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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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小心翼翼地看了趙十一娘一眼,才道:“娘子這話說的,楊典記如何與娘子相比?娘子出身高貴,是頂尖尖兒的貴人,天下能比的也不多......” “我不是說出身!”趙十一娘對宮女答非所問有些生氣,但又談不上很生氣。畢竟宮女說的出身高貴是真的,她也一向以此為傲。所以斥了這一句之后,她倒也沒有說更多。 輕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而自言自語一般道:“也是,與她比什么,不過是表兄家奴婢罷了...一個爭寵邀榮的玩意兒,說不定什么時候表兄就不喜歡,隨手扔了去了。” 自言自語之后,趙十一娘又想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心里下定了決心。 回家之后與嫡母商量了一番,轉(zhuǎn)頭這位趙娥的弟媳就遞了問安的牌子,很快見到了趙娥。媳婦對上大姑姐,本來就氣弱,更和我大姑姐還是太后呢?所以趙夫人是畢恭畢敬,在趙娥跟前湊趣了好一會兒,這才提到了來意。 “大娘娘,非是臣婦魯莽,只是有一件事臣婦思來想去,必得大娘娘來做主...十一娘如今也是當嫁之齡,只是家里愛重太過,以至于如今都沒有定下人家。說實在的,咱們家的家世門第,她自己又是那般得人意,一般人家家里也看不中?!?/br> “說來說去,臣婦問她自己的意思...她自己說的,想入宮?!?/br> “入宮?這入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趙娥早知道娘家人有送自家女孩兒給兒子的想法...事實上,別說是送給高溶了,當初高晉時,家里人為了保險,她在后宮時就送了別的趙家女兒進來。 這話說起來也是沒意思。 不過此時趙娥說這個話并不是反對趙家送女孩子進宮,當初她還是后妃時就沒反對過,更別說如今還是太后了。她說這個話,就是就事論事,進宮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者說進宮做個宮妃不難,但宮里的女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很難了。 別人以為趙娥是勝利者,應(yīng)該得到了,然而趙娥并不這樣覺得。 后宮那么多年,侍奉了兩位皇帝,她得到的寵愛是讓其他人羨慕的,然而在她卻也只是兩手空空而已。 她真正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到過。 “有大娘娘做主,也不會難到哪里去。”趙夫人奉承道。 趙娥卻搖了搖頭:“我做主?我不過是個老太婆,能做得了誰的主呢?你該不會以為我能做官家的主罷?這自古以來啊,太后推薦自己娘家的女孩兒給兒子、孫子的,就不見得能撈到好,皇帝要是不喜歡,怎樣都沒用...薄皇后舊事,難道不知?” “這...有大娘娘在,官家總歸是要給趙家女孩兒們一些體面的,如此也夠了——十一娘那樣得人意,官家哪怕只看她是meimei,在后宮也就能站住腳了?!壁w夫人用自己樸素的思想揣度這個問題。 為什么常見表哥表妹地結(jié)親?原因有很多,有一層親戚關(guān)系,感情總不會太差至少是原因之一。 對于弟媳的說法趙娥卻是不置可否...天子是什么樣的存在?連父母親情都不見得講的,何況一個表兄表妹。她更不覺得高溶對侄女有什么特殊之處,會因為她是自己表妹就另眼相待。 不過她知道自己說這個話,家中也不會放棄送侄女進宮。更何況趙家的女孩兒進宮得寵不得寵的也是未知,說知道將來會怎樣呢...所以略作思索之后,趙娥就道:“也罷,你們有這個心思是按不下去的?!?/br> “過些日子官家回宮了,我便請他來...