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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人不干了在線閱讀 - 夫人不干了 第6節(jié)

夫人不干了 第6節(jié)

    “……回馬車上,”余晚媱輕喃道。

    屋里熏香味重,霜秋揮著袖子入內(nèi),心底嫌她事兒多,嘴上敬道,“是啊,前院酒席還沒散,世子爺也沒離席,夫人先離開恐有些失禮?!?/br>
    余晚媱細(xì)長柳眉皺起,冷冷的瞪著她,“你去前院跟世子爺說一聲,就說我在馬車?yán)锏人?。?/br>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出世子夫人的架勢來威嚇人,霜秋固然鄙夷她,但她到底是夫人,要是過后給她穿小鞋,也不是霜秋一個丫鬟受得了的。

    霜秋立刻轉(zhuǎn)身往前院跑去。

    余晚媱此刻已被燥火燎身,強撐著最后一絲鎮(zhèn)定跟秀煙道,“這熏香有問題,快帶我走。”

    秀煙也察覺出不對,匆忙挽著她往外走,臨出門前,在余晚媱的示意下吹滅了蠟燭,帶上門悄悄繞到角門處,沈府今夜設(shè)宴迎客,府里的下人都連轱轆轉(zhuǎn),哪還有人注意到角門這塊,她們出去的悄無聲息,絲毫沒被人發(fā)現(xiàn)到。

    這廂兩人剛走,那頭的客房就見一個矮壯小廝鉆進窗戶,眨眼功夫,又有一人鬼鬼祟祟摸到這邊,把門一推,兩人一把抱住,舔舌頭抹嘴的直摟著親,嘴里叫著肝兒寶兒的,什么臟話都往出說。

    這時小丫頭打著燈籠過來,一腳踹開門,屋外圍著一群夫人小姐,個個看著那兩個快扭成一團的男人,半晌幾位夫人轉(zhuǎn)向沈明月,咦著聲,“這不是永定侯府的三公子劉章嗎?”

    沈明月差點氣昏過去,她怎么也沒想到,跟小廝廝混的竟是她的未婚夫,陸恒的夫人早沒了影,她想報復(fù)陸恒,結(jié)果這回她的臉面全丟盡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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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永康伯府這一晚屬實熱鬧,二房喜氣洋洋,三房灰頭土臉,不知惹了多少談資。

    陸恒對這些閑散瑣碎沒甚興趣,又聽霜秋過來傳話余晚媱不等他就早早登上馬車,覺得自己的這位夫人屬實不懂禮數(shù),但在人前終歸不能表露,遂和沈家的幾位長輩說她身子不適,便離座出了沈府。

    馬車門拉開,冷氣吹進來,余晚媱在潮熱中清醒了點,瞇起眼瞧來人,發(fā)覺是陸恒才放心,她很想自嘲,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因為有陸恒在身邊而安心。

    馬車?yán)锕饩€黑暗,陸恒看不清余晚媱,只瞧她低著頭,身體靠在車壁上,隨著馬車行駛而搖晃,他坐下便嗅到淡淡酒氣,猜測她是喝醉了。

    他不想跟一個醉鬼說話,等回頭酒醒了,勢必要訓(xùn)誡一番,再這么下去,當(dāng)真要無法無天。

    馬車行至陸府外院停下,陸恒率先從車上下來,沖秀煙道,“去攙夫人下馬車?!?/br>
    話落便大步回了東廂房。

    秀煙盯著那高挺背影撅起嘴,世子爺是真的不喜夫人,竟都不愿帶夫人下來。

    --

    秀煙扶著余晚媱回房,見她面上紅暈飛起,慌忙放她進圍子床,才一起身,余晚媱抓住她的手吁著氣道,“把門栓上,任何人都不準(zhǔn)進來,叫她們抬冷水進盥室……”

    “奴、奴婢還是去叫大夫吧,”秀煙害怕道。

    余晚媱?chuàng)u頭,“這是丑事?!?/br>
    若被陳氏和陸恒知曉,她很可能會被休棄,爹和哥哥還在獄中,她不能離開陸家。

    秀煙擦掉眼淚,跑出廂房讓那些小丫頭去打冷水,隨即就要關(guān)門,霜秋一手按著門道,“你做什么?”

