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雙重生)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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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房內(nèi)傳來一陣sao動和打斗。有個小廝屁滾尿流地爬出來,額頭上密布豆大的汗珠,“令侍,什么都沒有找到?!彼帜_打顫兒,惶惶不安。 就在這時,三思大搖大擺走出來,像只斗贏了的公雞。 “我說令侍,你就算冤枉鐘姑娘,也要事先將東西安排好。你如此這般興風作浪,對得起主子的信任嗎?” 他仰著腦袋,理直氣壯地責問著。 不可能,官白纻冷眼瞧了瞧三思,驟然轉(zhuǎn)頭看向那小廝。 “我問你,我說的那四個方位你們都仔細查過了!” 她問得過于嚴厲,且剎那間的神態(tài),像極了發(fā)怒的殷俶。那宮人嚇破了膽,驟然跪倒在地,“是……是侍衛(wèi)長不許我們拆墻挖地,說是對鐘姑娘的不敬,將來爺回來是要治罪的?!?/br> 治罪,治哪門子的罪?今兒不找出來那些東西來,他殷俶得有命回來才能治得了她的罪。如若眼前這人不是三思,官白纻早就提劍宰了這個敗事有余的蠢貨。 “放開!”屋內(nèi)傳來伯柊掙脫禁錮和勒令下人重新翻找的怒喝聲,三思聞聲,就要扭頭往屋里跑。 恰在這時,有兩個小廝扭送著一個不停掙扎、披頭散發(fā)的宮女快步走過來。 那宮女嘴里塞著破布,兩眼猩紅,臉頰上還有青腫的傷痕。 “青杏?” 鐘妙嫣認出來。 那兩個小廝逼著青杏跪倒在地,沉聲稟報,“這丫頭一直藏在東廂房背側的角落里聽著這邊的動靜,方才見令侍制住了侍衛(wèi)長,還勒令人進屋搜尋,登時就要從重華宮東南角上的那個腳門里偷溜出去,被咱倆人合力制住了?!?/br> 卻在這時,重華宮宮門被叩響。 李貴妃身邊鳴翠尖聲尖氣的嗓子傳出來,“有小廝密告娘娘,今皇長子不忠不孝,撰寫妖書構陷貴妃皇弟,意圖禍亂朝綱、謀奪東宮之位。娘娘仁心,不忍相信,親自派人前來查探。重華宮宮人,快前來相迎!” 第18章 皇貴妃(十三) 重華宮宮門應聲而開,令侍官白纻大頭站著,左手邊是抱劍、臉上驚疑不定的侍衛(wèi)長三思,右手邊是衣衫略有些散亂的宦官伯柊,鐘妙嫣怯生生地站在三思身后,宮里的當值的小廝仆役站在三人后面,一溜煙兒排開。 就在這時,兩個小廝扭送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狼狽至極的女子,從宮里走出來。 李貴妃看見那女子的裙衫,眼里滑過一抹精光,“這是作何?” “回娘娘的話,這宮女今早偷竊主子的財物,被抓個正著。臣于是叫人將此賊扭送入浣衣局,請掌事的姑姑好生教導。” 鳴翠看了眼李貴妃,似在詢問是否要攔下。李貴妃坐直身子巋然不動,一個釘子,廢了就廢了,量她也不敢翻出什么風浪。她掀了掀眼皮,任由那兩人將女子扭送出去。 至于青杏暴露,重華宮是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宮女藏的東西。 她勾起紅唇,若是真的發(fā)現(xiàn),怎么會特意讓青杏被罰被自己瞧見。應當是他們覺出了不對,卻尋不到青杏藏匿的物件,故意將人拖出來,要唬住她。他們愈是將青杏拖出來,表明自己已經(jīng)知道內(nèi)情,就愈是說明,他們沒有找到那些東西。 知道大事已成,她心頭微松,神情也溫和許多。 “有人向本宮密告,皇長子殷俶與外臣勾結構陷本宮和三子,證據(jù)確鑿,而那證據(jù)現(xiàn)下就藏匿于重華宮內(nèi)?!?/br> “娘娘”,官白纻跪倒在地,神情懇切,“重華宮乃皇長子殷俶所居宮所,長子現(xiàn)已成年,這重華宮便形同朝臣獨府,娘娘乃后宮嬪妃,無詔怎能擅闖查抄?” “本宮是她庶母,有母子情分在,難道還入不得他的宮院?” “嫡庶有別,還請娘娘三思?!?/br>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伯柊險些支不住跪倒的身形,這令侍也過于剛直了些。那三思聞言,卻眉眼怔忪,心里一直憋著的那股子邪氣,不知為何,陡然xiele出去。 “大膽!” 鳴翠尖聲呵斥,“你這小小宮人,竟敢暗諷娘娘,來人,給我掌她的嘴!” “娘娘”,官白纻抬頭笑道,“臣是新入宮的女官,不懂方才言語何處冒犯娘娘。