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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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過后,魏玹嘆息著揉了兩把她纖細的腰肢,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直過了好一會兒,沙啞溫柔的嗓音才緩緩飄入漪漪耳中,“可我想你了,漪漪?!?/br> “一夜不見,如隔三秋?!?/br> 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聽聽這里,是不是跳得很快?!?/br> 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而她的掌心下男人的心臟強勁有力,像是隨時都能沖破胸腔一般地跳動著。 在外人面前,他話少臉冷得像天生不愛講話,可是背著人的時候,不怪漪漪懷疑他,怎么看怎么像那勾欄院里的常客,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漪漪想裝作不在意,可臉頰還是隨著他直言不諱的表白情不自禁地浮上一層淡淡的胭脂色。 出來時,他細心地替她整理散亂的衣衫與發(fā)鬢,將溜下的金釵替她妥帖地重新簪到發(fā)髻上,摩挲著她猶自暈紅的臉蛋兒低聲說:“我知你心中念著你的姨母,但若有時間,多來看我,我就在院子里等你?!?/br> 他這語氣,怎么跟后宅的怨婦一般幽怨? 沈漪漪怕被人看見,忙按住他不老實的手道:“知道了,咱們快回去罷?!?/br> “你先走,我先走?”魏玹輕笑著問。 “我先走,你……”沈漪漪說完,才無奈地發(fā)現(xiàn)兩人好像是在偷情一般不可告人,就連回去都要分開行動。 這般想著,臉龐的紅暈便消散了許多,心里想:看來,必須得找個時機盡快告訴姨母了。 她心情不佳,如同壓了塊巨石般沉甸甸,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沒有注意到魏玹在她離開之后,目光隱晦地往那遠處廊廡下的枝椏掩映處淡淡地瞥了一眼,片刻后亦轉(zhuǎn)身離去。 …… 崔桓玉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紛亂的枝椏,一如他此刻的思緒。 他轉(zhuǎn)過身,走了兩步,看見母親崔夫人手中拄著竹拐,安靜而沉默地站在廊下。 “隨我過來?!贝薹蛉苏f道。 崔桓玉扶著,兩人前后入了房中。 崔桓玉是半個時辰前到的家,星夜兼程,他動身的時間,足足比沈漪漪與魏玹晚了半個月。 “你和漪漪……” “阿娘,我和漪漪……”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止。 半響之后,崔桓玉聽到母親輕輕嘆息了一聲,“你和漪漪的婚事,就此作罷吧?!?/br> …… 用午膳時,沈漪漪看到崔桓玉,手中的竹著掉到了地上。 “桓玉,快進來,見過你meimei?!贝薹蛉藦拇藁赣裆砗笞叱鰜?。 崔桓玉默了會兒,進來替沈漪漪撿起竹著。 兩人相望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目光,崔桓玉低聲道:“表妹,近來一切可好?” 這時,魏玹也被請了進來。 他看見崔桓玉,并沒有特別的驚訝。 崔桓玉亦如是。 兩人各自眼皮抬也不抬,對著空氣平淡且虛偽地客套了幾個來回,魏玹入座,坐到了沈漪漪的身旁。 這詭異的氣氛當中,大約誰也吃不進去滿桌豐盛的珍饈美味。 崔夫人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黯淡的眼睛里不禁閃過一抹愁容。 想來許久,罷了,這話就先由她來起頭吧!她輕輕喚了一聲沈漪漪,柔聲說:“漪漪,你與魏郎君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沈漪漪立刻便明白了,看來表哥已經(jīng)將事情都告知給了崔夫人,雖然先前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東窗事發(fā)的這一日,面對著眼前兩個最親的親人,她還是忍不住滿面羞愧地落下了眼淚。 “姨母,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你……” “我知道,漪漪別哭,姨母沒有怪你?!贝薹蛉讼霃男渲心贸雠磷?,崔桓玉卻按住了她的手。 因為魏玹已先一步將帕子遞過去,瞥了一眼崔桓玉道:“夫人想必也已經(jīng)知曉了我的身份,這次南下回蘇州,除了陪漪漪探親之外,我還有一要事,盼夫人能割愛讓與我?!?