最近就叫十一娘進宮來住,到時候我叫十一娘出來走動,不必說破,官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若是肯給我這個太后面子,自會有旨意傳到趙家。若是沒有,你們也不必想了?!?/br> 趙夫人自然無話可說,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過了三四天,趙十一娘就以侍奉太后的名義住進了壽仙宮——住在宮里確實是很無聊的,她比一般宮人自由一些,但除了壽仙宮,能去的也就是有限的幾個地方。她完全就是想著進宮的事,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了這一陣。 就在趙十一娘的望眼欲穿里,高溶回宮了。 開始兩天很忙碌,趙娥這里也沒有請他。等到了第三天,趙娥才找了個理由請來了高溶。 母子兩人一同用午膳,氣氛談不上多熱烈,只能說禮節(jié)有余、親近不足。但兩人都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這種母子關(guān)系在皇家還挺常見的。 用膳到一半,趙娥就叫出了趙十一娘,這顯然是故意的!如果是一開始就同桌吃飯,作為家宴沒問題,她也是高溶的表妹么。然而現(xiàn)在吃到一半出來算什么?再看看趙十一娘精心打扮的樣子,高溶已經(jīng)明白了。 趙十一娘精心打扮倒不是今晚就要入后宮,她就是想,趙娥也丟不起那個人!這是自己的侄女,又不是送個身邊的美貌小宮女。說到底,這樣打扮也只是暗示的一部分,高溶看到了自有反應(yīng)。 趙娥看了看趙十一娘,然后又看向高溶,笑道:“說來時光真是快啊,如今十一娘也到了待嫁之年。我還記得,當初她生下來只是小小一個,你那時已經(jīng)十來歲,能出宮了,還替娘送了賀禮去你外家?!?/br> 高溶并沒有接過這個趙娥刻意溫情的話題,而是一瞬間覺得虛偽又無聊,便干脆起身就走,竟沒有一點兒給趙娥面子的意思。 空留下有些尷尬的趙娥,以及更加尷尬的趙十一娘——趙十一娘簡直不敢相信!她原本以為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她早先不能缺的是自己是做皇后,還是先封妃,如果封妃的話,至少也該是四妃中地位最高的貴妃罷! 趙十一娘不覺得自己想的有問題,她是太后的侄女,歷朝歷代太后侄女做皇后的多了去了!如今后位空懸,她憑什么不行?就算是皇后做不成,那也得是個貴妃吧,不然怎么配得上她的身份?她可是大娘娘的侄女、官家的表妹!是真正的自家人,與后宮那等尋常妃嬪不一樣! 另一邊,高溶猶自心緒不好,回到太初宮依舊是看什么都不順眼...這個時候大家也只能做事都小心一些了。 王榮就在高溶身后,眼觀鼻、鼻觀心,一刻不敢放松...然后他就突然感覺官家沒有那么生氣了。他看不到高溶的神情,但能聽到高溶的腳步聲,能看到高溶背后肌rou緊繃的程度。 高溶分明是先混身繃緊了一下,然后漸漸放松,腳下的步子也放慢了,不再是剛剛的樣子。王榮非常小心地往前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整理迎春閣讀書的楊宜君,準確地說是楊宜君的身影。 高溶給了楊宜君在迎春閣很大的自由,當高溶不在迎春閣,她又不得不在這里的時候,她隨便看看書都行。不必像其他宮人一般一絲不茍,仿佛是個擺設(shè),等到高溶回來,才‘活’過來。 楊宜君搬了一張黑漆泥金方凳,坐在窗下讀書,窗下又落著一家屏風(fēng),此時正好能看到楊宜君的影子映在屏風(fēng)上。 “拿支小筆來...”高溶對王榮吩咐。 這時楊宜君聽到動靜,就要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高溶卻道:“十七娘不要動,坐在那兒好入畫?!?/br> 一般人該不懂高溶是什么意思了,然而楊宜君果然不再動,又坐回去了。 高溶接過王榮拿來的筆,筆尖落在屏風(fēng)上,楊宜君影子的位置,畫出一個花叢中讀書的美人(屏風(fēng)上的圖正是花園)。