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fēng)情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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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岷側(cè)目。 馬車轆轆前行,虞歡枕在臂彎間,臉龐映著熒熒日影,唇角上揚(yáng)著,兩個梨渦扎人眼。 “可是香甜的奶茶也不能多喝,不然像我一樣,”虞歡微微一默后,盯著齊岷,曼聲,“喝得身子都甜了?!?/br> 握在韁繩上的手一瞬收緊。 漫天的風(fēng)吹卷在樹林里,卻吹不走那一句嬌軟的“身子都甜了”。 齊岷目光攫著虞歡,先前壓下去的那一種猜測再次涌上心頭,并且越發(fā)明晰,強(qiáng)烈。 她不是在記恨他,折騰他。 她,是在撩撥他。 作者有話說: 歡歡:聰明的男人我最愛啦。 — ps:今天小肥一章,明天見。 — 感謝在2022-06-06 21:00:00~2022-06-09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21744714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辛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1744714 4瓶;小辛林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九章 ◎“不要尊重,要喜歡。”◎ 當(dāng)天下午,眾人進(jìn)入青州城,下榻驛館。 齊岷因要查一樁跟刑部相關(guān)的貪污案,入房后,叫來辛益交代事務(wù)。 辛益自是領(lǐng)命,后又匯報(bào)王府家眷的入住情況,問齊岷是否要聯(lián)絡(luò)青州知府,幫忙把那一批奴仆先行押送回京。 齊岷點(diǎn)頭,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一倒,發(fā)現(xiàn)倒出來的并非茶水,而是奶茶。 齊岷眉峰一斂。 辛益忙解釋:“哦,大門口恰巧就有家賣奶茶的鋪?zhàn)?,想著頭兒平日里愛喝,就順便置辦了一壺?!?/br> 說著咧嘴笑,卻見齊岷放下茶壺,倒出來的那半杯也沒動。 “換茶水?!?/br> “嗯?” 辛益看清齊岷冷冰冰的臉,心頭一沉。 ——什么情況? 辛益不敢貿(mào)然問,按捺住疑惑,拿起茶壺先走,及至門口,又聽得齊岷道:“等會兒?!?/br> 辛益回頭。 “查一下虞氏?!?/br> 虞氏? 辛益一愣后,反應(yīng)過來:“王妃有問題?” “有沒有,查了便知?!?/br> 齊岷語氣很淡,這樣更讓辛益猜不透,想著這兩日齊岷影形不離地護(hù)送在虞歡車外,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便不再問,頷首走了。 齊岷在桌前坐下,目光轉(zhuǎn)回來,看見桌上的茶杯。 辛益忘了拿茶杯走,先前倒的那半杯奶茶還在。 齊岷拿起來,晃了晃杯里醇香的奶茶,想起虞歡今日的挑逗,眼神昏昧。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被女人撩撥過,可是像這樣囂張、乖戾的,虞歡是頭一個。 都是要住金屋的女人了,撩撥他,圖什么? 齊岷越想眼神越冷,看著杯里的半杯奶茶,眼前再次浮現(xiàn)起虞歡那張笑靨深深的臉。 不知為何,齊岷對那一對梨渦的印象異樣深刻。 喉里驀然有些癢,齊岷手一抬,一口飲盡那半杯奶茶。 * 辛益回來的時候,手里除一壺新沏的茶水外,還有一封來自知州賀云枱的請柬。 齊岷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員,又是圣上親自提拔的親信,青州知州賀云枱從獲悉他要來青州辦案的那天起,便開始籌備這場接風(fēng)宴。 押送王府奴仆一事要勞煩青州知府,查案更需要賀云枱的配合,齊岷自然不會缺席這場宴會。 一盞茶后,齊岷、辛益二人從院中出來,走過回廊,朝前廳方向行去時,忽然聽到墻垣那頭傳來悲慟的哭訴聲。 齊岷收住腳步,辛益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眼,眉頭微蹙:“頭兒,是王妃的住處。” 驛館不大,那哭訴聲隔著一座矮墻傳來,齊岷展眼,便可見墻后的房屋門扉大開。 哭聲來自于一位年輕女子,然而這個聲音既非虞歡,也不是虞歡的貼身侍女春白。 辛益想起扣押在驛館里的另一批人,心頭“突”的一跳。 * 日影西移,窗前的案幾上落著參差不齊的樹影,虞歡伸手打開妝奩,漫不經(jīng)心地挑選著一會兒要戴的首飾。 身側(cè)是侍妾周氏撕心裂肺的哭聲。 “……從離開客棧那天起,盛兒就開始不對,先是夜夜哭鬧,后來便開始渾身發(fā)熱,飯吃不下,覺睡不成,到今天,整個人已經(jīng)燒得炭火一樣,眼睛都睜不開了!……” 往后便是聲淚俱下的央求。 “王妃,妾身求求您,救一救盛兒吧!盛兒是王爺唯一的血脈了,您不能坐視不管!往后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再這樣拖下去,盛兒就活不成了!……” 虞歡不應(yīng),春白為難道:“王妃跟姨娘一樣,都是戴罪之身,自己都難保全,又能怎樣相救呢?” 錦衣衛(wèi)沒有對外明言過虞歡不用替燕王受過,春白不想讓府里的內(nèi)眷知道這一點(diǎn)。 圣上特赦虞歡,是因?qū)τ輾g存有舊情,可燕王庶子是什么人?那乃是燕王唯一的子嗣,圣上殺都來不及,怎可能允許虞歡相救? 周氏在這節(jié)骨眼上把盛兒塞過來,明顯就是讓虞歡難做了。 這一次,春白沒辦法同周氏共情。 周氏哭腫的雙目里閃過一絲怨懟,虞歡現(xiàn)在是怎樣的處境,府里人都看得清楚。吃、穿、住、行,哪一樣不是區(qū)別于眾人的特殊待遇?這兩日,連指揮使都親自去她車外護(hù)送了,誰還會相信她是戴罪之身? 當(dāng)誰不知道她跟圣上的那點(diǎn)破事? 周氏深吸一氣,咽下不忿,噙著淚求:“王妃畢竟是王爺?shù)恼?,錦衣衛(wèi)不敢拿王妃怎樣。如果……王妃愿意認(rèn)盛兒做兒子,接盛兒到身邊來養(yǎng),那自然便可保住盛兒了!” 春白震驚:“這……” 周氏“咚”一聲磕頭:“妾身發(fā)誓,只要王妃愿意認(rèn)下盛兒,妾身愿即刻自盡,從今往后,盛兒只有王妃一位母親!妾身來世必做牛做馬,報(bào)答王妃今日的恩情!” 屋內(nèi)陷入沉默,守在門外的林十二聽得這一句,唏噓不已。周氏也是個難得的佳人,否則他不至于心軟,答應(yīng)領(lǐng)她來見虞歡一面,就是不知道尊貴又美麗的王妃大人會怎樣抉擇? 這種時候認(rèn)下燕王庶子,那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啊。 正想著,忽聽得里面?zhèn)鱽碛輾g淡漠的聲音。 “做我的兒子,就可以不死嗎?” 妝奩里發(fā)出金玉相撞的泠泠聲響,虞歡取出一支紅翡翠滴珠鳳頭金步搖,摩挲在指間。 “反正入京便是死罪,早死晚死,病死砍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春白呼吸一緊,周氏一震后,緩緩抬起頭,額心破皮,眼神充斥著悲恨:“可王妃至少能保住盛兒今日不死!” 虞歡終于看她一眼。 “我不想保?!?/br> “你——” 周氏雙手狠狠攥住,滿腹不甘:“王妃,那是王爺唯一的血脈!” 虞歡斂眸,對鏡插上步搖,漫聲:“那你去求他來保啊?!?/br> “虞歡!”周氏忍無可忍,牙關(guān)緊咬,“你怎能如此狠心?!” “周姨娘!”春白呵斥。 周氏昂然:“王爺為何謀反,你心知肚明!為了你,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又不惜在事發(fā)以后飲毒自盡!而你,連他最后一點(diǎn)血脈都不愿保全!虞歡,你簡直人面蛇心,歹毒至極!” 虞歡的臉色沉下來。 周氏仍在破口大罵,什么“煞星”,什么“賤婦”,一聲比一聲刻毒。林十二畢竟是違反了規(guī)矩的,哪敢讓周氏如此放肆?聽著周氏的滿口穢語,一時又悔又氣,忙進(jìn)來強(qiáng)行把人帶走。 便在轉(zhuǎn)身出門的時候,一抹陰影壓入屋內(nèi),林十二抬頭,臉色驟白。 “頭、頭兒……” 暮色沉沉,齊岷背光而立,高大身形似一座巍峨的山,壓得屋里光線一暗。 辛益跟在后頭,朝地上的周氏一擺下巴,問林十二:“這誰?” 林十二被抓現(xiàn)行,心知大禍臨頭,后背瑟瑟發(fā)涼。 “燕……燕王侍妾,周氏?!?/br> “為何會在這里?” “周氏說,燕王庶子患上重病,懇請見王妃一面,屬下一時不忍,所以……” “燕王庶子患病,為何要見王妃?”辛益打斷林十二的辯解,聲音明顯變冷,“王妃是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