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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收到那副畫的內(nèi)心有多甜蜜,這會兒就變得有多失落。他不只是給她一人作畫,也給別人作畫。這么看來,那副畫,也沒什么好稀罕的。 幾人坐了兩炷香時辰,便聽見外面的鑼鼓聲越來越近,想必是游龍快過來了,許多人紛紛往窗戶邊涌去。 李湛喚阮卿,快來,我們?nèi)タ纯础?/br> 阮卿點頭起身,然而她堪堪才走近李湛,便被程倩擠開了,她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臉上笑容天真爛漫,她擠到李湛身邊,兩人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熱鬧。 李湛并沒有發(fā)現(xiàn)阮卿不在身邊,他正高興的與程倩討論著游龍之事。 他笑得溫柔,程倩也笑得爛漫,兩人并肩站著,如同一對璧人,背影和諧。 阮卿站在身后,看著這一幕,竟有些恍惚起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這種感覺令她手足無措,也不知是繼續(xù)向前,還是該坐回剛才的位置。 六皇子李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微微躬身,在她耳畔低聲說道:我若是你,便遠遠離開,不會自討沒趣。 他聲音很小,但很清晰,語氣中有嘲諷和輕蔑,令阮卿窘迫又難堪。 他們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她與李湛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融入得辛苦,可盡力融入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就像個笑話。 外面的喧鬧聲漸漸遠去,阮卿兀自坐著,心朝起伏。 李湛見她臉色不好,問道:你怎的了? 阮卿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我突然覺得身子不適,想家去了。 李湛有些遺憾她這樣快就要走,可還是很關(guān)切她身體,我?guī)闳タ创蠓蛉绾? 不必,許是累著了,我回去歇息便好。 李湛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語氣低落,擔(dān)憂道: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喜歡? 阮卿搖頭,不想他再問下去,只想迫切離開這里,我是真的有些不適先走了。 她起身向眾人告辭,不再看李湛,轉(zhuǎn)身下樓。 李湛連忙跟在她身后,不知為何,此刻她身上散發(fā)出陌生疏離的氣息,讓他有些驚慌,想問她發(fā)生了何事,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阮卿腳步匆匆,走到門口時突然轉(zhuǎn)身,今日多謝世子,你不必送我,我自個兒回去。 說完,她再也不看他,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李湛腳步頓住,駐足了許久。直到她決然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悵然若失的上樓。 阮卿回到橋塘街,漫無目的走著,腦中一片混亂,她曉得自己之前沖動了,可卻不后悔。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莫名的安定下來,她想,這里才是屬于她的地方,哪怕是街邊魚攤上傳來的腥臭味,也比那上好的沉香令她的每個毛孔舒適。 人看清自己的位置,多么重要,不該強求的,便不要強求 正如六皇子所言,她應(yīng)該遠遠離開他。既然決定收回自己的心,那么,便徹底些吧。 第48章 傷情 阮卿的態(tài)度,讓李湛這幾日越想越慌,他覺得,一定是有什么事讓媳婦兒不高興了。而且這個不高興由來已久。從她之前不回信、常找理由不見他開始,他就預(yù)感到定是有事發(fā)生。 于是,他再次寫信給阮卿,可每次皆是石沉大海。 這日,他實在忍不住,下學(xué)后便去女德學(xué)院找她。 當(dāng)青衣小娘子又來叫阮卿時,阮卿便知是李湛來了,她已經(jīng)決定日后不再見他,便說道:麻煩小娘子與那人回個話,便說我有事忙,實在不得空。 李湛得到回復(fù),以為她是真的忙,等了片刻,便失落的回了府。第二日,他再次來女德學(xué)院找阮卿,可得到的回復(fù)依舊是她很忙。當(dāng)?shù)谌账僖淮蔚玫酵瑯拥幕貜?fù)時,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了,便告訴青衣小娘子,自己在這里等她,務(wù)必見到她才走。 阮卿聽得這話,沉默良久,還是堅定自己的決心,他要等那就等吧,或許過不了多久,他自己便回了。 李湛在女德學(xué)院門口的槐樹下,已經(jīng)站了許久,隨著時辰慢慢過去,心中的恐慌也越來越盛,讓他不知所錯,只想著自己今日一定要見到她,便一動不動的站著,死死的盯著門口,盼望那個身影出現(xiàn)。 一旁的陸安不忍心,勸道:世子爺,要不您上馬車等吧?這么站著累腳啊。 李湛搖頭,他知曉她一定清楚自己在門口等她,可她卻不肯出來相見。心里頭有無數(shù)委屈、難過、驚慌,似乎今日見不到她,自己的心便無處安放。 等得越久,心里越?jīng)?。直到天色擦黑,陸安再次勸?或許阮姑娘今日心情不佳,要不咱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就見到了。 李湛這才點點頭,失魂落魄的走了。 然而,次日,他還是等不到她出現(xiàn)。 李湛連續(xù)多日在女德學(xué)院門口等阮卿之事,被眾多人知曉。楊映蓉也來勸阮卿,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我見他在門外等了多日,都快成望妻石了,你不曉得,他那模樣著實有些可憐。 阮卿搖頭,阿蓉,我與他不合適,強求不得,與其繼續(xù)耽誤下去,不如就此斷了。 楊映蓉也理解,她與李湛兩人確實身份相差太大。盡管李湛喜歡她,可她的身份也只能做妾,甚至做妾在別人眼里,也覺得是高攀了。然而,阮卿的性子她清楚,外表看著柔弱,骨子里卻是清高執(zhí)拗的,她這樣的人,又怎會愿意與人做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