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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婢難逃在線閱讀 - 寵婢難逃 第50節(jié)

寵婢難逃 第50節(jié)

    寧王湊到魏玹面前說了一句話,而后仰天惡毒地大笑,“魏玹,朕的好侄兒,她寧死也不肯見你最后一面,被心愛的女人背叛的滋味如何?哈哈哈,沒想到斷腸都毒不死你,此乃天滅我也!”

    “朕做不成皇帝,你也別想好過,咱們一起下地獄去罷!哈哈哈!呃……”

    “朕要你死!”

    魏玹俊美的容顏猙獰地如同地獄修羅,血紅的瞳仁中灌滿了嗜血的暴戾與陰毒,他撲上前去死死地扼住寧王的咽喉,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寧王雙眼爆出,話不成音,臉漲得通紅,艱難地抬起手指著他,“魏玹,這個皇,皇位本應,是,是朕……”

    寂靜的夜色漸漸褪去,黎明破曉,東方既白。

    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雞鳴,睡夢中的沈漪漪忽覺脖頸被人用手緊緊掐住,窒息感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她睜眼,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面色猙獰冷酷的男人,臉龐通紅,從口中吐出磕磕絆絆的幾個字。

    “世子,我、我是……漪漪。”

    然而就是這句話,卻令他眼眸中的戾氣愈發(fā)濃重。

    漪漪的脖子幾乎要被他掐斷,她哭著,唇瓣顫抖著,最終眼角淌下一行絕望的淚,輕聲問他。

    “為什么?”

    她根本沒有力氣去掙扎,對抗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尤其是,剛剛渡過了那樣美妙的一個夜晚。

    這一夜甚至還未過去,他便要活生生地掐死她。

    呼吸越來越稀薄,她好像要……撐不住了……

    沈漪漪恨意滿腔,卻只能閉上眼睛,深深陷入他手腕血rou中的指尖也無力地垂下。

    那一滴滴冰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輕輕掉落在魏玹的血.脈.賁.張的手背上。

    魏玹望著手下嬌弱無力的人兒,瞳孔驟縮。

    一瞬間,猶如一只大手遽然握住了他的心臟,痛徹心扉的絞痛漸漸退去。

    他松了手,沈漪漪猶如劫后余生一般,從床上滾落了下來。

    她捂著自己差點要斷掉的脖子,像岸上瀕死的魚被人扔回水里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直緩了好一會兒腦袋依舊昏昏沉沉仍覺喘不過氣。

    似乎有人從外頭破門而入,她隱約聽到蘭蕙和吉祥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世子”。她用力地將身下的一團褥子抓到身上屈辱地遮蓋住自己的身子,才勉力撐著沒有倒下。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太忙,就雙更合一了,兩人會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前世雖然是be,但兩人拿的其實是雙向奔赴的救贖劇本,看看女鵝的位分就知道了,誤會是肯定有的~

    注:“嫣然一笑”一句選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賦》

    第41章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放開我!”

    廂房中, 沈漪漪剛出聲,便覺咽喉出一陣火辣辣地疼,她一邊捂著喉嚨,一面掙扎著推開吉祥, 嘶啞著嗓子叫道:“別碰我!放開我!”

    吉祥輕聲嘆道:“依依姑娘, 得罪了?!?/br>
    頓了頓,側(cè)身說:“別傷了她?!?/br>
    話音一落, 身后兩個仆婦立即上前將沈漪漪一左一右制住,半是脅迫地將她往門外拉去。

    沈漪漪一時動彈不得, 二人雖不敢用大力氣傷了她,但她也只能隨著仆婦的動作被迫往前走。

    她又是氣,又是難堪, 又是悲慟。

    魏玹這次,是真的要殺了她嗎?

    是人彘, 是喂魚, 還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將她弄死,那樣她便不會臟了他永遠潔白干凈的衣擺?