但臣是臣子,娘娘亦是臣君,為臣者自然要替君考慮。凡事都要講究師出有名,名正、則言順。娘娘現(xiàn)下領著自己的宮人入重華宮搜查——” 她有意停頓,見李貴妃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握著轎輦扶手的指尖都在微微顫動,就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 此事,睿宗必定不知情,如若她沒有猜錯,睿宗現(xiàn)下還在朝堂上。前朝之事還未完,必定是有人提前朝宮里傳了消息。李貴妃慌慌張張設局應對,只要她真的在重華宮里尋到證據(jù),咬死殷俶。 到時候,睿宗的處置就有了余地。睿宗會如何處置,如何認定?到那時,殷俶輕則禁足,重則可能會被直接囚禁。更何況,李歡歡藏匿那些東西的位置,和前世巫蠱之亂的位置果真一模一樣。 五黃、二黑、三碧、七赤,犯兇煞、血光、是非、小人,四大兇位齊聚,皇長子若被坐實有意將物品埋藏在這些方位,那幾年后的巫蠱之禍,或許就會被提前了。 這個女人,就是慌亂到這等地步,依然歹毒異常,唯恐殷俶死得不夠徹底。 官白纻看似笑著,實則心里都淌著毒汁。 這李歡歡敢如此算計殷俶,她今日不生生扒掉這女人的幾層皮下來,她官白纻就枉做一遭人。 “就算娘娘查抄出東西,那這到底是重華宮里原本就有的東西,還是娘娘隨行的宮人在查抄時有意放入重華宮,栽贓陷害呢?” “到那時,包藏禍心之人,究竟是誰?這便成了理不清的爛賬,還望娘娘知悉?!?/br> “好!好??!” 李貴妃笑得陰狠,看向官白纻的眼里都帶了殺意,可偏偏,這宮人話里話外都是為她考慮,她就是沒法發(fā)作,懲處了她。 殷俶果真是個討厭的,就連宮里的人,都這么討厭。她就不該心慈手軟,任由他活到這么大。 她胸腔積壓了幾重郁火,卻無處發(fā)泄,只得死死掐住轎輦的扶手,腦子里飛快地想著應對之法。 進是一定要進去的,這些宮人阻攔得越厲害,越說明那宮里的東西沒有被發(fā)現(xiàn)。不過,他們就算是找到一樣,她還準備了后手。這些人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搜到全部的東西?,F(xiàn)下,這宮人也不過是在垂死掙扎。 她想通其中關竅,逐漸冷靜下來,凝眸看向官白纻。 “你這宮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只是,事關陛下和本宮及三子的安危,本宮是絕不能撒手不管的?!?/br> “那你便給本宮想一個兩全之法,既讓本宮能循例查抄重華宮,又不會讓皇長子平白蒙受罪名?!?/br> 伯柊和三思都倒吸一口涼氣,額上冒汗。真真是最毒婦人心,只是一句四兩撥千斤,就將官白纻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駁回來,還順勢將官白纻架在了火上。 她強逼著官白纻想法子送她合情合理地入重華宮,一旦搜出她所謂的妖書,那么整個重華宮上下都是死路一條;如若官白纻拒絕,那李貴妃便可順理成章地發(fā)怒從而處置了官白纻。無論往哪里走,都是一條死路。 他們?nèi)タ凑驹谧钋懊娴哪莻€女子,即使是背影,都清瘦細弱,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中用的模樣??善褪沁@個女子,此刻不卑不亢地擋在重華宮面前,直面氣勢洶洶的李貴妃一行人。 那樣從容又鎮(zhèn)定,就好似無論多大的風浪,她都能擋在外面。在這一刻,她就是整個重華宮的定海神針、唯一的屏障。她是如此的冷靜且堅決,即使拼掉性命,也要將殷俶的后方據(jù)守得固若金湯。 眼眶陡然一酸,短短幾刻,伯柊對這新來的令侍,竟然從心底里生出幾分敬佩和親近。 主子看人可真準。 他偷偷揉了揉眼角,余光就瞥見跪倒的三思。那人臉皺成一團,已經(jīng)是鼻涕一把淚一把,脊梁骨還輕輕顫動著,哭得極為動情。 …… 這個蠢玩意兒。 這李貴妃,果然還是那樣蠢,官白纻聞言幾乎要笑出聲來。 “娘娘,臣女有一計。娘娘可現(xiàn)在差人去請皇后娘娘與太后娘娘,然后一齊入重華宮。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統(tǒng)攝六宮,且也可牽涉前朝事,若有這這二位貴人相助,娘娘入重華宮自然名正言順,同時也不會叫我家主子受冤?!?/br> 困獸之斗,李貴妃捂住唇角幾乎要笑出聲,這宮人卻原來是個拎不清的。