(guān)系,全是那錦衣衛(wèi)自個不長眼吧?” 齊岷眼底無波,看向被押著的那名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會意,朗聲匯報道:“頭兒,禁地內(nèi)有蹊蹺,卑職是聽見里面有孩童在哭喊求救,所以才進(jìn)去尋人的!” “胡言亂語!”程義正氣極反笑,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老者,“啞叔,你聽聽,這錦衣衛(wèi)為了開罪,大白天的連鬼故事都編上了?!?/br> 那被喚“啞叔”的老者微微頷首,似想應(yīng)承程義正,又有些畏懼錦衣衛(wèi)的yin威。 程義正看回齊岷,并不傻,想起最近半年在登州鬧得沸沸揚揚的孩童走失案,也不打算打太極了,諷刺道:“齊大人該不會是聽說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所以才帶著手下來我觀海園內(nèi)小住,想趁機在我程家這里立下一功,回去找圣上請賞吧?” 眾人聽得此言,俱是一震,或驚或疑地看向齊岷。 齊岷淡然:“仔細(xì)說說?!?/br> 程義正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冷眼道:“登州這半年來丟了不少小孩,官府那邊一直查無音訊,后來,也不知是哪個狗雜種在城里散布謠言,說在我程家的觀海園外看見過一批來路不明的孩童。這件事,齊大人是知道的吧?” 齊岷:“是。” 程義正笑聲更冷:“那可惜了,觀海園從建園起,便從來沒用過十歲以下的奴仆,我程家家世清白,更不會有什么孌童之癖,如今在這園內(nèi)做客的僅有諸位,敢問,上哪兒來的孩童?齊大人,我知曉你新官上任,立功心切,可再想立功,也不能這么橫行霸道,畢竟這觀海園姓程,您說是嗎?” 程義正咬重“程”字,借以警醒齊岷,程家背后的靠山乃是皇后,不是錦衣衛(wèi)說查就能查,想動便能動的,場面登時劍拔弩張。 齊岷盯著程義正,仍是那副淡漠臉孔:“程公子不提,齊某倒是忘了,觀海園涉嫌登州孩童走失一案?!?/br> 程義正眉心一跳。 齊岷道:“既然提了,那便順道查一查,還程家一個清白吧。” 程義正勃然變色:“你想做什么?!” “查?!?/br> 齊岷看向那扇被程家護(hù)衛(wèi)看守著的禁地大門,下令后,被扣押著的錦衣衛(wèi)神色一振,掙開程家人走向禁地,跟從齊岷而來的錦衣衛(wèi)跟著執(zhí)行命令。 程家護(hù)衛(wèi)忙來阻攔,辛蕊看錦衣衛(wèi)人手不夠,上前助陣,程義正憤然道:“齊岷,我警告你,這是我程家的地盤,你有什么資格說查便查?!” 話聲甫畢,一塊金牌懟至程義正臉前,辛益凜然道:“夠格了嗎?” 作者有話說: 觀海園副本會有一小波劇情,兩個人的感情轉(zhuǎn)折跟著劇情走,大家不要太急呀,這文不長,唰一下在一起就該完結(jié)了(哭)。 — (掉落小紅包) — 感謝在2022-07-16 21:00:00~2022-07-17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干飯使我快樂 10瓶;558 2瓶;采鈴鐺的小蘑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十一章 ◎“她的生辰……”◎ “轟”一聲, 禁園大門被推開,灰塵四起,程義正瞪著沖入禁地里的一群人,火冒三丈。 扈從慶安前來安撫:“少爺莫急,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會兒查不出所以然來,有他們道歉的時候!” 程義正拂袖, 深吸一氣后, 跟進(jìn)禁地,及至門口, 又有些后怕地剎停,回頭道:“啞叔, 你也進(jìn)來!” 禁園里, 荒草叢生, 樓宇相接的長廊里爬滿藤蔓, 到處透著陰森森的頹圮氣息。辛蕊緊挨著辛益,一面環(huán)顧四周, 一面竊聲道:“二哥,那些孩子當(dāng)真被囚禁在這里面?” 想到程義正那廝竟然在觀海園里干著這樣陰險的勾當(dāng),辛蕊發(fā)自心底地膽寒, 她跟程義正自幼在登州城里長大,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那人雖則惡名在外, 可也并沒有干過什么喪盡天良的大惡事,如今竟敢在私家園林里囚禁孩童, 委實令人震愕又發(fā)指! 辛益目光跟著齊岷, 看向昨天夜里查探過的那一間廂房, 道:“在不在,一會兒查完就知道了。” 說話間,眾人走進(jìn)長廊,齊岷在中間那一間房屋前停下,辛益上前,推開房門,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赫然瞪大雙眼。 齊岷站在門外,眼神亦一凜。 “怎么了?人在里面嗎?”辛蕊跟上來,探頭一看,卻見屋里又空又臟,更無半個人影。 辛益屏息,盯著滿是灰塵,再無一個完整腳印的地板,轉(zhuǎn)頭看向齊岷:“頭兒?!” 齊岷眉眼陰沉,不語。 長廊那頭,程義正捂著口鼻,領(lǐng)著啞叔、慶安等家仆跟過來,見齊岷一行站在房前不動,忙搶步過來一看。 “怎么?齊大人這是查出什么來了?”因見屋里無人,程義正氣勢倍增。 齊岷眼神漠然:“再查。” “是!” 錦衣衛(wèi)領(lǐng)命,在辛益的率領(lǐng)下一間挨著一間房屋查去,程義正心里七上八下,聲音從指縫間發(fā)出來:“齊岷,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園子之所以被列為禁地,是因為陰氣殺人,你再在這兒待下去,小心被閻王爺索命!” 齊岷聽得“閻王爺”,掀眼看來。 程義正芒刺在背,不及再說,聽得辛蕊哼道:“莫非你不知道,齊大哥的外號便是‘閻王’么?這天底下,只有他向別人索命,可還沒有敢索他性命的人?!?/br> 程義正越聽越火大,咬牙道:“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br> 辛蕊一副“我偏要說”的表情,揚眉道:“在這兒,齊大哥才是閻王爺,魑魅魍魎休想近身,倒是你,要是怕什么陰氣煞氣,不如自己先……” 辛蕊做了個“滾”的手勢。 “三心草?。?!” 程義正怒發(fā)沖冠。 齊岷嫌吵,走向長廊另一頭,越過六角亭,來到墻后那一座坍塌的閣樓前。天光明亮,坍塌的廢墟盡收眼底,裂磚里野草叢生,微風(fēng)吹來,空氣里彌散著沉積多年的灰塵。 齊岷繞著廢墟走完一圈,辛益趕來,喊了聲“頭兒”后,皺著眉搖頭。 “屋里的腳印全被清理干凈了,那些灰多半是剛叫人鋪上去的,咱昨晚進(jìn)來的事,應(yīng)該暴露了?!?/br> 辛益低聲說完,見程義正等人過來,退至一邊。 “齊大指揮使,現(xiàn)在查出結(jié)果了嗎?”程義正剛跟辛蕊吵完,一臉不耐。 齊岷指了指身邊的廢墟:“這便是當(dāng)年壓死過工人的閣樓?” 程義正看見那一片廢墟,立刻剎住腳步,瞪著眼。 齊岷了然,又問:“尸首可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