    沈漪漪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心知自己也許即將死到臨頭,她扭過頭去,一雙干凈清澈的杏眼竟是無比平靜地看著吉祥,啞聲道:“我要見他, 讓我再見他最后一面?!?/br>
    最起碼讓她知道, 為什么要殺了她。

    為什么她該死,活該被他作踐, 只因為她在他眼中是個卑賤的奴而不是人嗎?

    可惜沒有人回答她為什么。

    仆婦將她帶至角門后的一輛馬車上。

    天微微亮, 熹微的晨光透過輕薄的幃簾落在她的臉上, 略微刺眼。

    馬車轔轔,車轍碾過寬闊的坊道,很快駛離齊王府的角門。

    脖頸間的疼楚混合著清涼的藥膏,連吞咽都是困難,沈漪漪躺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馬車突然一震,她慢慢清醒過來,擋住為她上藥的仆婦,艱難地道:“我自己來?!?/br>
    仆婦卻并未應答,而是繼續(xù)給她上藥。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忍著疼,她再問。

    仆婦依舊不答。

    沈漪漪喘.息著撐起身子,一掌打落仆婦手中的瓷瓶,冷冷道:“滾!別碰我!”

    仆婦拾起瓷瓶,繼續(xù)給她上藥。

    沈漪漪笑,恨極反笑,眼不見心不煩,索性閉上雙眼。

    *

    魏瑯站在角門口,親眼看著一身白裙,面色蒼白,脖頸間有一道猙獰紅痕的沈漪漪被兩個仆婦強行架上了馬車一去不返,忙扔了手中的剛剛?cè)』貋淼臅叫P手中,不聽勸阻腳步如飛就徑直去了湛露榭。

    “二郎君,你這是做什么,二郎君,你不能進去!”

    魏瑯死活要闖進主子的書房,紀乾無奈只得露出了刀,明晃晃的刀刃對準魏瑯的臉,寒光一現(xiàn),魏瑯差點跌下月臺去。

    待他站穩(wěn),沒了小指的指骨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

    魏瑯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wěn)心神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想求見大兄,紀護衛(wèi),煩請你替我通傳一聲?!?/br>
    紀乾鐵面無情,直接拒絕道:“不行?!?/br>
    魏瑯捏起拳頭,壓低聲音咬牙道:“你們……你們究竟想做什么,是想殺了她?我早就說過,我和漪漪姑娘清清白白,你們?yōu)楹芜€要如此折辱她?把我逼走還不夠,如今還要害她……你們,你們還是人嗎?!”

    紀乾心想我們主子的女人關(guān)你屁事,擰眉道:“二郎君,請你自重!”

    魏瑯在門口轉(zhuǎn)了兩圈,最終無力長嘆一聲,回身離開了湛露榭。

    那日之后,魏瑯便辭官,只帶著兩個老仆小廝蕭瑟地離開了長安。

    *

    七夕之后初伏,意味天氣愈來愈熱,炎炎夏日,酷熱難耐,一日之中唯有清晨與傍晚尚算清涼。

    老槐樹上蟬蜩鳴叫不息,樹下難得一片巨大的陰涼,鄭婉瑩與阿鸞坐在月牙凳上乘涼吃著西瓜,阿鸞沒精打采地,有一搭沒一搭與鄭婉瑩說著話。

    鄭婉瑩心中不悅,阿鸞雖為庶出,然齊王寵愛,以后必定能尋個不錯的歸宿,想想,她還是忍了下去,靜等表哥下值歸府。

    魏玹回了湛露榭。

    鄭婉瑩早便聽說沈漪漪被魏玹不知送往了何處去,想來是那些不入流的狐媚手段惹了表哥厭煩,于是愈發(fā)小意溫柔,搖著紈扇走進門道:“表哥今日回來地倒晚,可是朝中有什么煩心事?”

    一行說,一行接過蘭蕙手中的碧玉碗給魏玹倒了一盞滾滾兒的茶。

    魏玹跽坐于案前,倒也飲了茶水,只垂眸無波無瀾地道:“無事?!?/br>
    鄭婉瑩笑了笑,對門口一招手,婢女捧著一只金盞走進來,“表哥,這是我親手做的櫻桃酪,清涼解渴,你要不要嘗嘗?”

