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情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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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如注,有人從屋外匆匆跑來,用一種近乎天崩地裂般的悲慟聲音向眾人哭訴,燕王薨了。 錦衣衛(wèi)已包抄整座王府,正在收押王府里的家眷、奴仆,前面的楓丹堂、棲云堂都已被抄,下一處便是這里了。 屋里眾人聞言,聲淚俱下,侍女春白惶然地沖進內室,悲聲道:“王妃,王爺薨了!” 落地罩后,虞歡坐在鏡臺前描眉,一襲碧霞云紋聯珠對襟羽紗紅裳,耳綴玉珠,頭戴花冠,銅鏡映出她昳麗冠絕的臉。 聽見春白的哭聲,虞歡淡淡道:“出去哭吧。” 春白哽咽:“王妃,王爺的罪名是謀反,一旦被錦衣衛(wèi)的人抓住,您豈不就……” 虞歡微微前傾,對著銅鏡里的影像耐心地描完自己的羽玉眉。羽玉眉烏黑、纖細,底下是一雙秋波明媚、顧盼生情的桃花眼。 虞歡自賞著,滿意地一笑,笑靨上的梨渦俏皮又溫柔。 “早知事會如此,王妃當年就不該答應燕王的求娶,他看似深情,娶您回來,卻根本不加珍惜,如今還要害您背負這謀反大罪……” 春白想起這些年來虞歡的處境,既悲且痛。世人都道昔日燕王為與圣上爭奪美人,不惜手足反目,卻不知燕王那癡情的面孔底下,藏著一顆何等殘酷、陰鷙的心。 春白越想越心痛,垂淚控訴,聲聲揪心。 虞歡放下石黛,心想:可真吵啊。 屋外傳來驚叫聲,春白“啊”一聲,心知是錦衣衛(wèi)殺來,臉一瞬間發(fā)白,喊道:“王妃!” 虞歡慢條斯理地打開胭脂盒,開始挑選唇脂的顏色。 胭脂紙厚厚一摞,她一張張地挑選過去,最后選中一張色澤最艷的。 錦衣衛(wèi)已闖入主屋,有人在落地罩外揚聲:“頭兒,就是這兒!” 虞歡挑眸,看著鏡中的自己,拿起胭脂紙抿向唇間。 便在此刻,一股陰風突然從斜后方疾掠而來,“噗”一聲后,虞歡手里的胭脂紙應聲而破,臉頰一辣。 春白在身后倒抽一口冷氣。 虞歡顰眉,看看射在鏡臺上的一支木簪,再看回鏡中。 鏡中美人風華絕倫,那白玉無瑕的臉頰上,緩緩破開了一條半指長的血痕。 虞歡:“?” 作者有話說: 開新坑啦,這次又是一個糙漢文,沒啥劇情,就是撩撩男人,談談戀愛,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v= 第二章 ◎“指揮使,很愛哭嗎?”◎ 辰時,天光大亮,被血洗后的燕王府彌漫著黏膩的血腥氣。 回廊外,一群錦衣衛(wèi)聚在一塊,討論著昨天夜里打的賭。 “王妃的鏡臺在里間靠墻處,外間的正門靠窗,頭兒一進屋里,根本看不見王妃正臉,就瞧見她拿著一物朝嘴里送。你想想,前頭燕王跟侍妾剛服毒自盡,頭兒那會兒能不提防王妃尋短見?也得虧是頭兒眼疾手快,拔了侍女的木簪及時擲過去,不然哪,后果不堪設想!” “可王妃不就是擦個唇脂,沒有服毒嘛?” “你又怎知那胭脂紙上沒有涂毒?” 錦衣衛(wèi)辦案多,各式各樣的涂毒、服毒方式都見過,女人在胭脂里下毒并不稀奇。 眾人一時沉默。 林十二環(huán)胸靠在回廊欄桿上,不甘心就此承認齊岷的辦案無私,琢磨道:“你們說頭兒把木簪扔得那么急,會不會是關心則亂?” 眾人茫然。 林十二指著臉:“不然怎么會把王妃傷著?那可是臉,大周第一美人燕王妃的臉!” 在場有半數以上的人賭的是齊岷會被燕王妃“征服”,聞言附和:“有道理!” 另一半人則反駁:“有什么狗屁道理?當時情形那般急,頭兒又是站在王妃的斜后方,從那地方擲木簪子,角度有多刁鉆,你不知道?” “角度是刁鉆,那頭兒大可不瞄準胭脂紙,打中王妃手臂不也一樣?” 那人啞然。 林十二得意:“所以說,頭兒還是憐香惜玉,不舍得打疼王妃,這才冒險瞄準胭脂紙?!?/br> “什么歪理,瞄準手臂最多是疼一疼,瞄準胭脂紙卻有讓王妃毀容的可能,究竟哪一個冒險?” “嘿,你……” 林十二便欲反駁,看到前方走來的人,神色一凜。 “辛千戶?!?/br> 眾人行禮,辛益走上來,身上沾血的衣袍已換,虎眼里盛著薄怒:“誰憐香惜玉?” 林十二漲紅著臉。 辛益盯他一眼,又環(huán)視眾人,想起昨天夜里林十二纏問自己齊岷對于燕王妃畫像反應一事,大概猜出內情,臉色不由更沉。 