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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人”自然會被白影子砍,但如果是婉涼,白影子定不會傷她,算是能見面了吧。 婉涼看著那布條,鼻子都紅了,別開頭,“我也不想見他!” 林泓:這…… “算了,還是見吧?!蓖駴鑫镆宦?,伸手從林泓手里扯走了黑布。 林泓:“……” 素手系上黑布,婉涼就愣在那里。 一言不發(fā),長久到像是天荒地老。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從黑布的縫隙間流了下來。 像婉涼這樣的女子從未奢求過什么,偶得的一絲甜蜜也像是天公垂憐,對著這本不該有的愛情她本來就是自卑的。 沒有她,楚懷江該還是快意恩仇的俠客,會遇見飲酒談笑的奇女子,一雙人策馬江湖……而如今,英年早逝,是因為她,她清楚。 她只希望他們能好,連如此簡單的愿望也像是奢求。 左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床邊,仰著小臉看著婉涼,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娘?!?/br> 婉涼取下黑布看向她,破涕為笑,“我的左兒啊?!?/br> 她伸手抱起男孩,臉埋在他小小的肩頭,泣不成聲。 “娘……娘……”男孩小手環(huán)著她的脖子,“我好想你呀。” “吱呀——”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型修長的男子走了進來,沖林泓點了點頭。 “走了走了?!?/br> 三人自覺地退出了房間。 生前不能長相守,此間也算相逢。 整個客棧在白光里晃蕩。 萬古川看向林泓,“這里真的是一個客棧嗎?” 白光吞沒了他們。 第031章 星海溺亡今生難得 林泓猛然回神,自己還顛簸在馬背上。 胯下的三河駿馬發(fā)出了一聲愉快的鼻息。 “寶兒!我們回來了!”林泓狠狠揉了一把馬脖子。 寶兒跑得很是歡脫。 屠鴻雪在后面看著這莫名其妙突然快樂起來的一人一馬,失去了語言能力。 那批貨被扣在不遠的古樂城。 出了那林子就看到了。 高大城墻威嚴屹立,舉目望去,垛口和瞭望口起伏,是猛獸的鋼齒,能咬斷所有虎視眈眈。 穿著鐵甲的士兵目光如同獵鷹,射口的利箭總閃著寒光。 林泓的屬下就坐在城門外的陰涼地里,瞪著那城墻。如果目光可以使力,那城墻定然已經(jīng)碎得捧都捧不起來了。 這一批貨很重要,派了有十余人。 十余個大漢杵著刀劍棍棒,目光攝人,活像是金剛羅漢降世。 林泓給看笑了。 “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林泓從馬背上翻下來,“我還活著,就有你們一口飯吃,這批貨送不了,還能餓死不成?” 眾人看到他,皆是頷首。 “頭兒?!?/br> “頭兒?!?/br> …… * 萬古川從堆滿案牘的桌前回神,揉了揉額角,喚道:“張戈堅?!备陥允菑堚F毅的字。 這樣下去他都要成查案的文官了…… “將軍何事?”張釬毅胳膊夾著紅纓的頭盔大步走了進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萬古川道:“你去查一查江風城北外二十公里的那家客棧,名字……恩……沒有名字。” 張釬毅聞言愣了一會,為難地笑了笑,“將軍,您別消遣我了?!?/br> 萬古川看著他。 “江風城我老家呀,你說那位置哪兒有什么客棧啊?!?/br> “不就是一片亂葬崗嗎?” 萬古川明白了。 難怪。 老板艷麗的紅衣可不是什么喜慶,其實是一件壽衣…… 滿客棧的貧人…… 客棧的桌子和房間擺設凌亂無章法…… 還有那些用來鎖棺材的門鎖…… 地下室的那些破爛雜亂的遺物…… 馬棚的瘸馬正是埋在那里的戰(zhàn)馬…… “那片亂葬崗有人管嗎?”萬古川想到了老板。 “沒有吧?!睆堚F毅回憶著,“但是有一個酒肆的老板常常去那里祭奠,我以前時常撞見他,說什么埋在那里的都是可憐人?!?/br> 萬古川道,“這老板身在何處?” “早幾年就死了?!睆堚F毅嘆息,“我回家那趟聽說的,也埋在亂葬崗。說來奇怪,他家里有錢,卻偏要埋在那里……” 想必,這就是那個總在算賬的老板了吧。 “江風城發(fā)生過什么大事嗎?”萬古川又問道。 “大事多了去了,不知您問的哪一件。” 萬古川想了想,“花樓或是官家發(fā)生的事。” 張釬毅回憶了一下,“還真有!” * 偌大的屋子里金銀擺設溢目,白紗飄然,層層疊疊,遮蓋住里間的風月,偶爾有幾聲姑娘的嬌笑漏出來。 玉質的熏香爐里飄出若有若無的白煙,在奢華的屋內繚繞,來自昆侖盤國的昂貴紫真檀在里面燃著,香味彌漫開來,繞在鼻尖,又香又柔,像極了這花好樓的姑娘們的纖纖素手。 “哐”! 黑漆的木盒裝著金燦燦的黃金落在案幾上,震耳的響聲透露了它們的份量。 黃金輕晃,發(fā)出清脆的“嘩嘩”聲,案幾也跟著搖晃。 燭火映在上面給整間奢華的屋子鍍了一層更奢華的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