幾筆勾出個形,高溶又涌了濃淡墨色和顏料,慢慢將這畫完善。 高溶的畫并不算很出色,但這畫也簡單...以他自小接受的貴族子弟教育,倒也不覺得為難。 隔著屏風(fēng),高溶輕聲道:“十七娘恰逢其會,落下些文字可好?” 楊宜君這才站起身,但也沒有繞出屏風(fēng),而是隔著屏風(fēng)從上方伸了手。高溶把筆拿給她,然后就見程程在屏風(fēng)背后寫字。 “妙手寫徽真,水剪雙眸點絳唇。疑是昔年窺宋玉,東鄰,只露墻頭一半身。往事已酸辛,誰記當年翠黛顰?盡道有些堪恨處,無情,任是無情也動人?!保ㄗ⒁唬?/br> 是一闋《南鄉(xiāng)子》。 “十七娘真有急才...倒是朕這畫不見那么好?!备呷軟]有說楊宜君非要題詞在背面,與他正面添畫相背,反而是自顧自評了一句。 旁邊王榮見如此,怕高溶這話掉在地上尷尬,忙接著道:“官家這畫是極好的...官家便是覺得奴婢們皆為奉承,也該信楊典記才是。楊典記向來有一說一,她都說是‘妙手寫徽真’了......” “是嗎?”高溶是自問自答,卻沒有再強求一個答案。 如此,楊宜君這邊倒是安穩(wěn)了這個冬天。而等到來年春,整個朝野上下都為南方用兵之事忙碌,連她自己也投入到了繁重的工作中——春天當然不是用兵的好時候,一般大家都喜歡秋收之后,寒冬之前用兵,那個時候軍糧充足,打仗也不容易出現(xiàn)意外情況。 但戰(zhàn)爭不可能永遠發(fā)生在固定的時間,多的是耽誤農(nóng)時的戰(zhàn)爭...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誰也沒辦法。 南吳、南梁大概也猜到燕國很可能在今年秋收之后南下用兵,徹底一統(tǒng)天下、澄清玉宇...真等到那個時候,南邊還有什么勝算?就要趁著經(jīng)歷上一場大戰(zhàn)才一年,燕國糧草不足時發(fā)動偷襲。 南吳和南梁并沒有聯(lián)軍,他們很清楚,沒有足夠信任的聯(lián)軍是1 1小于2的,他們干脆是各自行動,走不同的路線用兵。 南吳和南梁這個動作,軍事對峙線上的燕國軍隊也不是瞎子、傻子,也是有行動的。總之現(xiàn)在的情況是,南吳、南梁有心算無心,渡江成功了...然而也就是渡江成功了,他們面對北方隨處可見的雄城堡壘,以及軍事素養(yǎng)極強的燕國兵將,著實撓頭!始終無法達成‘勢如破竹’的軍勢。 這種情況給燕國爭取了反應(yīng)時間。 反應(yīng)過來之后,自然是南下用兵的時間提前了...天下刀兵又將起。 就是不知道結(jié)果是依舊南北對峙,還是一舉結(jié)束所有戰(zhàn)爭,又是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開始,接下來有百年太平歲月可過。 第101章 南方有變,最…… 南方有變,最先動的當然是各路大軍,這里情況雖然著急,高溶卻沒有立刻御駕親征——這又不比當初北伐,是突然之事,天子怎么可以妄動? 高溶自己倒是計劃御駕親征,不過他也不強求去到前線。南吳、南梁都是強弩之末,去爭幾個想立功的武將的功勞?不是不行,沒有必要。他比較理智地看待這件事,決定去前線坐鎮(zhèn)后方,專管軍需后勤、調(diào)度等事。 他人在不在軍中,對于很多事是有影響的,比如一個決定,雖然都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但又有幾個將軍敢那么不講究?所以很多情況要是有一個人能夠臨機決斷,又叫所有人服氣,是能讓軍隊戰(zhàn)斗力上升幾個等級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做決斷的人不能是外行,或者是外行的話,懂得聽取意見。 所以各路大軍先動,高溶這里慢動,也打算與一路大軍匯合,然后在前線后方駐扎。 臨走之前,朝野上下如何沒什么好說的,倒是后宮后妃們紛紛行動起來...送來各種‘心意’。 