    秀煙砰的關(guān)住門,任她怎么推也推不開。

    “個小賤蹄子,又和夫人在里邊兒裝神弄鬼,”霜秋小聲嘀咕著,索性也懶得管。

    冷水一盆一盆往盥室里抬,滿院里都是丫頭們的抬水聲。

    陸恒這邊聽見了動靜,才褪下的大氅重新套身上,踱步到門外,問墨硯,“怎么回事?”

    “幾個丫頭在往盥室內(nèi)抬水,”墨硯道,隨即又奇怪,“大冬天的放冷水,也不知道要干嘛。”

    陸恒沉思須臾,站到屋廊下看向西廂房,那邊就一個丫頭守著,屋門緊閉,總感覺詭異。

    “你過去問問?!?/br>
    墨硯忙跑去打聽,回來告訴他,“世子爺,霜秋說夫人和秀煙在屋里,不清楚里面兒什么情形?!?/br>
    陸恒下了臺階,走近后,霜秋弓著腰退到旁邊,他往門上敲了敲,里頭沒人開門,他頓一下,沉聲道,“開門?!?/br>
    秀煙才為余晚媱脫去外穿的毛皮襖,卸了珠釵,正要送她去盥室,陡然聽見陸恒這一聲,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把余晚媱塞進錦衾里,放下帳幔,做出她已熟睡的假象,才去開了門,躬身對陸恒道,“世子爺,夫人睡下了?!?/br>
    陸恒微覷起眼,“去外邊兒候著?!?/br>
    秀煙抖的像篩子,“夫人真的睡了,您……”

    陸恒目色一陰,她當(dāng)即縮著肩膀退出去。

    陸恒跨進去,繞過那扇湘繡彩繪掛屏,慢慢走到床邊,隔著帷??床灰姈|西,也聽不見聲音,他停在床前片刻,尋思可能是真睡了,正要轉(zhuǎn)頭,一只粉白秀氣的腳突然顫顫巍巍掉出來,五只玉白腳趾蜷起,左邊腳踝處有一個桃花瓣形的胎記。

    陸恒眼眸微定,這胎記長的很巧,陸瓔的這個位置也有塊胎記,不過她的胎記沒這般艷氣,更偏絳紫色,有幾分猙獰。

    那腳掙扎著想縮回床,極緩慢的挪著,看出來很無力。

    陸恒冷眼等那只腳終于躲進帳幔里,伸手一把挑開帳幔,就看見了床上情形,霎時怔住。

    她側(cè)臥在被上,發(fā)如瀑般覆蓋著那削薄后背,內(nèi)著的那件暗紅深衣衣襟大開,雪肩半露,宛若精魅化形,她似乎無所覺,只一味的將腿收緊,全身瑟瑟戰(zhàn)兢。

    陸恒直視她良久,確定此刻她神志不清意識迷蒙,光喝了幾杯酒,不可能會變成這樣,她這模樣,更像是服食了什么迷藥。

    “你吃了什么?”他問道。

    余晚媱聞聲扭過臉,沒勁的栽回被里,睜一雙含霧水眸,面色難耐,抬起手指去拽他,細(xì)綿綿的,根本沒力道,只要他一甩手就可以將其丟開,可是他沒動。

    熱從她的手心傳遞到陸恒手里,然后開始蜿蜒,他倏然清楚了那迷藥是什么。

    她想用這種法子為自己父兄求情。

    自輕自賤,商賈出身的女人終究難登大雅之堂,夫人之尊便是這么糟踐的,她這般輕浮卑劣,往先的端持都是裝出來給他看的。

    陸恒捏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臉,脖頸后仰,滿頭發(fā)悉數(shù)墜下,他冷冰冰注視著她,視線定在那微張的紅唇上,她的眼愈黑、臉愈白、唇也愈紅。

    在無聲的誘惑著他。

    陸恒松手任她倒回去,深衣落了大半,她趴在枕頭上,無助仰起頭來,自上而下看,嬌媚的難以言喻,陸恒陰沉著臉,未幾扯掉大氅,托住她的下腮一口吻住唇,旋即摁著人滾進褥子中。

    屋內(nèi)傳出短促泣聲,又細(xì)又弱,繚繚綿密,斷斷續(xù)續(xù)停不下來。

    廊檐下,秀煙紅著臉不敢動,夫人跟世子爺同房自來安靜,從不會發(fā)出這種麻人耳朵的嗓音,這回顯然是遭罪了,世子爺本就不喜夫人,自然不會憐惜她,平日里兩人甚少親近,月初那幾日過后便不會同處一室,這回夫人聞了熏香,世子爺能替她解藥都算仁善了。

