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fēng)情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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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多?” “不不不是……”辛益心知說多的結(jié)果必然是半日都沒有,忍痛感謝,“一日挺好,謝謝頭兒了?!?/br> 齊岷不說什么,開門走了。 * 夏日陽光透過樹蔭漫射進來,虛空里浮沉著微塵,丫鬟們在屋里忙前忙后,收拾著進京需要的行李。 虞歡坐在鏡臺前,聽大家議論那沒長眼睛的齊岷。 “聽說這齊大人原本是罪囚出身,后來認了原東廠提督馮敬忠做義父,便靠著關(guān)系進了錦衣衛(wèi)。因有東廠在后頭打點,官路那叫一個順,不到兩年,就從從七品的小旗做到了鎮(zhèn)撫司。大理寺、六部、五軍都督府……凡是哪里有東廠看不順眼的人,只要他馮敬忠動動眼睛,齊大人便會替他解決,那一把繡春刀上,不知沾了多少朝臣的血。時人私下都議論,錦衣衛(wèi)的北鎮(zhèn)撫司就是東廠的分舵,這齊大人呢,便是馮敬忠的走狗??珊髞砟悴略趺粗??” 銅鏡里,美人面上印著一條丑陋的血痕,虞歡微微偏臉,聽見丫鬟說:“齊大人私下得知萬歲爺早想鏟除馮敬忠,為了上位,竟然掉過頭來反殺馮敬忠,靠著北鎮(zhèn)撫司的力量拔了東廠的根基。如今這指揮使的位置,可就是他用馮敬忠的人頭換來的!” “嘖嘖,雖說那馮敬忠死有余辜,可畢竟是有恩于齊大人的義父,他說殺便殺,竟也下得了手?” “噯,他一個罪囚,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做上正三品的指揮使,可見心腸有多狠。不然,怎會連錦衣衛(wèi)里的人都稱他是個六親不認的閻王?” 閻王? 虞歡內(nèi)心一聲嘲笑。 落地罩外傳來開官皮箱的聲響,卻半晌不聞關(guān)于齊岷的后續(xù),虞歡不滿:才剛罵上,怎么不說了? 正想著,忽聽得身后眾人惶然道:“齊……齊大人!” 虞歡定睛,銅鏡里映出一人簌動的飛魚服,衣擺底下是皂黑的官靴。 哦,原來是閻王來了。 窗外夏日正濃,屋里焚有淡淡熏香,齊岷走進內(nèi)室,目光在銅鏡里與虞歡相觸。 虞歡坦然迎著,一動不動。 齊岷想起來,昨晚也是這樣,他走上來,在鏡中與她四目交接,她眼神冷漠又平靜。 能這樣跟他對視的人不多,女人里更無,虞歡算是頭一個。 齊岷斂眸,走至鏡臺前,先拱手一禮。 虞歡沒做聲。 齊岷禮畢,把手里裝有祛疤傷藥的一個淡綠瓷瓶放在鏡臺上。 “太醫(yī)院的玉肌膏,對皮外傷有奇效,王妃每日早晚涂抹,最多五日便可痊愈?!饼R岷目光在虞歡臉上略過,“不會留疤?!?/br> “是嗎?” 虞歡看著鏡中的自己,伸手撫上左側(cè)臉頰,血痕已結(jié)痂,虞歡染著丹寇的指甲從上面緩緩擦過,突然用力一摳。 齊岷抓住虞歡手腕。 “王妃?!” 春白又在后面大吃一驚。 齊岷瞪著虞歡,眼神幾乎是在一瞬間從淡漠變陰鷙,目光狠戾似豺狼。 虞歡看著銅鏡,心里蔓延開報復(fù)的痛快感,正想笑,忽然注意到什么,仰起頭來。 齊岷的臉近在咫尺,蜜色的皮膚,挺拔的鼻梁,卷翹的睫毛底下是一雙銳利的丹鳳眼。 虞歡看向他右眼眼尾,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長著一顆淚痣。 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靠反殺義父上位的閻王,竟然長了一顆淚痣? 虞歡大為意外,噗嗤笑了。 齊岷斂眉。 虞歡笑靨深深,嬌聲道:“指揮使,很愛哭嗎?” 作者有話說: 撩指揮使大人的旅程開始了(嘿嘿嘿)。 — ps:昨天有小可愛說對了,這本就是男主跟皇帝搶女人的故事,但不會大虐,基本還是甜的,畢竟鍵盤在我手里,我想讓指揮使大人做男主,皇帝又算什么呢?(狗頭) — 感謝在2022-01-29 00:00:00~2022-06-02 0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讀者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復(fù)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uheryija宜家、div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麻辣貓貓頭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章 ◎“有問題嗎?”◎ 虞歡笑起來時有一對很精致的梨渦,齊岷盡收眼底,目光更冷。