楊宜君正替高溶批一些不重要,但又不得不由他親自批的奏章時,高溶走進了迎春閣,身后跟著一堆人——他剛剛應(yīng)該是去了一趟壽仙宮。 楊宜君站起身來行禮,行禮完畢之后就站到一邊去了。高溶看她,擺擺手:“十七娘繼續(xù)批奏疏就是了?!?/br> 一邊說著,高溶看了王榮一眼,王榮會意,讓身后跟著的宮女們拿著手中抱著的東西出去。雖然都沒有說,但楊宜君一眼就知道這些是什么了,最近后宮妃嬪總是會送來一些親手做的針線...宮妃們?yōu)榛实圩鳇c兒針線表達心意,這是很常見的,不是差這么個東西,還是‘心意’最重要。 平常尚且如此,在官家將要出征的當下,可不更要有所表示么!一些平常不用這種手段邀寵的,在大家都如此的情況下也不能免俗了。 有人講究情調(diào),送的是荷包香囊,有人覺得高溶的性情,應(yīng)該更圖食用,就做了衣服靴子什么的。你一件她一套的,縱使高溶的后宮人不多,也是不少東西了。 楊宜君只當是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么。繼續(xù)低頭批奏疏。高溶站著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看她已經(jīng)批過的奏疏,然后就笑著丟下了:“如今這樣又長又臭的奏疏越發(fā)多了,以你的才學(xué),應(yīng)付這些也是屈才了?!?/br> 高溶即將親征的當下,各路奏疏確實很多,勸阻的、表賀的,各種都有,往往沒什么實際意義...真有份討論實際意義的,這個時候都是選擇閉嘴的!在‘統(tǒng)一天下’的正當性下,這個時候說太多是容易政治不正確的。 “這些事本就該有人處置,更何況,哪里屈才了...都是國家大事。”楊宜君確實很想接觸更有挑戰(zhàn)性的工作,但她也不覺得這些奏疏就真的一點兒意義沒有。事實上,這些也是維持燕國運轉(zhuǎn)的一部分! 一些人就是要通過這些才能安心,才能穩(wěn)定立場!高溶也需要這些‘又臭又長’的奏疏確定對官吏群體的統(tǒng)治——君主固然煩臣下的誠惶誠恐、事無巨細,但有一天,臣下真的不誠惶誠恐、不事無巨細,該著急的就是君主本人了。 雖然楊宜君這樣說,但高溶分明察覺到了她對這些瑣碎小事的‘輕松’...她顯然是躍躍欲試,甚至于野心勃勃的,想要獲得更多權(quán)力,想要參與到更多影響到這個天下的事里。 高溶忽然覺得很有趣...當然有趣,這樣的女人可不多見。 有野心的女人,這很容易讓他聯(lián)想到盛唐,大周武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兒、韋皇后、安樂公主...一個個精于權(quán)術(shù)的女人,惡劣,又讓人著迷——高溶并沒有覺得那樣的女子自己會喜歡,但現(xiàn)在他又說不準了。 大多數(shù)人都會恐懼女子對權(quán)力的向往,他倒是不覺得這有什么,特別當這個人是楊宜君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也挺有意思的...他有點兒想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都是國家大事不錯,可國家大事也有不同...”高溶對王榮招了招手,不一會兒王榮就讓大部分宮人退下了,留下的只有他和幾個有限的宮人,而且這些宮人還都站的遠遠的。 高溶從自己的案上取出幾本奏疏,拿給楊宜君看...這些才是真正的‘國家大事’!別說是這些‘又臭又長’沒法比了,就是程程在值班房和文書房做事時看過的經(jīng)過政事堂處理的奏疏,也無法與之相比! 幾乎任何一個決定,乃至于決定的一小部分,都可以影響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或者生活。 楊宜君眼睛發(fā)亮,他看了看奏疏,又看了看高溶。高溶拿了一支筆,蘸了蘸墨給她:“這是軍事相干的,你怕是沒有料理過,先說說你是如何想的,我替你參詳參詳?!?