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雙重生)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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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正在籌謀的東西頗為兇險,哪怕是官白纻,怕也不會輕易同意。 可不知為何,他這一世卻是前所未有的著急,似乎冥冥之中總有什么東西在催促著他快些往前,要快,更快。否則,他會追悔莫及。 今生各方動作都要比他預想得快上幾分,如若不趁著還能先知先覺的時候提前布置,而是任由這世事自行發(fā)展,他難保不會再度落入朝不保夕的困境之中。 拾掇一番后,他掐著時辰進了書房,這幾日受傷,不必上朝,他正好能躲幾日閑。坐在那書桌前,打開窗,對面屋子的門心有靈犀般地被推開。 那女子將頭發(fā)隨意地挽在頭頂,幾縷沒摟住的發(fā)順著臉頰落下來,一張白嫩的面皮,在晨起澄澈的光里,清透得驚人。她是出來倒凈面后的廢水的,但見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勾,兩臂順勢揚出去,“嘩啦啦”的清水在半空中繪成道水幕。 她動作頗有幾分漫不經心,沒有完全潑出去,這人躲閃不及,被濺起來的廢水潑濕了半條裙子。她面上登時帶上怒意,氣急敗壞地抖了抖裙子,逃也似的折返回了屋里。 伯柊候在書案邊,老神在在地研著磨,也不敢打擾這位爺?shù)呐d致。他也不知道,人家官令侍好端端地倒個水,殷俶怎么就能像看折子戲般津津有味,連著幾日都不倦。 若是他沒記錯,那位可是還和這位置著氣呢。不過,想到昨夜殷俶回來后,滿面春風,倒頭便睡的勢頭,他忖度著那位令侍大約是被哄好了。 不等這早膳端上來,三思就鉆了進來。 “爺,那陸姑娘又來啦。” 他語氣蔫蔫兒的,就像是在通稟那老是上門來打秋風的親戚。 殷俶隨手關上窗,接過伯柊遞過來的筆,斂眉靜默片刻,才道:“請到東暖閣里,順便擺上早膳。” 陸家的心,比他料想的,還要急。 *** 陸蓁蓁坐在繡墩上,殷切地接過伯柊呈上來的粥碗,小意殷勤地遞到那殷俶面前。 殷俶略略垂眼,有意無意地同時去拿桌上的筷箸,避開去直接從她手中接那粥碗。 二人相對無言,安安靜靜地用著膳。食不言、寢不語,陸家將陸蓁蓁教養(yǎng)得很好,她喝那粥時,只是淺淺的舀小半勺,勺子只是淺淺地挨在唇邊,手腕慢慢地往外掀,讓那粥慢慢地入口。 這一口粥喝得,莫說發(fā)出什么聲響,怕是連三思的喘氣聲響亮都沒有。 伯柊正腹誹著,就見殷俶忽然擱下了筷子,居然是一口未動。 * “食不言,寢不語?!?/br> “那鴉娘不吃飯,便只是想同你安安靜靜說會兒話都不行嗎?” 那桌上坐著兩人,緊緊挨蹭在一起。男子沉下眉眼,半晌后,終于忍無可忍地往旁邊挪錯幾分,可那女子卻像那沒皮沒臉的狗皮膏藥,登時粘了上去,二人又是牢牢貼在一起。 “你擠著了爺?shù)母觳玻瑺敍]法舉筷子?!?/br> 終于,男子忍無可忍地低聲呵斥。 “如此,那鴉娘喂您便是,還順便省了你的力氣?!?/br> “砰!” 屋外傳來響動,定是那兩個扒墻角的沒繃住笑,互相撞在一起發(fā)出的動靜。 男子氣急,萬般無奈,只得咬著牙再度伸手去夾菜,任由那女子半弓著身子貼著他的腰側,恨不得直接鉆進他的懷里。 鬧了好一會兒,她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直了身,開始絮絮叨叨地擺起了功勞。 什么今兒又算計了李貴妃,讓她在睿宗面前出了大丑;又或者聽見那個宮人又亂嚼重華宮的舌頭,被她想法子整治,打去了大半條性命;又或者是從不知道什么地方聽來的幾樁前朝秘聞,……。 總之便是沒完沒了,沒有個消停。 ** 陸蓁蓁在沒有動作的殷俶身邊,硬著頭皮喝下半碗米粥,又吃了些糕點??伤讶皇墙钇AΡM,在心里反復思量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對方的不快,又或者是殷俶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脾性。 