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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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背影,她怎么可能會認(rèn)錯。 剎那間,鄭婉瑩猶如被一盆冰涼的雪水兜頭澆下,明明神智清醒卻無法思考任何事情,腿腳飄飄然不知踩在何處。 還記得兩年前表哥回京她第一次見到表哥,他清冷溫柔,俊美得如同一輪皎皎明月,雖朗月清風(fēng)風(fēng)度翩翩,卻難以親近。 可正是這份尋常人難以親近的疏離淡漠,令年幼的她芳心暗許。 一直到今年及笄,表哥的婚事仍然沒有著落,對她的親近更是不曾排斥拒絕,她便以為,表哥雖然不好女色,心中卻有她。 然而今日她方才明白,不是表哥不好女色,只是與她沒有男子對女子的欲.望。 三天前她去齊王府找他,羞答答地說七夕廟會家中姊妹都出嫁了惟余她一人在家無聊,想和表哥一起出去逛逛長安的夜市,那時表哥是怎么說的? 他說自己近來事務(wù)繁忙,恐無暇顧及,待以后有了閑暇再陪表妹一起去。 瞧瞧,這話說得多好聽啊,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如此絕望,七夕不陪著自己未來的妻子,難不成還要陪著一個卑賤的通房小妾,這到底是為什么? 鄭婉瑩不禁紅了雙眼,無力地伏倒在婢女懷中大哭。 婢女原本便對沈漪漪那妖媚柔弱的模樣恨之入骨,見狀便忍不住忿忿道:“姑娘,奴婢一早就說這賤婢是個狐媚子,您看沒錯吧!” “定是這小賤蹄子哭著求著撒潑打滾世子沒有辦法才撇下您帶她出來的,否則這七夕有情人相會的大好日子,世子怎么可能帶著她一個卑賤的奴婢出來逛燈會!” “姑娘您別哭了,咱們現(xiàn)在趕緊過去找世子問個清楚,讓世子給您一個交代!”說著就要把鄭婉瑩給拉起來下船。 鄭婉瑩卻忙推開她高聲叫道:“不,我不過去,你放手!” 時至今日,她明白了兩件事情。 其一,表哥有心娶她做世子妃,她喜歡表哥,亦戀慕齊王府的榮華富貴,無論如何這樁婚事她都會應(yīng)下。 其二,表哥是真的被那個叫做依依的奴婢給迷上了。想想她就心如刀絞,可她能怎么辦,現(xiàn)在沖過去扇那賤婢一巴掌罵她狐貍精么? 不,不可能,即使表哥不護著那婢子,自此她也會在表哥眼中落下一個“善妒”的印象。 阿娘曾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她,女子萬不能妒,這事在旁人身上還好打商量,然在她的這位表哥面前,絕不可。 只因一樁被埋藏了多年的皇室秘辛,當(dāng)年齊王新娶姨母,兩人婚后琴瑟和鳴,十分恩愛,幾乎容不下旁人。 一直到兩年后姨母懷有了身孕,姨夫齊王酒酣之時誤碰了她房里的一個婢女,兩個月之后那婢女的肚子大了起來。 自此夫妻兩人離心離德,姨夫一怒之下又連續(xù)納了兩房美妾。 后來姨母與少年時的青梅竹馬再度相遇,按捺不住兩人有了首尾,時常私會,紙包不住火,終于有一次被齊王發(fā)現(xiàn),姨母卻拒不承認(rèn)兩人私通,羞憤之下懸梁自盡。 就連表哥也曾一度被姨夫懷疑血統(tǒng),鄭婉瑩想想便不寒而栗,姨母就是她的前車之鑒,倘若不想走姨母的老路,她就必須得忍…… 她是高貴的鄭氏嫡女,何必要同一個低賤的婢女攀比,鄭婉瑩將指尖狠狠地陷進掌心中,告訴自己要忍,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動沈漪漪。 再回過頭去的時候,鄭婉瑩蒼白的臉上已恢復(fù)了平靜。 …… 眼下這囂張的態(tài)勢顯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沈漪漪滿臉漲紅地推著、雙腳蹬著,總之不肯乖乖就范。 世子爺既不惱也不見半分狼狽,大掌閑適地托著她嬌嫩的后背撐在粗糙的樹干上,慢條斯理地品嘗中懷中嬌嬌兒香軟的唇.舌,加深著這個幾欲令她窒息的吻,不過片刻小奴婢便再沒了力氣折騰。