    霜秋恨不得捂住耳朵,抱住胳膊靠到欄桿上,暗里嘖嘴,世子夫人看起來沒脾性沒能耐,誰成想狐媚起來這般厲害,早晚世子爺要被她迷的團團轉(zhuǎn),老夫人果然是高瞻遠(yuǎn)矚。

    至下夜,房中方歇。

    五更天時,余晚媱緩緩醒來,腰間橫著一條胳膊,酸澀感充盈著她這副軀殼,她的意識逐漸回籠,只動一下,那條胳膊收了回去,隨后身側(cè)人坐起來下床,她默默的聽他穿衣,半晌道,“多謝爺……”

    “你不用謝我,我不會饒過任何一個私鹽販,”陸恒撇下這句話,徑自出去。

    余晚媱把這句話回味一遍,終于明白過來他大概是誤會了,她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

    他這種人,又豈會信她是被人下藥的呢。

    她不在意他看低自己,只擔(dān)心他會因此對爹和哥哥他們抱有成見,他連沈家三老爺都敢流放,他不會就此輕判他們的,只希望他還能鐵面無私,徹查私鹽案。

    ——

    檀棠院這點事一早就傳入陳氏的耳朵里,陳氏氣的早膳就用了半碗。

    “我道她老實,這才進門三個月,瑾瑜就被她勾進房里,要等到她生下孩子,瓔兒病好,瑾瑜的魂兒只怕都出不來了?!?/br>
    李mama道,“不然敲打一下也是好的?!?/br>
    陳氏拍拍桌子,“敲打頂什么用,就得給她點教訓(xùn),免得她記不清自己的出身,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夫人了,那起子沒臉沒皮的娼婦手段都用到瑾瑜身上,也不怕把爺們兒帶壞了!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

    李mama笑道,“老夫人不用太心急,世子爺是您看著長大的,最是人品貴重,這滿燕京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君子,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管好夫人。”

    “你有主意?”陳氏問她。

    李mama貼她耳邊低語。

    驀然陳氏笑了起來。

    ——

    平日里余晚媱都要按時晨昏定省,今日安福堂那邊過來個婆子,只說免了今早的請安,讓余晚媱好生躺著,等陸恒從衙門回來,再去安福堂見陳氏。

    余晚媱夜里沒睡好,身子也疼,便也沒強撐著起來,睡到快中午才起來,霜秋進屋來跟她說,陸恒回來了。

    陳氏派人過來叫他們?nèi)ビ梦缟?,夫婦二人便各自從屋里出來,一前一后沒有言語,入了安福堂。

    陳氏極親熱的邀兩人坐下,“我昨兒就想叫你們來吃頓午飯,這都是你們愛吃的菜,可要多吃點?!?/br>
    陸恒從衙門回來,腹中正餓,邊吃著菜邊道,“母親有事直說?!?/br>
    陳氏夾了一塊魚rou給余晚媱,余晚媱并不餓,說了聲謝,將魚rou吃掉,順便夸贊道,“這魚真鮮?!?/br>
    陳氏顯出慈祥神色,笑著,“二十五那天是英國公夫人生辰,這往年府里沒添新人,現(xiàn)在瑾瑜你也娶了晚媱,總要帶出去見見,但我聽說,昨兒晚媱在沈府有些失禮數(shù)?!?/br>
    余晚媱脊背一僵,立即站起謙道,“請母親責(zé)罰?!?/br>
    陳氏拉她坐下,“我的兒媳婦我疼還疼不過來,怎么舍得罰?沈家跟咱們是親戚,禮數(shù)不周到也不算事兒,只是英國公府畢竟不一樣?!?/br>
    她說到這停住。

    余晚媱垂著眼不做聲。

    陸恒問,“母親待如何?”

    “也不如何,晚媱到底不是京里人,許多規(guī)矩不懂,我跟前的李mama你應(yīng)該清楚,瓔兒當(dāng)年在她手里教的,現(xiàn)下我想著讓她去給晚媱也立好規(guī)矩,就怕瑾瑜你舍不得,”陳氏揣度著他態(tài)度。

    陸恒看過余晚媱,她臉色蒼白,表情木訥,他置了筷子,淡淡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懂些規(guī)矩才好,省得被人嘲笑有失家教?!?/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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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這語氣很重了,余晚媱只坐著,不辯駁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