/br> 魏玹身居高位多年,身上天然具有上位者的威嚴與沉穩(wěn),先前他屏氣息聲,收斂鋒芒,現(xiàn)下正襟危坐,神色凝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流露出來, 崔夫人雖眼睛看不見,可她見慣世事,體察入微,能很明顯地感受得到,空氣中的氛圍悄無聲息地發(fā)生了轉(zhuǎn)變,眼前的這位魏郎君或者說是齊王世子,要展露鋒芒了。 “世子請說?!彼阋舱?。 魏玹執(zhí)了漪漪的手,對崔夫人道:“我想聘娶漪漪為妻,與崔氏結(jié)成秦晉之好,夫人是漪漪的姨母,于她而言卻不亞于生母,這門親事,我想夫人應當能夠做主?!?/br> 話音一落,崔夫人與崔桓玉同時變了臉色。 兩人皆以為,魏玹是要納妾。 哪想到,他竟是要娶妻! 崔夫人怔忪了好一會兒,方才為難地說道:“世子……這,崔氏是大族,然到了民婦這一脈,實在是小門小戶,怎能受得起世子抬愛?!?/br> 魏玹神色淡淡,語氣卻不容置疑,“我說當?shù)闷?,便當?shù)闷?,夫人不必自謙。” “若非夫人養(yǎng)育,只怕漪漪早已落入繼母賊手,錢氏一門,我必定嚴懲不貸,至于這門婚事,想必夫人也聽漪漪說起了,前些時日在云陽已經(jīng)幫她尋到了親人,漪漪的舅舅如今是燕州刺史,比起長安城中的世家貴女,漪漪才貌雙全,絲毫不遜色于她們,嫁入王府主持中饋,也完全可以勝任。” “若她嫌麻煩,府中亦自有管事嬤嬤接手,不必她多加cao勞。待我們成婚之后,夫人不論是想繼續(xù)留在蘇州,抑或到長安常住,王府隨時都會為夫人與崔郎君敞開大門?!?/br> 話都說到這份上,崔夫人還有什么不答應的呢? 她擔心漪漪嫁到高門吃苦,受委屈,可如今木已成舟,齊王世子將事情也都安排的十分周全,且看漪漪的樣子,她是心甘情愿……崔夫人心中萬分苦澀。 當初為兒子與漪漪定下親事之時,她何曾料到過會有今日?本想等兩人此次回來便令二人盡快完婚,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漪漪,你呢,你可愿意嫁給他?”崔桓玉忽而問。 沈漪漪本無話可說,只靜靜地坐在他身旁。魏玹都已經(jīng)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還有什么可說的? 可此刻她看向魏玹,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心中竟有懊悔不甘涌上心頭。 她真的,愿意嗎?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再無轉(zhuǎn)圜余地,多想有朝一日能夠真正把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這一生,始終被旁人推著往前走。 魏玹的大手緊了緊,沈漪漪驟然清醒,魏玹神色已冷了下來,她趕緊移開目光,看向崔桓玉與崔夫人道:“表哥,姨母,我愿意?!?/br> …… 魏玹請了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名的大夫為崔夫人看眼睛。 大夫暫且在崔府上住了下來,斟酌許久過后敲定方子。崔夫人的眼睛視物不清已有五六年,想要恢復如初只怕要費些時日,再加上崔家在鎮(zhèn)上也經(jīng)營了兩三間鋪子,一時無法脫身與沈漪漪離開。 故此崔桓玉便留了下來,一邊照顧崔夫人,一邊等著兩人的婚期,等婚事定下,兩人再動身前往長安參加婚禮也不遲。 沈固過世之后沈家的家產(chǎn)便被繼母錢氏一家侵占,不久錢氏就將沈漪漪徹底趕出家門,連沈固留給女兒的家產(chǎn)也盡數(shù)霸占。 幸好沈固早先有先見之明,將家產(chǎn)又留出一部分當做嫁妝私底下轉(zhuǎn)給了崔夫人,這才保全少數(shù)的家業(yè)。 當?shù)氐墓俑帐苜V賂與錢氏一家勾連,崔夫人不是沒有去官府狀告過錢家,然那時漪漪年紀尚幼,崔家沒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家被錢家吞并揮霍。 老人們常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惡人自有而惡人磨,果然最后錢氏的下場也沒好到哪里去,沈固過世不到半年她就帶著兒子改嫁給了蘇州有名的一戶富商做填房,據(jù)說兩人在沈固過世前后就有勾連私通。 哪知她那新丈夫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兩人不事生產(chǎn),整日只知吃喝玩樂,沒過多久便將家產(chǎn)敗光,那男人甚至連妻子的嫁妝也不放過,一并奪來揮霍一空,錢氏整日以淚洗面,小兒子也因生了一場大病之后耽于救治過早夭折。 