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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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半路上遇見的,他說要送我回來。” 罷了罷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收回來,過后再解釋罷。 這么突然地就把真相說出來,沒有緩沖,只怕姨母的身子會受不住,在最親近的親人面前,她自私地不想考慮他的感受。 沈漪漪深吸一口氣,軟著嗓音故作輕松道:“姨母,先不說了,我有些渴了,也餓了,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崔夫人只得暫且壓下心中疑惑,命秦嬤嬤抓緊時間做飯,由漪漪扶著,一行人走進了堂屋里。 兩人敘了寒溫,崔夫人詢問這兩年在長安生活得如何,可有人欺負過她,沈漪漪都是報喜不報憂。 實在沒有可說的時候,就不停地反問崔夫人近來身子如何,吃得如何,眼睛有沒有過度勞累,崔夫人從善如流,和藹地一一回答,眉心卻若有若無地蹙了起來。 這話再問下去顯見是要穿幫,沈漪漪渾身冷汗直冒,悄悄瞅了魏玹一眼,見這男人背脊挺拔如松,身居茅舍依舊一副儀態(tài)萬千風度翩翩的貴族子弟模樣,神色冷峻而平靜。 她該慶幸姨母的眼神不好看不到,否則他拉著這樣一張臉她指定是要被逼問出實情了。 好在晚膳很快端上來,雖做得有些急,但秦嬤嬤手腳麻利,食案上五菜一湯倒也齊全,尤其是中央的那碗魚羹,熱氣騰騰香氣撲鼻,聞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沈漪漪知道魏玹素有潔癖,每次出巡都要帶著一套自己的茶具炊具,這么一套金的銀的端上來,是尋常人家恐難消受的排場。 今夜卻也不知怎的,吉祥見菜上齊全了,便很有眼力見兒地掩門走了出去,替三人關好門。 崔夫人歉疚道:“魏郎君遠來是客,寒舍粗鄙,令郎君見笑了?!?/br> “博陵崔氏乃士族之冠,夫人又是名門淑嫻,孀居守節(jié)多年,獨自撫養(yǎng)一雙兒女,提攜鞠養(yǎng),品質高潔,今日能得見夫人,應是我之榮幸才是?!?/br> 一番話說得不疾不徐,謙遜至極卻又不失禮儀與體面,更兼聲如清泉,語調中帶著一股尋常人沒有的從容優(yōu)雅,崔夫人聽后心中暗暗驚訝,料定這位魏郎君身份不俗,漪漪竟會認識如此家世顯赫的一位郎君? “郎君言重,老婦這一支崔氏早已沒落,實稱不上名門淑嫻,倒是聽郎君談吐頗不俗,想必是極年少有為的君子,我們漪漪在長安,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崔夫人在試探魏玹的身份。 沈漪漪一個頭兩個大,在食案下悄悄拉了拉魏玹的衣袖,面帶乞求之色。 魏玹冷冷看著她,抓住她的手腕丟出去。 “魏郎君,魏郎君?”崔夫人又問。 沈漪漪對魏玹用力搖頭,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看一眼崔夫人再看一眼他,水汪汪的杏眼都快急出了眼淚。 魏玹瞇瞇眼,發(fā)現小奴婢口型是“對不起,世子”。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沈漪漪握著他的手,一不小心手肘碰到食案上,“咚”的一聲。 “怎么了,漪漪?”崔夫人隱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 “沒,沒什么?!鄙蜾翡糈s緊說。 這時,魏玹才徐徐開口,“實在慚愧,在下不過在一介白身,算不得年少有為,倒是在長安略有幾分家私田產罷了?!?/br> 當著崔夫人的面旁若無人地抬起沈漪漪的下巴,眼底滿滿的譏諷,“漪漪呢,是個好姑娘,從沒給我添過麻煩。” 粗糲的指腹用了力道按在漪漪嬌嫩的肌膚上,離開時留下一道紅紅的印記。 沈漪漪疼,可她又不敢吭聲。 用過晚膳崔夫人讓秦嬤嬤去收拾了一間干凈的屋子給魏玹住。 魏玹知道兩人是有體己話要說,臨走之前給了沈漪漪一個警告的眼神。 