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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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梁一頭霧水。如果是別人,她都要懷疑這是反諷了,但林特助也不是這種人啊。 她去隔壁便利店買了包餅干,紅酒巧克力味的,站在路邊頂著大太陽吃了三包。 估計還有十來分鐘才能到,江聿梁正考慮著去室內(nèi)一會兒,就聽見不遠(yuǎn)處隱約的發(fā)動機(jī)轟鳴聲。 江聿梁隨意抬頭看了眼,一輛貼地飛馳的啞光黑柯尼塞格gemera。 這哪是車在地上飛啊,這是錢在飛。 也不知道哪家公子哥錢燒的難受,非要出來sao包地晃一圈。 她腹誹到一半,黑色轎跑已經(jīng)甩停在面前。 江聿梁頭上緩緩飛過一排感嘆號:…… 不會吧。 她僵硬地看了眼手機(jī)時間。 還不到半小時。 車窗降下來,打破她心存僥幸的幻想。 陳牧洲問得很平靜。 “相完了嗎?上車。” 江聿梁干笑了兩聲,在周圍路人行的注目禮下,飛快鉆進(jìn)了副駕。 gemera其實是四門轎跑,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她就算想坐后座,借她兩個膽子也不敢這時候摸老虎逆鱗。 “我——” 江聿梁系好安全帶,嘗試開口的第一秒,車已經(jīng)飛出去,后座力差點沒顛暈她。 ……怎么這么急的啊! 不過陳牧洲耐心沒那么好,雖然一路上都不發(fā)一言,但沒幾分鐘,就停到了附近一處冷清的地上停車場。 熄火的瞬間,江聿梁飛速解開安全帶湊了過去。 在陳牧洲轉(zhuǎn)頭那一秒,就見人手心合十抵在鼻尖,小貓一樣眨巴著眼睛,既誠懇又可憐:“我認(rèn)錯!今天這個絕對、真的!是意外!不是我本意啊,我的心里只有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寫三千字檢討,一個重復(fù)的詞都沒有,我保證!” 江聿梁也算是豁出去了。 長到這么大,她挨打是家常便飯,求饒是絕對不可能的。 撒嬌?壓根不在字典里。 她的座右銘是天降猛女,絕不認(rèn)輸。 誰能想到有一天也能淪落至此。 陳牧洲陷入靜默,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她鼻尖幾乎要貼住自己。 他身子往后,拉出了距離,溫聲道。 “你錯了?” 江聿梁點頭如撥浪鼓:“錯了錯了!” 陳牧洲顯出一副愿聞其詳?shù)暮媚托膩恚骸笆菃幔垮e哪了?” 江聿梁認(rèn)真回想,仔細(xì)回答:“我不該瞎幫忙,不該留這么久,這是一個非常顯著的——” 陳牧洲忽然叫了聲她的名字:“江聿梁。” 江聿梁一愣。 她認(rèn)識他以來,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輕到像漂浮、又莫名帶著無限重量的語氣叫她。 陳牧洲甚至沒看她。 車窗漏了一條縫,刺目耀眼的光線灑進(jìn)來,照在男人睫羽上,像大洋彼岸的微扇的蝶翅,無意間撲出一場風(fēng)暴。 他輕聲道。 “所有事都有余地。一條路走不通,還可以換條路走?!?/br> “有的時候會走到死路上。但等一等,也會有生機(jī)。就算是要一個人消失,解法也很多,結(jié)果看上去一樣,設(shè)想的不同過程,可能會有上萬種?!?/br> 陳牧洲垂下眼目,解開袖扣,往上挽了挽。 “對我來說,只有一件事沒有?!?/br> 他轉(zhuǎn)頭,望進(jìn)江聿梁眼里,目光沉然,薄唇忽然微微上翹,放輕聲音,一字一句。 “除非我死了。” 陳牧洲的眼睛很漂亮。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像是一顆無價的、冰冷的琥珀。 這一秒,她能看得清楚。 在最深處,翻卷著燃燒的內(nèi)焰。 陳牧洲沒再繼續(xù),但也不必繼續(xù)。 江聿梁能聽懂。 他講的已經(jīng)夠清楚。 這種表態(tài)很危險,就像一朵花開到最盛就要頹靡,光倒映出它巨大的花影來,有多繁盛就有多岌岌可危,滑在要跌落的邊緣。 他好像不是想她一樣,只想談個戀愛。 是把自己押在了命運這張無常賭桌上。 可是要換什么呢? 只是…… 換她不離場嗎? 江聿梁好一會兒沒開口。 等找到聲音后,她說:“你坐我這吧。我想帶……帶你去個地方?!?/br> 他們換了座位。 陳牧洲沒問一個字,任她一直開,開到了新城快郊外的盡頭,中間還開了很長一段路過農(nóng)田的路。 直到停下。 她停在了南明墓園門口。 熄了火,江聿梁坐在座位上,盯著前面發(fā)呆:“你知道新城有幾個風(fēng)景好的墓園嗎?四個。本來應(yīng)該落葉歸根的,但我覺得她更想跟我在一起,我又要在這待好久,那時候就把她帶過來了?!?/br> “放在這,也是我考察后的結(jié)果?!?/br> 江聿梁手指絞在一起,低頭很輕地一笑。 “其它的都好貴的?!?/br> “我每次來看她,都要在路上走很久?!?/br> 她側(cè)頭,看了眼陳牧洲,聲線低啞下去:“我以為,除了她倆,這輩子我沒人可以帶來了?!?/br> 江聿梁沉默了兩秒。 “不過,我聽說有經(jīng)商的,不會選這個方向的,不吉利,如果你介——” 她話沒說完,陳牧洲已經(jīng)開門下了車。 江聿梁帶著他,一步步走上了山。 或者說,充其量算是個小山包,之前車開過的路,已經(jīng)算是爬升了。 這里最大的優(yōu)點,是地勢的風(fēng)景十分開闊,足以俯視新城的西南角。 江聿梁選的位置在中間偏后,往里走的時候,陳牧洲忽然拉住她。 “你先去跟阿姨說話。” 陳牧洲抬手,在她發(fā)間柔和地輕撫:“我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br> 江聿梁抿唇,點了下頭:“嗯,好?!?/br> 看著她站定,陳牧洲才沿著他們上來的路折返。 走到一半,從山間小路的旁坡拐進(jìn)去。 被堵個正著的幾人面面相覷,但很快,見他只有一個人,互相之間看了一眼,為首的放心地冷笑了聲。 “勸你別多管閑事。我們要跟的也不是你。” 陳牧洲解開腕表,眼睛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 “是嗎。” “還不如來跟我。” 陳牧洲把表隨意扔到地上,輕聲笑了笑。 跟他他都懶得管。 沒人看清他的動作,只能看見戾氣與殺意被平靜包裹著,一閃而過。 山風(fēng)悠悠地吹過來,壓低了枝芽,也吹起了男人純黑襯衫的一角。 人本來就沒有完全踏入文明世界。在沿用最原始規(guī)則的地方,暴力行之有效。 陳牧洲很早就習(xí)慣了。 他在那種規(guī)則下如魚得水。就算不回陳家跟那些人斗的死去活來,應(yīng)該也能在異國活得還不錯。什么時候死全看運氣,很令人著迷的日子。 一開始想要踏回來—— 本來就是因為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躍出海面的藍(lán)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