再見到昔日的繼女之時,錢氏圓胖的臉早已瘦成了一把骨頭,顴骨高高的掛著,瞪大一雙呆滯空洞的死魚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渾身上下皆是金玉綾羅的妙齡少女。 沈漪漪第一次,狠狠打了人一巴掌。 她恨死了錢氏,如果不是因為她,阿娘不會那么早就郁郁而終,養(yǎng)父苦苦盼望來的兒子也不會夭折,家產(chǎn)被敗光,沈家就是毀在了錢氏的手中! 第一次萌生了一種想要將人千刀萬剮的惡毒念頭。 還有那些貪官污吏!當初她與姨母在寒冬臘月里穿著單薄的夾衣站在縣衙門口哭著哀求著他們能給沈家一個公道,這群狗官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嘴上答應得好好的,案子卻是一拖就是三年,直到三年之后阿弟病死了,沈漪漪才徹底死心。 繼母錢氏不是個好東西,但孩子是無辜的。 沒有權(quán)勢,沒有金錢地位,普通百姓的悲苦掙扎根本不值一提,沒人會在意。 現(xiàn)在她坐在刺史府中,腳下的縣令、縣丞、刺史一干人等對她畢恭畢敬,就差把臉貼在她的腳底求她寬恕給他們這群蠹蟲一條生路。 “閉嘴!”沈漪漪嫌惡地潑了那縣令一臉熱茶。 紀乾見狀便低喝一聲,嚇得幾人連連后退,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如喪考妣。 曾經(jīng)沈漪漪無比怨恨魏玹以權(quán)勢脅迫她委曲求全,如今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權(quán)勢用在道貌岸然的權(quán)貴手中,便是將金枷玉鎖套于頭頸,終將會淪為這群權(quán)貴們滿足一己私欲的手段工具,只有用在清正廉潔之人手中,才是一把斬殺魍魎魑魅的利刃。 沈漪漪本以為看著這幾人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饒心中會有報復的快意,但此刻她心中卻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喘不上來氣,逝去的人,終究是不能死而復生。 “世子,將他們都帶下去吧,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魏玹見她面色不好,蹙眉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探了探沈漪漪的額頭,又摸摸她的小手,十分冰涼,低聲道:“可要回去?” 沈漪漪心神俱疲,點了點頭。 魏玹便抱起沈漪漪大步離開刺史府。 最后這群官員通通被革職查辦,檻送長安,在吏部的新調(diào)令下來之前,暫且由府衙內(nèi)其他官員轄管。 沈固只有一個親meimei,性子卻頗為軟弱,沈家敗落之后沈氏也想不出法子幫扶娘家、懲治錢氏與那jian夫,只能任由沈家剩下一個空架子無可奈何。 魏玹出錢將錢氏賣出的鋪子全部收回,又讓吉祥去到那沈氏家中與她的夫君交涉,從沈氏所生的孩子中物色了一個還算有幾分天資的青年過繼到了沈固名下,并將沈家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管事再重金聘回來幫忙打理沈家產(chǎn)業(yè),由此沈家也算后繼有人。 至于錢氏,錢氏原先就有些神志不清,見了沈漪漪的當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徹底瘋了,魏玹沒有殺她,而是將她囚于親生兒子慘死的暗室中不見天日,一直關(guān)押到死。 * 本想在家中多盤桓些時日,但每日家中暗流涌動的氛圍沈漪漪受不了,尤其是表哥與魏玹同處一室之時。 為了擺脫這種苦惱,她不得不將離開的時日提前,想著等以后姨母治好了眼睛搬來長安,她再去探望奉養(yǎng),好過這般每日與表哥對視一眼都跟令人尷尬的處境。 在鄰家與過路人艷羨的目光中,車隊浩浩蕩蕩地自崔府大門前駛離。 偶有不懷好意的鄰居湊過來問一句“你家大郎與六娘可有完婚否”,崔夫人聞言手中的拐杖就重重地扔了過去,破口大罵道:“滾!我家大郎與六娘情同兄妹,豈容你在此處大放厥詞!” 在母子二人凌厲的眼神中,鄰居灰溜溜地鉆入了自家門中。 崔夫人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崔桓玉的手背,崔桓玉對母親微微一笑,攙扶著崔夫人,母子二人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 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