/br> 即使是楊宜君的理智再強,這個時候也難免又被砸暈的感覺...手指捏著筆,很想接受高溶的‘指導(dǎo)’,真正接觸這些國家大事,但又有一些遲疑——她感覺這就像是影視劇里常常提及的、外國神話里的‘潘多拉的盒子’。 然而楊宜君終究是人,人就是有弱點的,這一刻高溶確實捏住了她的弱點。 高溶看著楊宜君眼神莫名,臉上泛起紅暈,似乎在進行激烈的心理斗爭。忽然就笑了——他知道該如何對她了。 他向來知道如何抓住對手的弱點。 至于說他會培養(yǎng)出一個多精于權(quán)術(shù)的女人,他倒是不在意...高溶本質(zhì)上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圣君’,他確實想要結(jié)束亂世、一統(tǒng)天下,但那不是因為他對天下蒼生有責(zé)任,他只是想成就自己罷了。 至于說,這樣一個精于權(quán)術(shù)的女人,還得到他的支持,將來會不會給后人帶來麻煩。他只能說,勝者王、敗者寇,他們敵不過她,那又有什么好說的呢?至于他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敵不過她?高溶是有自信的。 這很正常,他是一個男尊女卑世界的君王,男權(quán)、君權(quán)都在他身上,而且他還那么自信...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掌控不住她。 高溶教楊宜君如何處理真正的‘國家大事’,這可是在司記司、司言司都不會學(xué)到的東西——他們兩人也真的是一個真敢教,一個真敢學(xué)!王榮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心知這一幕傳出去恐怕立刻就是大風(fēng)波! 王榮心道:難怪官家要閣中伺候的都退下了,剩下的都站的遠遠的,也不知道官家在與楊典記做什么。這樣的風(fēng)波起來,官家是沒什么事,楊掌記卻是頂不住的。 而這樣一想,王榮心里又是一驚!他原本已經(jīng)很看重楊宜君了,非常之討好。他看的很清楚,得到官家喜愛的楊宜君是不會一直做一個小女官的,她的位置在別處...然而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原本的估量還是低了一些。 官家...官家竟然讓她接觸那些東西,這要是放在古代君王身上,就是妥妥的昏君,被妖妃迷惑了!竟然以國家之事相托。王榮也是從小跟隨高溶,才沒有那樣的想法,但也覺得很離譜??! 賞賜那些奇珍異寶給后妃算什么?與現(xiàn)在給出的東西相比,奇珍異寶就是個玩意兒罷了! 高溶教了一回楊宜君,等到楊宜君要回去休息,告退離開后。高溶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露出了讓王榮不解的笑意。 官家很高興?但高興個什么勁?。克y道沒發(fā)現(xiàn),楊典記是一個對國家大事過于感興趣的人嗎?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司記司女官,這還好一點,司記司、司言司兩司其實不少這樣的女官,她們身處那樣的環(huán)境,有上進的可能,自然就有了不少想法。 但楊宜君得到了高溶的喜愛,這就讓她對國家大事的興趣變得不那么合適了。 一個女官,到頂了能做的事也有限,有前朝壓著,有皇帝壓著,有其他女官壓著,也不能翻了天去。但如果是后妃,特別是皇后,那又不同了...舊唐可是有過做皇帝的皇后! 想到這里,王榮都有些不敢想了,連忙安慰自己...自己這是想太多了,哪有那樣的事! 就在王榮的忐忑中,高溶離宮親征,隨著高溶離宮,一時之間宮中也安寧了不少——其實高溶的后宮本來就不熱鬧,一個是人少,熱鬧不起來,二個是高溶不常去后宮,也不是吃那些婦人手段的,爭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