她難不成是想借這點時間繼續(xù)在重華宮內(nèi)找東西?不說只是這么點時間,就算再來個一天半天,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搜查干凈。 也罷,到時候領著太后和皇后進重華宮,的確能證明不是她李歡歡有意栽贓,而是宮內(nèi)確有其事。這么看來,這小宮人竟然是間接幫她補全了計謀,完全杜絕了殷俶反咬一口的可能。 殷俶啊殷俶,你當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找了這么個自作聰明的玩意兒在宮里。也罷,她今日便借著東風,直接他送進宗人府囚起來,以保她的皇兒順利入主東宮。 “既如此,那便去請吧。” “不知娘娘,可否讓臣跟從?!?/br> 這是怕自己隨意找人忽悠她?李貴妃鳳眉一揚,臉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那你便隨著去吧。” 莫說太后和皇后,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殷俶都逃不過今日這一劫。 *** 天子退朝,卻并未遣散眾臣,而是特意留下了那冊子中提到的幾人,與兩位皇子一齊到乾清宮的東配殿再議朝事。 張傾擦干凈臉上的汗珠,長嘆口氣,邁腳朝朝堂外走去,身形佝僂,似乎瞬間便蒼老了十歲。 “還要多謝張公,仗義執(zhí)言?!?/br> 那方才在朝堂上站起來為睿宗講戲的年輕侍郎走到張傾近前。他本就面嫩,兩頰還有一對小梨渦,此刻穿著那絳紅的官袍,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打躬作揖,就像是年畫上的娃娃,單純憨直。 張傾捋直胡子,長嘆一聲,“大皇子好算計,老臣心服口服。高大人,你也不必多言,老臣擇日便會上書請辭。大人慧眼識珠,得遇名主,來日官場之路,必是一片坦途。” 高年但笑不語,甩袖伸手,朝右側一伸,“承您吉言,張公先請?!?/br> 張傾為什么會站出來,他當然得站出來,一共三位閣臣,獨獨漏掉了他。他若不說,這妖書案的主謀布下這么大的局,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睿宗將這事兒輕易揭過。 到那時,書中內(nèi)容流傳。獨獨他這一位閣老沒有出現(xiàn)在書冊內(nèi)容中,那李習如何想,另一位閣老衛(wèi)鎮(zhèn)又如何想。李習會不會疑心是他起了當首輔的心思,所以故意生事構陷李習。 李習那人素來多疑,且氣量狹小,如若他當真對自己起了疑心,自己先不說能不能安度后半生,就談那李習是殷覺的先生,如若李習不喜自己,那殷覺必定不會再信重自己。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妖書寥寥幾語,就挑撥了他與李習的關系,將他逼到一個十分尷尬的境遇。 而且,這人也分明給他指了另一條路。 張傾擦著額上的細汗,用眼尾的余光掃著身后那個年紀輕輕的小侍郎。這侍郎應該是殷俶那邊的人。他方才已經(jīng)向這人點明皇長子就是這妖書案背后之人,那侍郎卻沒有任何反應。 想來,他是賭對了。那皇長子,確實有與他結交之意。 他長嘆口氣,今天自己這番表現(xiàn),應該還不錯,投誠書,便算是徹底交到那大皇子手里了。 現(xiàn)下,就是看那皇長子準備如何,把這場戲唱完了。 第19章 皇貴妃(十四) “你們都給我回去好好查查,這東西到底是從哪里流傳出來的!” 李習等一眾朝臣,無不面如土色,兩股戰(zhàn)戰(zhàn)。 “老臣冤枉”,李習就差當場哭出來,雖然他干的事兒也沒比那書里說得光彩到那里去,但該嘴硬的時候,必須得死不承認。 “朕自然知曉!” 睿宗的面色也不太好看,這本冊子,幾乎句句都在戳進他的心窩子。你說他不知道李習和殷覺的勾當嗎?那李習就是經(jīng)殷覺舉薦才被他提上來的,至于李貴妃和陳海,這種明顯為了奪人眼目編上來的香艷情節(jié),他自然是不信的。 就算心中生疑,也絕不會表露。 他沉著臉,兩眼不著痕跡地大量著從上朝到現(xiàn)在,未發(fā)一言的殷覺。 卻見他此刻,長身玉立,兩手負后,竟然在出神。 “砰!” 睿宗放下茶杯,只覺得有股子邪火從心尖兒竄起,準備遣散朝臣,“你們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