這幫人,居然敢拿齊岷跟燕王妃來做文章,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燕王妃是誰要的女人?” 眾人一愣。 辛益嚴厲:“我問,燕王妃是誰要的女人?” 林十二看看眾人,回答:“是……萬歲爺?!?/br> “你倒是還記得?!毙烈鎻投⑺谎?,警告,“自己找死可以,別給頭兒惹火上身,燒著了,頭一個拿你祭天?!?/br> 林十二震了震,順勢一想后,背脊發(fā)涼。 是了,燕王妃乃圣上舊愛,如果跟齊岷扯上關系,那豈不是要令圣上對齊岷心生嫌隙?! 林十二羞愧:“千戶恕罪,是我愚蠢,日后定不敢再提了!” 辛益板著臉,目光掃過眾人,看這幫人面有愧色,應該不敢再犯,這才走了。 * 齊岷暫居于前院廂房,辛益在外敲門,得令后,推開門走進房中。 屋里窗明幾凈,齊岷衣冠齊整,正坐在靠窗的坐榻上擦刀,俊臉被日光曬著。 坦白說,齊岷的長相并不陰狠,反而很是俊朗,只是那雙丹鳳眼的神光太銳利,所以常給為人狠戾冷酷的錯覺。 上前后,辛益把一瓶傷藥從懷里拿出來,放在案上:“頭兒,傷藥?!?/br> 齊岷眉目不動:“送止心苑?!?/br> 辛益抿唇。 昨天夜里,燕王在聞汀齋服毒自盡,消息傳開后,整個后宅大亂,哭的哭,跑的跑,暈的暈,其中不乏要為燕王殉情的內眷。 他們走進止心苑上房時,是真的以為燕王妃要自尋短見。 齊岷的暗器向來百發(fā)百中,那會兒卻有了一點偏差,想來便是救人心切所致。 至于這“救人”的結果…… 辛益回想燕王妃那一張被劃破的臉,胸口郁結。 圣上眷戀燕王妃,無外乎是相中其美貌,如果這美貌被齊岷所毀,那圣上必然勃然大怒,責罰齊岷。 要是燕王妃仍能攏得圣寵,那齊岷往后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辛益不希望底下人無聊的打趣給齊岷惹火上身,更不希望誤傷燕王妃一事禍及齊岷,思來想去,斟酌道:“頭兒要不還是親自送過去,順便再……賠個禮?” 齊岷擦刀的動作微頓,目光挑起來。 錦衣衛(wèi)指揮使齊岷身上有兩樣東西最震懾人,一是他手里的繡春刀,二是他看人的眼神。辛益認慫,不敢再撩著眼皮,低下頭,解釋:“今日我打聽過,王妃性情乖張,并不是容易相與的人,頭兒昨晚上誤傷她的臉,不賠個禮,王妃恐怕會積怨于心?!?/br> 齊岷沒應。 辛益等了好一會兒,舔舔唇,估計這話題是談不下去了。 罷,反正那傷并算不深,擦擦傷藥,至多三五天也就痊愈了。 齊岷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至于就這樣斷送了前程。 辛益自我安慰完,伸手去拿案上的瓷瓶。 齊岷:“放下。” 辛益:“……” 一愣后,辛益啞然失笑,知道齊岷還是把自己的建議聽進了心里,放下傷藥后,聊起另一事。 “對了,頭兒,這次回京是不是要順道解決一下刑部那邊的案子?” 扳倒權宦馮敬忠后,圣上收攏皇權,大力查處jian佞,錦衣衛(wèi)此行除拿下燕王、帶走王妃外,還要處理一樁關于刑部的貪污案。 齊岷擦著刀:“嗯?!?/br> 辛益微笑:“那能不能在登州府多留兩日,我三年沒回家了,想回去看看?!?/br> 齊岷不置可否。 辛益便試著打感情牌:“蕊兒也有三年沒見你了,前陣子還在信里跟我提起你,說她女大十八變,等你見了,八成認不出來呢?!?/br> 齊岷瞄他一眼,眸底黢黑。 辛益笑,辛蕊是他堂妹,今年十八,三年前,他們前往登州辦案,齊岷跟辛蕊有過來往。那時候,辛家有意撮合齊岷和辛蕊,可惜齊岷一心打拼事業(yè),并無成家的打算。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權宦馮敬忠已除,齊岷作為圣上親手栽培起來的錦衣衛(wèi)一把手,可謂功業(yè)有成,唯一缺的,就是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了。 辛益想,或許這一趟登州之行,能幫家里了卻這一樁夙愿,屆時齊岷娶辛蕊為妻,那自己可就有一個做“妹夫”的頂頭上司了。 齊岷放下擦刀的鹿皮,收刀回鞘,拿起案上瓷瓶。 “一日?!?/br> “……”辛益唇角笑意微僵,“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