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fēng)情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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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歡用棉布包著茶壺耳,倒?jié)M一杯奶茶,見齊岷走來,寒暄道:“剛出爐的蘭雪奶茶,玉液珠膠,雪腴霜膩,指揮使要來一杯嗎?” 齊岷看那乳白的奶茶一眼,不答反問:“王妃的侍女呢?” “屋里?!庇輾g把那杯茶往齊岷面前一放,“昨晚受傷了,躺下去便沒再起來,可能快不行了吧?!?/br> 齊岷忍不住又看虞歡一眼。 天沒亮全,大堂里陰陰的,虞歡戴著面紗,微垂的一雙妙目映著爐里的火光,看著頗有些狠辣。 知道她乖張,可沒想到連自己的貼身侍女都咒,這樣毒的一張嘴,也算是個(gè)罕物了。 “指揮使知道那絡(luò)腮胡有問題?”虞歡接著給自己倒茶,“我是說,昨天進(jìn)客棧的時(shí)候?!?/br> 齊岷本來打算走了,聽她問起這件事,便收住腳,淡淡“嗯”一聲。 虞歡忽然很滿意地一笑。 齊岷沒看明白這個(gè)笑的意思。 虞歡捧起茶盞,放在面紗外:“辛千戶昨天拿給我的那條舌頭是從哪里來的?” “庖廚。” “后來去哪兒了?” “吃了。” 虞歡挑起目光,蓄著笑:“你吃的?” 齊岷看著她,心知說是,她必然笑得更囂張;可如果說不是,她知曉真相后,便又會(huì)有理由來找他的茬了。 齊岷拿起桌上那杯奶茶。 虞歡看著他飲盡,彎眸,知道這算是默認(rèn)了。 原來他是這樣的口味啊。 “半個(gè)時(shí)辰后啟程,王妃可以準(zhǔn)備了?!饼R岷放下茶盞,走前評(píng)價(jià),“茶煮焦了?!?/br> “?” 虞歡不信,揭開面紗抿一口茶,果然,奶香全無,一股澀味蔓延舌端。 爐里炭火嗶啵有聲,虞歡看一眼后,后知后覺火太大了,煩悶地丟開茶盞。 * 辰時(shí),眾人會(huì)合完畢,車隊(duì)向著下一座城前行。 燕地地廣人稀,郊外視野開闊,夏風(fēng)吹在臉頰上,透著干燥的泥土香氣。 春白因?yàn)槠鸬帽扔輾g還晚,很是不安地蜷縮在車廂角落,一會(huì)兒?jiǎn)栍輾g要不要吃些糕點(diǎn),一會(huì)兒又強(qiáng)撐著傷痛,想要給虞歡倒一杯茶水。 虞歡嘆氣:“你能不能安靜一點(diǎn)?” 春白一震。 虞歡道:“從現(xiàn)在起,你開始睡覺。我不喊醒你,你便不能起來,聽見沒有?” 春白怔忪后,反應(yīng)過來虞歡這是變著花樣要自己多休養(yǎng),感動(dòng)得眼圈一紅。 虞歡拿走她手里的茶壺,下令道:“睡?!?/br> 春白應(yīng)是,就著茵褥側(cè)躺下來,向虞歡感激一笑:“王妃,奴婢并不困,就閉著眼睛躺一會(huì)兒,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一聲?!?/br> 虞歡不做聲,轉(zhuǎn)開臉看朝車外,赤日炎炎,辛益騎著馬護(hù)送在車外,本就黝黑的臉龐被太陽毒曬著,都快成一顆烤糊的地瓜了。 虞歡很快移開視線,想了想后,伸手敲窗。 辛益看過來。 “叫指揮使來一趟?!?/br> 虞歡這次不問人在何處了,徑直喊人過來。辛益尷尬:“頭……大人在后面處理要?jiǎng)?wù),恐怕暫時(shí)沒空?!?/br> 虞歡眉微顰,明顯有些不滿。 辛益琢磨著該怎么應(yīng)付。 虞歡忽然開口:“那你來一趟。” 辛益一愣:我來一趟?我不是在這兒? 虞歡看一眼躺在茵褥上的春白,略一思忖后,轉(zhuǎn)頭往外:“進(jìn)來。” 炎日中天,齊岷從車隊(duì)后方策馬上來,忽見辛益翻身下馬,身形矯捷地上了虞歡的馬車。 作者有話說: 指揮使:? 第八章 ◎“齊某不善言辭?!薄?/br> 車聲轔轔,斑駁光影在車廂里晃動(dòng),春白閉著眼睛,聽見虞歡在問:“你跟指揮使很熟?” 車廂里靜默少頃,傳來辛益的聲音:“算……是?!?/br> “認(rèn)識(shí)有多久了?” “卑職是跟大人一塊進(jìn)錦衣衛(wèi)的,算起來,有快五年了?!?