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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主母(重生) 第131節(jié)

    石瑯入了褚玉苑,進(jìn)了主屋,把那邵倞押了。

    邵倞被押走前,看了眼那翁璟嫵和謝玦,嘴角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的說:“我留了一份禮給二位,二位便是抓了我,恐怕也還不能高枕無憂?!?/br>
    謝玦面無表情的掀起眼皮子暼他一眼,漠聲道:“能不能高枕無憂我現(xiàn)在不知曉,但我卻知曉你的項(xiàng)上人頭保不住了?!?/br>
    說罷,看向石瑯:“即刻押去大理寺獄關(guān)押?!?/br>
    石瑯頷首,隨之把邵倞押出了主屋。

    人被從褚玉苑押走,外院的下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是誰開的頭,說是可能抓到了縱火的賊人了,眾人也就將信將疑了起來。

    賊人被押走后,原本還極為鎮(zhèn)定的翁璟嫵雙腿一軟,身體也隨著一晃。

    下一瞬,便被寬厚可靠的臂彎接住。

    臉色蒼白的翁璟嫵抬眸瞧向自己已經(jīng)有四個月左右沒見過的丈夫,嘴唇微微發(fā)抖,道:“就、就腿有點(diǎn)軟。”

    就連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手心也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

    她方才面對的,是殺人如麻,沒有任何仁慈可言的賊寇,她怎可能真的做到鎮(zhèn)定自若?

    哪怕是多活了一輩子也只是漲了些見識和膽量。但就算是漲了膽量,可也不至于漲到不怕死的地步呀。

    謝玦把她扶到了桌旁坐下,低聲道:“倒是我出手晚了,讓那賊人嚇到你了。”

    扶她坐下后,謝玦正要轉(zhuