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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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梁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 “回家吧。” * 自從來了新城以后,她一直沒回榕城。 不是不想, 只是不敢。 出機場的那一刻,江聿梁抬頭看了看極厚的云層, 忽然很輕地笑了笑。 “怎么了?” 陳牧洲落后她一兩步,走到跟她并肩的地方,順著她視線的方向抬眼望去。 “沒有。” 江聿梁想了想,唇邊勾著很淡的笑意:“這邊不是日照少嗎,大部分人皮膚都挺白的, 我媽尤其白,但我就不是, 每次升學的時候,總有人以為我是外地來的?!?/br> 陳牧洲安靜垂眸望著她, 沒說話。 “哎!不過我要是中學的時候就認識你,” 江聿梁的話題轉(zhuǎn)的很快, 眼睛倏地一亮:“說不定我們那時候就認識了,不過你肯定很受歡迎!” 她得意地揚了揚眉:“就像我一樣。” 陳牧洲失笑:“你還真是不客氣。” 江聿梁聳了聳肩, 做了個鬼臉:“實話實話而已。” 她話音剛落, 司機已經(jīng)把車開了過來。 江聿梁前一晚其實沒睡好, 一直在收拾行李,在飛機上也清醒得很,到了上車才有睡意,倚著車窗很快睡著了。 陳牧洲沒坐副駕駛,坐到了后座,讓她枕到自己肩頭,動作輕柔無聲。 “陳總——” 司機從后視鏡上看了眼,剛想問什么,瞥到男人的神情,趕忙放低聲量:“去西郊那邊的別墅嗎?還是金域府?” 陳牧洲:“金域府。” 他扔下答案,接了藍牙耳返:“什么事?” 手機響了三次他才接起,聲音壓到最低。 林柏聽出來他情緒了。 但要不是真有正事,誰會沒事干在老板婚假打擾他?。?/br> 林柏清了清嗓子,同樣壓低了聲音,盡量平靜地敘述這件事:“陳董那邊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您結(jié)婚的事,好像人已經(jīng)在回國路上,這次他夫人也隨行了。” 陳牧洲嗯了一聲,音色冷淡:“就這樣?” 林柏愣了下:“……啊,對。就想跟您說,如果陳董回公司——” 陳董上次回來,就鬧得不歡而散。別說父子情了,陳牧洲連最基本的待客禮儀都懶得給他。林柏自然清楚,那邊能忍下,也是因為陳牧洲對陳家的掌控度極高,對方也沒什么辦法。 但如果這次陳董拿這件事做文章,會不會借機對陳牧洲不利,林柏也不能確定了。 陳牧洲卻直接打斷了他。 “不需要。什么都不用做,他要想鬧,就讓他去?!?/br> 說完,他直接撂了電話,沉默地垂下眼眉,壓下了些極寒的冷意。 江聿梁睡得雖熟,但還沒到目的地,突然一骨碌驚坐起,從噩夢中醒來似的:“我們要去哪?!” 從機場到市區(qū)這條路,她曾經(jīng)走過無數(shù)遍,連樹木的種類都可以復(fù)述。 上一次,是她自己走的。 從榕城到新城。 上上次,是全家人一起。 去時三人,回來卻少了一個。 她望著窗外的視線有些失神,指尖卻難以控制地微微發(fā)抖。 但很快,就被人反手握進了掌心。 “我們先回去休息,等晚上了,你想出去逛我們再一起。” 陳牧洲低聲在她耳邊道,柔和而耐心。 司機彷徨慌亂地又瞟了后視鏡一眼。 江聿梁閉了閉眼,覺得心臟仿佛被狠捏住,將她的呼吸也一并止住。 榕城的街景,天色,她不愿回想起的所有。 但等真回來了,她卻發(fā)現(xiàn),所有細節(jié)早已刻入了骨髓,只需要稍勾一勾,它便全從記憶里翻涌而出。 “我想……” 她開了口,卻有些沙啞,沖著駕駛座道:“王叔,能去趟三明路嗎?” 三明路在武凌區(qū),離處在新中心區(qū)的金域府還有段距離。 梁家以前的住處就在三明路248號。 “要換地址嗎——” 司機試探著問了一句,從后視鏡上望了眼,實際上也是在看陳牧洲。 陳牧洲卻一眼也沒看過來,只顧著低聲應(yīng)下她:“好,去看一看?!?/br> 三明路上都是獨棟別墅,248號在偏里的位置,一條林蔭道往里,倒數(shù)第三家。 從駛?cè)脒@條路開始,江聿梁就一直望著車窗外,看得出神。 車一停穩(wěn),她飛快地開了車門下車。 江聿梁知道,以梁銘躲避慣了的個性,肯定會賣掉這里。 但她還是想看一眼。 果然,看上去就知道是沒人住的。 榕城本來就不大,梁家出了什么意外,很多人也都清楚。愿意買這類房產(chǎn)的買家,通常也很在意風水、氣運之類的。 掛了牌賣不出去也很正常,她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面上也維持得很好。 鐵門已經(jīng)上了鎖,前面的庭院從欄桿處一眼就能望見。 江聿梁卻蹙了蹙眉,眉心有極淡的疑惑一閃而過。 沒人打理的話,雜草野蠻生長也能把這里淹了,可草地和院中的樹,卻都是打理過的樣子。 江聿梁下意識回頭尋他,陳牧洲站在她身后,目光淡靜地落在她身上。 “這——” 她難得有些無措,頭一次為自己可能猜錯而慶幸:“是不是他沒有……沒有賣呢?!?/br> 江聿梁咬著下唇,很快又自嘲似的笑了笑:“之前不會,等缺錢了肯定要出——” “想保留回憶?!?/br> 陳牧洲站在原地,聲音輕的像要隨風而起。 江聿梁目光有些失神,半晌,才輕‘嗯’一聲。 “可能吧?!?/br> 陳牧洲的視線越過她肩頭,從前院一掃而過,很快又回到她身上。 他邁開步子走近她。 “不是可能。” 陳牧洲說。 “他肯定會留在手里的,這里有跟你有關(guān)的回憶,江聿梁?!?/br> 他的聲音風輕云淡,等叫到她名字時,尾音落的重了一些。 “應(yīng)該不會有人舍得丟掉這個。” 江聿梁聽懂了。 懂是能懂,卻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她愣了好幾秒,忽然被自己嗆著了。 “你……咳——” 她咳得滿臉通紅,哭笑不得:“什么啊,這理由——” 等平復(fù)了一點,江聿梁才忍著唇邊笑意問他:“跟我有關(guān)的回憶又怎么了?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必備秘鑰嗎?” 陳牧洲眉頭微挑,眉眼被云層漏下的日光照得很柔和。 “好吧,那我考考你?!?/br> 江聿梁轉(zhuǎn)身,沿著林蔭道的邊沿走著,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平衡,語氣輕快:“我們最早見面是什么時候?” 陳牧洲步伐隨著她走,聽到問題后輕笑了聲。 “怎么,覺得簡單???” 江聿梁得意洋洋地揚眉。 陳牧洲側(cè)頭,凝視了她幾秒,唇角懶然一彎:“反正,不是下雨天。” 江聿梁剛想說答對了一半,不是醫(yī)院那天,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就是在下雨天,便豎起右手食指搖了搖:“錯?!?/br> 陳牧洲突然停下,抬頭看了眼云際:“那就是,很好的一天?!?/br> 江聿梁聽著耳熟,一想,這不就是她自己說過的嗎,頓時莞爾:“你這人,喜歡照抄答案???” 散步是件很神奇的事。跟合適的人一起走,時間會不知不覺地流淌過去。 本來看陽光初露端倪,想著走一段就折返,可一不留神,都快到河邊了,再走一走,穿過橋就到她中學附近了,那邊有很熱鬧的市場。 江聿梁心情恢復(fù)了,就忍不住想帶他好好參觀榕城,恨不得把最精髓的東西都捧給他仔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