沈漪漪也是愁眉不展,幾次想趁著無人時將實情拖出,可是燈下姨母蒼老的面容,花白的鬢發(fā)與消瘦的臉頰,甚至那些話里話間關心的話語,無一不刺痛著她的心臟,令她萬分羞愧。 這要她,如何將這些殘忍的話說出口。 如若說了實話,姨母會不會怨她,恨她,將她一怒之下趕出家門,反目成仇? 越在意,便越害怕失去。 她不能失去姨母。 在長安之時,每每她想放棄,每每到山窮水盡,她想到的都是還有人在苦苦等待她,擔憂她,等她回家。 不管是為了過世的爹娘,還是仍在人世的姨母,她都應該好好活著,哪怕是活得狼狽不堪,只要活著,就有再相見的一線希望。 如今她等到了,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與表哥再不能回到從前。 如果能重來一次,她多希望自己永遠都是躲在姨母懷里那個天真爛漫,單純不知世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 “漪漪。” 崔夫人黯淡的眼珠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fā)著柔軟的光澤,她輕聲問:“你和那位魏郎君,是什么關系,可以說給我聽嗎?” “漪漪?” 崔夫人撫上沈漪漪的臉,觸手卻是一片濕熱,“漪漪!” 崔夫人心一痛,跟著也落下淚來,將委屈無助的小女孩兒摟在懷中,布滿皸皺的手顫抖得撫著漪漪后背如云的長發(fā),哽咽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漪漪,我的漪漪……若非受了委屈,你怎么一連兩年都未給家中來過一封信?” “可憐的孩子,你到底吃了什么樣的苦,告訴姨母,為何桓玉沒有與你一道回來,他與你,究竟是……” 提到崔桓玉,沈漪漪在崔夫人懷中哭得愈發(fā)泣不成聲。 崔夫人明白了。闔上眼,淚水順著溝壑叢生的眼角慢慢滑落。 “沒關系。” 良久,崔夫人擦干凈眼淚,慈愛而有力的聲音輕緩地傳入沈漪漪的耳中,“不想說,姨母不會逼你。” “漪漪,你乖巧懂事,聰慧解語,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不論發(fā)生什么,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br>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有人會怪罪你,指責你,你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兒,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艱難,更何況是獨自一人闖蕩在外?各種心酸苦楚,唯有你一人知曉,姨母憐惜你尚且來不及,怪只怪,當初是我執(zhí)意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在崔夫人輕語柔聲的安撫下,輕而易舉便打開了沈漪漪緊閉多時的心房,懷中的女孩兒就像是迷途了許久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躲在母親的港灣中淚如泉涌,哭得幾欲肝腸寸斷。 這是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會釋放的委屈,彷徨,無助,因為有了崔夫人的諒解,一切似乎都顯得沒有那么地可怕和絕望。 …… 后來,沈漪漪也把自己無意在云陽尋到親人的事情告訴了崔夫人,崔夫人既感慨又欣慰,半夜娘倆兒一直絮絮說到很晚,到三更時分房中的燈才算徹底滅了。 早晨沈漪漪從睡夢中驚醒。 不知道做了個什么噩夢,總之腦袋隱隱作痛,沈漪漪揉著眉心坐起身來,才發(fā)現姨母已經不在身邊。 漪漪伸了個懶腰,春杏端著熱水進來,服侍著她洗漱,漪漪向她問起崔夫人,小丫頭便回話說夫人和秦嬤嬤在膳房忙活早膳。 “郎君一大早就不在房中,也不知去了何處?!?/br> 沈漪漪聽后有些擔憂,理好衣裳匆匆尋了出去。 崔桓玉的祖父崔丞曾在高祖朝任國子監(jiān)祭酒,崔家因此在蘇州顯赫一時,崔丞過世后,崔父年紀輕輕便因重病撒手人寰,崔家才漸漸沒落。 盡管如此,崔家家風嚴正,奴仆不多,三進的院子略顯空曠,卻無處不干凈利落,初升的朝陽日光明媚,在庭院中央灑下一片耀目的金色,映照得墻角草色青青,春意盎然。 徐徐微風吹撫過花圃中繁盛的桃杏二樹,猶如噴火蒸霞般艷美俏麗,滿徑落英繽紛中,沈漪漪提著裙擺快步走過。 路過一處奇?zhèn)ジ叽蟮拇溽稚绞?,隱約瞧見石下似有人影閃過,尚未及她反應過來,便驀然被一人捂住嘴巴挾著腰肢重重抵在了嶂里的石壁之上。 “嗚嗚?!?/br> 魏玹看著她紅腫的眼皮,原先腹腔中的如熾怒火倒是稍稍減了些,卻依舊冷冷淡淡道:“找我作甚?” 沈漪漪喘了兩口氣,說:“你在這兒做什么?我們一起去用早膳。” 魏玹只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告訴你姨母了沒有?” 沈漪漪低下頭,捏著衣擺小聲道:“我,我今日便說……昨夜,太,太晚了?!?/br> 魏玹怒極反笑,捏著她的下巴柔聲道:“小心肝兒,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拿我當什么?是不是還沒忘記你那舊情人呢?怎么,就這么喜歡他,想等他回來就把我給甩了,嗯?你當我魏玹是傻子?” “放開我!” 沈漪漪聽著也沉下了臉,嚴肅地道:“魏玹,你既然真心想要娶我,就不要把我再如從前一般當成你的玩物,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更不是你的奴婢,你要說話就好好說話,不必如此陰陽怪氣!” “啪”的一聲拍掉魏玹的手轉身便走,看這樣子似乎是真生氣了。魏玹僵著臉,一直等她快走出去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終是暫且放下了架子,上前抱住她低聲道:“好了漪漪,別生氣了,是我不該逼你太緊。“ “這樣,你想何時說,便何時說,如何?” 作者有話說: 改了四遍。。。 男主屬于是:說了實話,但不多… 第66章 “你想何時說, 便何時說, 如何?” 沈漪漪推開他的手道:“你先前說我表哥早就南下,為何今日還未歸家,可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已讓吉祥去查探,想來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回來?!蔽韩t面不改色地道。 這還差不多。 他肯道歉, 漪漪還挺詫異, 不過此事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她想了想, 轉過身來一下一下地理著他腰間的玉佩絡子道:“你剛才那樣,嚇到我了, 我不喜歡,以后……你也不許再對我這樣呼來喝去了?!?/br> “嗯,”魏玹沉默了片刻, 又忍不住低聲問,“漪漪, 你當真肯信我說的話?” 沈漪漪看著他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騙我, 我便信你?!?/br> 一縷細碎的日光自假山縫隙射入,傾灑在她細白而不施粉黛的臉龐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見底,倒映出他的影子。 像一汪清淺的山澗溪泉,干凈澄澈,又似一塊兒甜蜜的飴糖, 勾勾纏纏著他的視線, 令他不能移開分毫。 魏玹低頭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兒,微微動容, 清冷的目光逐漸柔和似水。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 為何前世非她不可。 魏玹慢慢地攬住她的腰肢, 俯下.身貼近她的臉,與她耳鬢廝磨,“漪漪,昨夜可有想過我?” 話未說完,漪漪的櫻唇便被他輕輕啄了一下。 她便有些窘迫,避開他灼熱的氣息道:“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想我沒有?”魏玹不依不饒,大掌鉗住她的后腰一動不能動,再次追問她。 她不答,他便不肯放手。 他的技藝嫻熟且很能取悅她,漪漪閉著眼垂下長長的眼睫,腦中漸漸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