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愈是僻靜之處人通常愈發(fā)大膽,更有奔放些的有情人借著昏暗的夜色與重重樹叢的掩映做起了那等朝云暮雨之事。 耳旁的動靜愈發(fā)的不堪入耳,沈漪漪按著男人那強勢有力的大手,幾乎是帶著哭腔乞求,“世子,求你不要,求求你……” 魏玹抿去她嘴角流下的晶瑩,柔聲引誘她:“乖乖兒,你不是適才說想回報郎君么,不如我們便來試試這幕天席地的滋味,想來比那樓閣床榻之間要美妙上十分,不信你聽聽” “不要,不要!” 勸說無效,小奴婢捂著耳朵死活不肯,哭得淚珠子成串成串地往下掉,魏玹遺憾地嘆息一聲,將人掩好衣衫往懷中一卷,大步走了出去。 河岸邊早有一艘掛滿了紅紗玉帶的畫舫在等著兩人,吉祥與紀(jì)乾見到主人滿面春風(fēng)地走過來,忙扶著船踏打起簾攏,眼觀鼻鼻觀心地等著世子爺將懷里的人兒一同抱入了船內(nèi)。 這畫舫不大里頭卻五臟俱全,兩側(cè)是矮榻,榻后各自擺著一座冒著冷氣的冰山,舫中央固定著一張食案,上頭擺滿了珍饈美味與瓊漿玉液。 魏玹舉起一只碧玉盞飲盡了,將口中酸甜微澀的青梅釀緩緩哺入小奴婢被吃他得紅腫的小嘴兒里。 沈漪漪不想喝酒,一飲酒她便容易神志不清……咳了兩聲,瓊漿入喉,微醺甘甜的酒意慢慢燒上她的雪腮,腦中不過片刻就變得暈乎乎地一片,抓著魏玹肩膀的玉手也在不知不覺中無力垂在身側(cè)。 男人自身后半擁著她,一點點蠶食消磨著她的意志,過了會兒她的眼中便漸漸蒙上一層云霧,身子仿佛軟成了一灘水兒。 “舒不舒坦?”他在她耳邊低聲問。 她羞恥地別開臉。 魏玹輕笑一聲,啞聲道:“你舒坦完了,該郎君了?!?/br> 笙歌曼舞,船槳輕揚,徐徐的微風(fēng)自半透的珠簾中吹入氣溫漸漸升高的畫舫內(nèi)。 高懸的皓月灑下一片明亮的月光于碧波浩淼的放生池上,燈影幢幢,在浮動的水面上宛如閃爍跳躍的粼粼金光。 …… …… 小舟不停地?fù)u啊晃著,在瀲滟的湖面上泛起一陣陣綺麗的漣漪。 饒是吉祥一個已經(jīng)去了勢的宦官聽了這畫舫中的動靜都禁不住鬧了個大紅臉,想不到主子平日里多正經(jīng)的一人私底下還挺會玩兒…… 幸好他早有準(zhǔn)備此處選的位置偏僻些,不然這么大的動靜若是被臨近的畫舫給聽到了,那可就…… 紀(jì)乾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在他先前已經(jīng)有了一次經(jīng)驗,默默地給自家郎君記著時間,皺成一張苦瓜臉。 良久,小舟終于停了擺動。 云.雨歇罷,溫存片刻,魏玹簡單給兩人清理了下身子,找出舫中早就備好的衣衫換上。 沈漪漪頭腦昏沉地靠在他的懷中。 魏玹搖醒她,給她喂了一口吉祥剛買回來熱乎乎的蟹殼黃。 滿桌子的蘇州菜,剛剛卻光惦記著貪.歡了,兩人一口沒吃。 漪漪醉得神志不清,咬了兩口便又紅著臉沉沉睡過去。 魏玹將小奴婢抱出來時,天色已是極晚,街上的行人依舊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直朝著齊王府的方向駕駛而去。 一去去了那么久,適才還是一套衣服,出來時卻又換了另一套,不用猜也知道適才那畫舫中的一男一女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鄭婉瑩心如刀割,神情空洞地站在河岸邊,只覺得迎面吹來的暖風(fēng)都化了冰冷冷的刀子扎在她的心上。 * 西州,中軍校場。 年輕的帝王一身玄甲渾身上下透著冰冷威嚴(yán)的帝王之氣,龍行虎步,帶領(lǐng)著身后此次隨軍北征突厥的兩員大將登上校場的瞭望臺。 皇帝一出,眾將士的士氣一時大振,群情激昂。 只見上首的帝王鳳目高鼻,容顏俊美,運氣肅聲道:“君等皆乃朕昔年麾下玄甲軍中精銳驍將,突厥悖逆,屢次滋繞我大周邊境,掠我邊卒孳畜,燒殺搶掠,狡詐如斯!罪奚可容!” “今朕親率三十萬大軍北征突厥,此次北伐,只許勝不許?。”財貧⒀恿κ准?,以告慰數(shù)萬忠勇將士在天之靈!” 說罷將揮刃插.入提前備好的屠宰牲畜體內(nèi),冒著騰騰熱氣的鮮血濺到戰(zhàn)鼓軍旗之上。 