    魏玹一動不動,翻了頁手中的書道:“嗯,放下即可。”

    鄭婉瑩蹙了蹙眉,怎么都回家了還看書,不能看看她么,她撒著嬌將臉湊過去,甜甜道:“表哥,書看多了眼睛疼,你也看了一天的書了,咱們歇歇罷。”

    魏玹不著痕跡地往后側(cè)身,修長的食指定在后側(cè)的書頁上,淡淡道:“不累?!?/br>
    鄭婉瑩尷尬地頓住。

    她死死地擰著帕子,險些將指甲折斷,不甘心地想難道表哥你與那婢子同處一室之時,也是如此淡漠冰冷?!

    腦中突然就有了個念頭,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表哥,這些日子我怎么沒見到依依,依依去哪兒了?”

    魏玹攥著書冊的手指驀地收緊。

    他慢慢地抬眸看向鄭婉瑩,死水一般無波無瀾的幽黑鳳眸倏然變得一片冰冷。

    “滾出去?!?/br>
    鄭婉瑩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表哥……還從未給她冷臉過,為什么,為什么她僅僅只是提了那個賤婢的名字,他便要這樣兇她?!

    鄭婉瑩是哭著跑出了湛露榭,魏玹眸中的戾氣許久不退,泛著紅血絲的雙眼突然一闔,揮手掀翻了案幾,打落一地的物什。

    屋里“噼里啪啦”的聲響驚動了屋外候著的蘭蕙與朱櫻,兩人面面相覷,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收拾。

    這幾日,世子的心情都不甚好,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過啊。

    幸好吉祥走過來,對兩人使了個眼色,蘭蕙和朱櫻松了一大口氣退下去,只吉祥一人走進去,默默將摔碎的茶盞掇出去,再把筆墨紙硯重新規(guī)整,滿面憂色。

    這么一會兒工夫魏玹已平靜了下來,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色。

    主子素來喜怒不形于色,近來卻頻頻失態(tài),莫非真是因為那個小奴婢?

    說實話,到現(xiàn)在吉祥也不知那一夜屋里的沈漪漪與世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竟惹得世子大發(fā)雷霆到要將寵愛的小奴婢給掐死的地步。

    明明在這之前世子還帶著她去逛了七夕的燈會,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殊榮,要知道他從五歲就跟著世子,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世子對哪個小女子如此上心過。

    在心里頭又細細過了遍那一夜發(fā)生的事,吉祥這廂卻仍舊是沒什么頭緒。

    到第二日的上朝日,下朝后循著慣例圣人又將愛重的好侄兒給留了下來兩人對弈,寧王在一側(cè)替兩人煎茶。

    侄兒的棋風今日甚是兇狠,圣人不禁多看了魏玹一眼,按下一枚棋子道:“上次問你婚事的打算,你嘴上應承,卻一直拖到今日,現(xiàn)在把婚事給定下,明年開春娶妻,冬天朕就能抱上侄孫子了?!?/br>
    寧王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笑道:“不娶妻,陛下一樣能抱侄孫子?!?/br>
    圣人近來愈感身體疲倦,大不如從前,太子與景王早已成家立業(yè),如今心中最掛念的反而是侄兒,不管是庶侄孫還是嫡侄孫,他心中倒不太在意,一樣疼愛。

    只是一向清心寡欲的侄兒沒娶妻,房中寂寞了這么多年竟也有了人,于是圣人頗為稀罕地問:“云卿房中有了寵妾?”

    寧王捋著美髯笑,說道:“上次臣弟在云卿書房無意見過一次,瞧著年紀不大,也就十五六,顏色頗好,也怨不得能讓一向眼光高的云卿也上了心?!?/br>
    “原來皇叔,還記得她?!蔽韩t看向?qū)幫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