她放下筷子,殷俶抬手揮了揮,示意宮人們將東西都撤下去。 陸蓁蓁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地攥緊,就在她幾乎要窒息在這沉默中時,才等來殷俶的張口詢問。 “早膳都未用,就這么急著跑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陸蓁蓁略顯局促地看了看周遭的宮人,殷俶定定看了她幾瞬,甩了甩袖子,示意伯柊領著那些宮人退下去。 能有什么要緊的,不過是陸家見他身上有利可圖,想盡早將陸蓁蓁塞進自己后院罷了。他不討厭陸蓁蓁,甚至,還覺得這人很合適,適宜放在后院里作一個性情嫻淑的主母。將來憑她的氣度,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是當不得。 只是,這不意味著他便能容忍鄭國公如此難堪的吃相。要知道,他和陸蓁蓁的婚約不是這幾日定下來的。 如若他們是真心結親,何至于等到這時。 還真當他是那泥捏的性子,任人擺布??磥砬靶┤兆咏桢\衣衛(wèi)的手殺的那些人還不夠,還沒把那鄭國公打疼。 他露出一個溫和中略帶安撫意味的笑意,緩和著陸蓁蓁的情緒,心里卻又對那鄭國公起了念頭。陸家的勢力要用,可現(xiàn)在看來,他們卻還如前世般滿肚子花花腸子,還得好好地肅凈。 如若陸蓁蓁此時流露出想要完婚的念頭,他便要出口將這日子推上一推,也好敲山震虎,壓一壓那個老頭的心思。 殷俶不知為何,心里陡然生出幾分倦意。 他等著陸蓁蓁回應,同時也默默籌措著用來敲打的字句。 誰知,陸蓁蓁忽然出口的話,到叫他生出幾分措手不及。 “臻兒今日著急前來”,陸蓁蓁咬了咬唇,眉眼間浮現(xiàn)出幾抹羞憤與傷心的神色,“實在是那令侍欺人太甚?!?/br> “白芷,你過來,把那兩日見到的東西說給殿下聽聽?!?/br> 作者有話說: 這次考試結束后,進入假期后咱能每天多寫一點了,另外評論區(qū)寶子們的評論作者一直在默默地看,真的非常感動,謝謝大家,真的非常感謝,[鞠躬][鞠躬][鞠躬]。 第39章 兩相疑(十五) 殷俶神色陰沉地坐在上座。 陸蓁蓁坐他身側的繡墩上, 扯著帕子,擦干凈眼角的淚,哀哀切切地敘說著, “旁的東西也到罷了,可那支簪子是家母生前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頗為貴重。想來是令侍見了那簪子上的珠寶珍奇,這才動了歪心思。” “殿下,我家姑娘素來心善”, 白芷直挺挺地跪在堂內,神情激憤,“那簪子是我家姑娘掉落在先不假,可那位令侍明明撿到了簪子, 也知道那是我陸家姑娘的簪子而不歸還,撿而不還, 可視為偷竊,真令人不齒。” “若不是婢子昨兒無意間路過時, 透過那半開的窗戶里, 瞧見那被壓在珠寶匣子里的簪子,我家姑娘又不知要苦苦找尋多少時日。” “你當真看見那簪子了?” “婢子親眼看見。” 陸蓁蓁偷偷覷了覷殷俶的神色, 忽然止住了哭, 沉聲呵斥白芷道:“事情未有定論前,我們也不宜妄自揣測。我方才也是急昏了頭, 無論如何,也該去那令侍屋中查找一番?!?/br> “如若是你眼花瞧錯了,我們可就冤枉了好人?!?/br> 殷俶眸色轉深, 他用手叩著椅背, 沉思半晌后, 又換為慢慢地轉動左手的扳指。 “你去找伯柊,帶些人去官令侍的屋內搜尋。她若攔阻,你便說是爺?shù)拿?,違令者,即刻發(fā)沒為賤奴。” “是”,白芷跳起身來,“那日姑娘帶著簪子,可被好多人都瞧見了,做不得假?!?/br> 官白纻自伯柊轉述完殷俶的話后,便淺淡下神色,任由白芷領著一眾小廝,在這間不大的小屋內翻找起來。 伯柊兩只手揣進袖子里,站在門邊兒上,不肯踏進來,也沒有翻找。反倒是那小侍女白芷,在這屋中大肆翻查起來,恨不得將這屋內的地皮都掀起來瞧上一瞧。 她眼一凝,忽然瞧見被擱在小幾的繡框里擺著雙縫制好的護膝,那大小樣式一看便知是贈與男子的。那白芷轉轉眼珠,便從那籃子里將護膝揀出來,細瞧上面的紋樣后,眼中滑過幾抹譏嘲。 “那個正經家的姑娘會在這護膝上去繡貓嬉圖”,縱然那只憨態(tài)可掬的貓兒歪著腦袋撥弄野花的小模樣的確招人,官白纻的繡活兒出乎意料得好,可這也不能遮掩住她這種見識淺薄的賤民固有的愚頑。 “像我們家姑娘,必會繡些松梅鶴竹,越雅致越好。若是送給男子的,必定還要增添些富有意蘊的圖樣,以此督促勸勉?!?/br> 似是覺得自己又多嘴了,她連忙閉上嘴,撇撇唇。她將那護膝朝框里隨手一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雙繡品不慎掉落在地上,被來來往往的小廝無知無覺地踩踏了數(shù)腳。 官白纻無言地朝后幾步,半靠在墻壁上,掩在袖子里的兩手,都在微微地發(fā)著抖。 她見白芷從那衣柜蒙了灰的角落里,翻出一只金簪后,不過挑挑眉,順從地跟著伯柊和白芷去見殷俶與陸蓁蓁。 見白芷拿著簪子進來,陸蓁蓁喜極而泣,她三步并作兩步,快步上前,將那簪子搶進手里。 陸蓁蓁握著那簪子,長眉一挑,兩眼皆是厲色,“令侍官氏,你可有什么要辯解的?” 官白纻沒有理會她的責問,只是兩眼直勾勾地瞧著坐在主位上的殷俶,直挺挺地跪下來。 “撲通”一聲,響得叫跟在身后的伯柊都心驚rou跳。 “你有什么可說的?” 殷俶坐在主位上,眉眼溫和。他今日臉色較往日都要淺白幾分,唇色也很淡,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常服坐在主位上。 他瞧過來的眼睛也很清潤,里面瞧不見什么怒意和寒冷,甚至還有幾分藏得很深的溫和。這種眼神,柔軟得會令她生出幾分錯覺,就好像今日他會放過她。 “并無”,官白纻只是垂下頭,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發(fā)頂。 她沉默地跪在堂中央,既不哭鬧、也不忙著辯駁,宛如引頸就戮的死囚。 整個堂內的空氣陡然間凝滯下來,不知為何,殷俶的慢慢地抿起唇,右手不自主地牢牢握住扶手。 官白纻的這種反應,是陸蓁蓁從未設想過的,也因此,她心底的不安愈發(fā)濃重。 許是碧海樓那日里,官白纻留給她的印象太過兇悍,雖然現(xiàn)下已經人贓俱獲,可這過程也未免太過順利,反叫她生出重重疑心。 她見殷俶眼尾掃過來,似是在端詳她手中的簪子,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將那只蝴蝶握進手心里,遲疑地返身坐了回去。 那日碧海樓,這個令侍與殷俶的關系看似尋常,卻總是有幾分古怪的親昵。那日殷俶受傷,雖然宮里都傳著是為了救她??刹恢獮楹危戄栎鑵s總是在甜蜜之余生出幾分惶恐和疑慮。 自己與殷俶在那日碧海樓相會前,不過只有一份口頭婚約聯(lián)系。年少時也只是在宮宴上打過幾個照面,連話都未說過一句。 他真的愿意為了自己,不顧性命么? 陸蓁蓁兩手手心都冒出細汗,黏膩又陰冷。她偷覷著殷俶,眼里有顯而易見的傾慕、更多的卻是惶恐和驚疑。 半晌后,她終于鼓起勇氣,復又面向官白纻,厲喝道,“既如此,你可還有什么要辯駁的?” 官白纻恭恭敬敬地又磕了頭,“并無。” 殷俶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官白纻的做派,捏著扶手的幾根手指手逐漸收緊。 他以為,她總會喊兩句冤的。為了避免她直接戳穿陸蓁蓁的底,他甚至還思忖了如何幫陸蓁蓁兜底的法子??善瓦@么任由別人用這樣的手段構陷,不作任何辯解。 縱然為他省去許多麻煩,可殷俶卻并不欣喜。相反,他不想承認,在他的心底,似乎升騰出些許的慌亂與茫然。 他抬起手指,隨意地點了點官白纻,又轉頭看向陸蓁蓁,“她既已認罪,便交予你處置?!?/br> 這一切的進展都在電光石火之間,順利到令人生出幾分茫然。 預料中的驚心動魄的糾纏與質問沒有上演,陸蓁蓁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穩(wěn)了穩(wěn)心神,硬著頭皮開了口。 “偷盜主子財物,依照宮法,便該當街打死,以儆效尤”,她講話時觀察著殷官二人的神色,卻發(fā)覺哪怕是講到“打死”,這二人卻連眉毛都沒有挑動半分,就連那冷淡的神情,都有□□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