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調(diào)侃他眼尾的那一顆痣,卻是第一次有人調(diào)侃得如此乖張,放肆。 齊岷眼神沉厲,松開虞歡后,漠聲:“看好王妃,如有損傷,取爾等性命。” 春白等人一個戰(zhàn)栗,顫聲應(yīng)是。 虞歡冷笑,知道這句警告不止是說給旁人聽的,也是說給她聽的。 呵,當(dāng)她稀罕旁人的命么? 齊岷走后,春白等人心有余悸,趕上前來看虞歡如何。 春白握起虞歡手腕,一眼看到齊岷留在上面的指痕印,痛心道:“哎呀,王妃的手!……” 虞歡看過來,目光停在那一截紅痕駭人的皓腕上,眉間籠上陰翳。 齊岷手勁真大,像恨不得折斷她。 春白放下虞歡的衣袖,又檢查虞歡臉頰,幸而齊岷阻止及時,臉上血痂并沒有被摳破。 春白松一口氣,拿起鏡臺上的玉肌膏,勸道:“王妃這又是何苦?萬歲爺?shù)肽钆f情,派齊大人接您入京,顯然是赦免之意。您要是想不開,自毀容貌,日后還如何籠絡(luò)圣心?” “就是啊,以后的日子還長,王妃可千萬要愛惜好自己!” 身后有丫鬟跟著勸慰,或是言圣上對虞歡情深,現(xiàn)今處境,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或是替齊岷開脫,稱昨夜傷人之舉實乃誤會。 虞歡眼里漸漸無光,打斷道:“我要喝酒。” 春白正給虞歡臉頰擦藥,聽后制止:“王妃臉上還有傷在,怎能飲酒?” “那就取茶來?!?/br> 春白微笑,朝丫鬟道:“快,去取王妃的奶茶來?!?/br> * 后宅有一處碧波浟湙的湖泊,湖岸古槐環(huán)繞,微風(fēng)拂面,乃是闔府最適合乘涼的去處。 虞歡坐在水榭里喝奶茶,從下午一直喝至傍晚。 春白等人伺候在水榭里,外面則是看守著她們的錦衣衛(wèi),整座王府都已被圍,除虞歡外,還有十余名燕王家眷、上百名王府奴仆被扣押,等待明日返京候?qū)彙?/br> 虞歡枕著手臂靠在美人靠欄桿上,暮風(fēng)吹拂,薄紗廣袖被掀開,虞歡又看到了手腕上留著的淤痕。 虞歡伸手,緩緩撫摸上去。 上次這里留有指痕印,還是被燕王強按著在床上做的那一次,她不喜歡被他碰,他便來硬的,用各式各樣的狠招來折磨人,那種感覺,可真是惡心透了。 人前的燕王明明文質(zhì)彬彬,溫潤如玉,為何在人后會是那樣的呢? 或者說,為何他要撕下那張溫柔的面皮,用那樣陰鷙、冷酷的臉孔來對待她呢? 虞歡想,大概是因為他想要從她這里獲得愛,可是她偏巧對他沒有愛吧。 很多年前,燕王與圣上為爭奪她手足反目,險些在金陵城里大打出手,坊間一時盛傳著關(guān)于她的禍水話本,爭論著她最后會“花落誰家”。 她從春白口里聽得這些傳言后,感到新奇又可笑,那明明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為何世人偏要圍著她來嚼舌根? 又為何就認定,她一定要選擇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那時候,她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誰都不選,可以繼續(xù)等一個自己傾慕的人出現(xiàn)。后來,父親做主,收下了燕王的聘禮,要她在次年春天嫁去燕地。 她對父親說:我不愛他。 父親說: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愛不愛,不重要。 成婚那天夜里,燕王掀開她的紅蓋頭,用滿足的微笑告訴她,謝謝她最終選擇他。 虞歡心想:我并沒有選擇你,我并沒有選擇命運的權(quán)利。 虞歡大概是一個很不擅長做戲的人,很快,燕王便發(fā)現(xiàn)他被“騙”了。 燕王很奇怪,他發(fā)現(xiàn)虞歡不愛他,便認定虞歡愛著圣上,愛那個他自以為贏過的皇兄。于是他開始妒恨,開始后悔,開始發(fā)狂,開始折磨她。 他酗酒,喝醉以后在風(fēng)月樓里睡了歌姬,后來又納了侍妾,縱容侍妾來她面前耀武揚威。 他還在一次醉后沖進她房里,再喊來新納的美人,當(dāng)著她的面行房。 她蜷縮在床柱后,麻木地“看”完那一幕,天亮后,他醒酒,疲倦地揉揉眉心,上前來抱她。 他說:歡歡,我只是希望你愛我。 他總是對她說愛,可是愛究竟是什么呢? 是甜蜜的歡愉,還是令人瘋魔的痛楚? 虞歡不懂。她想,或許燕王是懂的,圣上也是懂的。愛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滋味,他們都品嘗過。 唯獨她沒有罷了。 她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去愛任何一個人,哪怕愛的結(jié)果跟燕王一樣,是死亡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