/br> 虞歡算了算,感慨:“他是二十一歲做錦衣衛(wèi)的啊。” 辛益抬眼:王妃怎會(huì)對(duì)頭兒的年齡這么清楚? 虞歡目光仍在窗外:“聽說他以前是罪囚?” 辛益眼皮微跳,果然,虞歡接下來問的全是齊岷以前的私事。 辛益不由警覺:“王妃……問這些做什么?” 虞歡轉(zhuǎn)過頭來,美目清凌,眸底有笑:“聊聊?!?/br> 又問:“不合適么?” 辛益啞然,再次偷瞄虞歡一眼,確信她眼底的微笑并不誠懇。 聯(lián)想齊岷先后冒犯過她,辛益很快產(chǎn)生一種不祥的猜測(cè),沉吟少頃后,斟酌道:“大人祖籍奉天府,祖父乃是先帝冊(cè)封的長興侯,父親齊宣在朝為官,一直官至正二品太子少師。文泰十三年,太子貪污事發(fā),齊老大人因教養(yǎng)失職獲罪,不久又被政敵網(wǎng)羅罪名,一并狀告御前。先帝盛怒之下,廢了太子,并降罪齊家,大人是以成了戴罪之身?!?/br> 虞歡微微揚(yáng)眉:“這么說起來,他以前倒是個(gè)貴公子了?” 辛益說這些,就是想抬高齊岷身份,暗示虞歡齊岷以前雖然是罪囚,但出身并不低賤。并且,這一樁舊案,齊岷早就替家里平反了。 “齊氏一直是大周望族,何況侯府世代簪纓,大人的門第,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虞歡垂眸,神色不辨。 “出事那年,他多大?” “十二歲?!?/br> 十二歲…… 虞歡在心里默念著,想象起十二歲的齊岷在家門坍塌后茫然無助的樣子。 十二歲的貴公子啊,那已經(jīng)開始曉事了,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他有哭過嗎? 虞歡想起齊岷右眼眼尾處的那一顆淚痣,眸底多了一抹深意。 “那,他是幾歲開始認(rèn)馮敬忠做干爹的呢?” 辛益臉一黑。 世人皆知,齊岷是靠著攀附原東廠提督馮敬忠發(fā)跡的,今日能坐上這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子,憑的也是馮敬忠的那一顆人頭。 堂堂齊氏后人要靠著賣身投靠、助紂為虐的手段上位,就算后來功成名立,說出去也仍是一樁恥辱。 虞歡的這一問,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大人跟馮敬忠的事,卑職并不清楚。不過……”辛益絞盡腦汁后,訕笑,“大人扳倒東廠,一直是授圣上之意?;蛟S,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呢?!?/br> 虞歡眼眸微動(dòng)。 辛益在那兒笑,兩排雪亮的白牙襯得臉更黑,自認(rèn)為替齊岷周旋得極妙,虞歡如果是聰明人,就應(yīng)該知道不能再拿齊岷的過往說事兒。 “辛千戶的意思是,指揮使跟圣上的關(guān)系匪淺?”虞歡淡聲。 辛益接著打太極:“圣上親自提拔大人做指揮使,想必是極信任的?!?/br> 虞歡“哦”一聲,以手支頤:“這么說來,我要想在圣上那里求來恩典,還得先跟指揮使攀些交情了?!?/br> 辛益一怔后,忙說道:“王妃若愿跟大人冰釋前嫌,那自然是極好的。” 虞歡笑而不語,在心里琢磨著“冰釋前嫌”這四個(gè)字。 辛益接著道:“那天夜里入府,府中侍妾飲下毒酒為燕王殉情,大人著實(shí)是害怕王妃也想不開,所以貿(mào)然出手。傷及王妃,并非本意,還望王妃能不計(jì)前嫌?!?/br> 至于拿豬舌頭來誆騙一事,頭兒昨晚算是彌補(bǔ)了,應(yīng)該就不必自己再解釋了。 辛益說完,看虞歡的反應(yīng)。 虞歡說:“可以?!?/br> 辛益一笑。 虞歡看回他,微笑道:“那我下次找他攀交情的時(shí)候,辛千戶可不要袖手旁觀啊。” 辛益不疑有他,一口應(yīng)下。 * 正午,車隊(duì)在楊樹林外的一家茶鋪前停下來休整。 日頭有些毒,辛益頂著一頭熱汗走進(jìn)茶鋪,拎起茶壺就是兩大海碗,解渴后,看見齊岷從外頭進(jìn)來。 齊岷人也被太陽曬著,可是臉上并沒有黏膩的汗水,整個(gè)人清爽又威嚴(yán)。 辛益腹誹:莫不是人冷了,汗都不稀罕光顧? 正想著,便見齊岷在茶棚底下最靠外的一張方桌前坐了,辛益示意茶博士給齊岷看茶,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