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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物?”林泓接過來,看著盒子里的錦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打開一看,這……果然是他們那天想到的東西…… 林泓趕緊關(guān)上,“這玩意兒還真能找到啊……” “先觀望著吧,畢竟我是在林子里撿到的,那里很亂,四處是殘肢斷臂,興許只是巧合。”萬古川又坐下,“如果她找的是這個,為何要找;如果她找的不是這個,畢竟是女子,激怒了她就不好了?!?/br> “在理?!绷帚押凶臃诺阶雷由希袄^續(xù)喝酒!” 反正萬古川也知道了,林泓就開始給他講自己遇到的那些奇怪客人,運過的奇怪東西,還有屠鴻雪回來講的路上的奇遇。 林泓講得天花亂墜,萬古川聽著覺得有趣。 “你怎么喝這么慢啊?!绷帚嶂茐咏o他滿上,一高興沒控制住,自己喝了不知多少碗了,都有些犯迷糊了。 萬古川看著那酒瘋,他仍覺得有什么東西束縛著他,不能安心地放開了喝,他只能借在這幻境里淺嘗則止。 他不能抱怨,他只能說:“我不喜歡喝酒。” 林泓抬眸看著他,騙人嘛,明明就喝得挺珍惜。 可惜林泓就不是個勸酒的料,有那力氣都用來灌自己了。 酒太烈,他醉了。 俊臉飛紅,眼底像含著一汪泛波的泉水,飄了一層朦朧的霧。 他抬手揉著眼睛,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好困……好困……睡會兒……” 林泓醉酒就會犯困,很困很困的那種,困到?jīng)]有力氣說話,困到閉上眼就能睡著。 他趴在萬古川椅子的扶手上,半張臉埋進(jìn)手彎里。 他在花樓里從來沒喝得這么醉過,今日同萬古川暢談自己喜歡的事讓他忘形了。 萬古川提起那酒壇子晃了晃——空了。 自己才喝了兩碗,這么烈的酒不醉就怪了。 他把酒壇子放下,“床上睡去?!?/br> 林泓沒理他,根本沒力氣,腦子里霧蒙蒙的,像隔著輕紗,在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里搖曳著。 萬古川垂眸看他。 他額前細(xì)碎的發(fā)絲半遮著整齊的眉,鼻梁挺高,睫毛像兩把扇子,白皙的皮膚上泛著薄紅,窗外的余霞照在他面上,很暖。 萬古川伸手,指節(jié)碰了一下他翹著的發(fā)尖,“林清泉?” 林泓蹙了蹙眉頭,睫毛微顫,興許是頭頂被萬古川弄得有些癢,他把整張臉都埋進(jìn)臂彎里蹭了蹭。 萬古川看了他一會兒。 在遇到林泓之前,他覺得泓商巨賈家的公子哥生來就裹在綾羅綢緞里,生來就能隨心所欲千金縱擲、揮金如土。 什么也不會做,只會在風(fēng)花雪月的虛無荒唐里一夜散盡千金。 什么也不用做,腳下踩的是上一輩鋪好的路。(萬古川自嘲地想著,性質(zhì)雖有些不同,但他確實也未能躲過。) 帶著裝模作樣的優(yōu)越感,鮮有同情,連偶爾的援手也像是仰著頭的施舍,對弱者的耀武揚威?;蚴切睦锵胫朴猩茍蟆囊粓鼍罱^倫、感天動地的表演,幾兩真心啊。 他不能去勸阻任何一種生活,但他可以不喜歡。 可林泓讓他意外。 出生是自己沒法注定的,這沒什么好感慨的,可天生富足的人就無需掙扎嗎? 或許,這人甚至還有膽子做著連自己都不敢的事。 萬古川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林泓的臉。很軟。 林泓迷迷糊糊拍開他的手,臉上留下個紅印子。 林泓說他不喜歡官場,自己也不喜歡。 大徵朝,文官在朝,武官在野。 廟堂公文所指便是軍隊刀劍所向。 邊境,是一片鐵血,多少兒郎撐著重鎧,舔著刀尖,在險境里踮著腳走,在生死之間逡巡,用血rou捍衛(wèi)著國土邊界搖搖欲墜的尊嚴(yán)。 邊城尚有貧者在張望。 而城里,紙醉金迷。 “清泉。”萬古川喚他。 仍是沒有回應(yīng)。 萬古川站起身來,一只手臂就把人從凳子上撈了起來。 林泓靠在他懷里,腳下站不穩(wěn)。 萬古川俯身,手繞過他的腿彎,把人打橫抱起,朝床走去,點評道:“輕了?!?/br> “唔……”林泓迷迷糊糊的,頭滾到他肩頭,“我是一片云……” 萬古川:“……” “那我是什么?”萬古川覺得好笑。 林泓艱難地睜開一只眼睛看他,水霧迷蒙的,“你……也是一片云……” “為何是云?”萬古川讓他坐在床邊,伸手給他脫外氅。 林泓的額頭抵在他胸口上,嘟噥著,“輕……” 林泓一只手剛從袖口褪出來就拽著他的衣襟。 萬古川要給他褪另一只手。 他卻背著手不讓他脫,“別……扯我……” 萬古川俯身去捉他的手,林泓就往后躲,本來就連坐都坐不穩(wěn),這一躲,整個人都朝后倒去,手上還抓著萬古川的衣襟。 萬古川俯著身,被他拉得膝蓋磕在床沿上,重心不穩(wěn),跟著他一齊倒下去。 萬古川:“……” 林泓墨發(fā)在床上鋪展開來,慌亂間,萬古川的手肘撐在他的頭側(cè),鼻尖幾乎要相抵。 萬古川垂眸看著他,挑眉低聲問道:“輕嗎?” 林泓半瞌著睫羽看著他,嘴唇輕動,四唇要碰在一起了,“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