在數(shù)萬將士高昂的軍誓中,皇帝始終背脊挺直屹于高臺,直至祭祀儀式結(jié)束后放回轉(zhuǎn)中軍大帳。 “陛下!” 剛進入帳中,魏玹的身形卻突然一晃吐出一口鮮血,險些跌倒于地,身后的紀(jì)乾等人見狀忙將他扶到榻上。 紀(jì)乾七尺高的男兒竟流著淚哽咽道:“陛下,求您愛惜自己的身體,軍中自有陳將軍與薛將軍兩位將軍照應(yīng),求陛下安心養(yǎng)病,長安的消息尚未傳回,您還沒找貴妃問個明白,陛下可萬不能出事啊!” 魏玹閉上眼,即使竭力隱忍,泛白的唇依舊因為心絞痛不停地打顫。 郭太醫(yī)早先就在帳中候著,尚能維持鎮(zhèn)定地迅速給魏玹診脈,然而幾息之后卻是面色大變。 陳將軍心猛然一沉,揮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薛將軍與禁軍首領(lǐng)紀(jì)乾圍住病榻。 皇帝北伐,北伐途中即嘔血昏迷,醒后亦徹夜心絞疼痛難眠,被郭太醫(yī)在診出中毒,然郭太醫(yī)對此毒一知半解,時至今日仍不知此毒何解。 因是皇帝御駕親征,倘若消息傳揚出去,于軍心大為不穩(wěn),只得諱莫如深,唯有身邊最為親信的幾人知曉。 與此同時派去長安的密信使卻一去不回,長安消息受阻,顯然是有人意圖謀反,眼看皇帝就要危在旦夕,一眾人竟束手無策。 郭太醫(yī)翻遍醫(yī)書,方知此毒與一種南疆的奇毒“斷腸”頗類,此毒無色無味,常被下于飯食之中,因是慢性毒,是以中此毒者需先服用此毒三年,三年之后便是毒入骨髓。 一旦毒發(fā),中毒者需日夜承受摧心剖肝之痛,最終腸斷血枯,氣血熬盡而亡,故名曰“斷腸”。 帝王的飲食素日皆有宮婢試毒,以金碗牙著相盛,除非是格外親近之人,能令魏玹從不設(shè)防,方能將此毒下于人的飲食之中,否則絕不可能中此毒。 圣上登基之后獨寵沈美人,為了她甚至不顧禮數(shù),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無子的沈美人就由美人的位分一路晉升為婕妤、昭儀。 后皇后鄭氏犯下大錯,圣人一怒之下廢后,沈美人成了貴妃,離后位僅有一步之遙。 人人都說,若沈貴妃能為圣上誕下龍嗣,中宮之位指日可待。 三年的時間里,圣上勵精圖治,夙興夜寐,白日他是威儀赫赫的年輕帝王,唯有在沈貴妃的宮中才會褪去帝王的威嚴(yán)變成一個普通的民間丈夫,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沈貴妃,你明知陛下愛你甚深,甚至連名聲都不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立你為后,你究竟是為什么要這般害陛下! 郭太醫(yī)不忍再看,低頭長嘆不語。 魏玹急促地呼吸了幾口,冷靜道:“太醫(yī)但說無妨。” 郭太醫(yī)痛心疾首,絕望地道:“陛下若再不能解此毒,只怕時日無多!” 斷腸噬骨蝕心,一到入夜魏玹幾不成眠,額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冷汗幾乎濕透了整床被褥。 他死死地抓住身側(cè)落下的床帳,腦中卻不受控制地回憶起臨去之前,他說此戰(zhàn)歸來,若大獲全勝,將再無臣子膽敢阻攔她封后,那時她眸中含情脈脈的情意幾乎要溢出來…… 難道從那個時候,你便是在敷衍我嗎? 難道過往的所有恩愛,情深意重,相知相許,都是假的嗎? 為什么漪漪,為什么要背叛我…… 畫面一轉(zhuǎn),天地倏然昏暗,魏玹猛地睜開眼,雙目赤紅地看著榻上那個早已死去多時的女子。 她潔白修長的脖頸間有一道長長的血痕,曾經(jīng)白里透紅的面龐如今失盡了血色變得一片青白。 他不敢相信,,將手顫抖著放在她的鼻端。 她沒有了呼吸,她是真的死了…… 死在了他絞殺叛軍破城的最后一戰(zhàn)之前,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便自盡而亡。 寧王全身被縛,蓬頭垢面地跪于金殿之下,冷笑道:“好侄兒,你可知她自盡之前對朕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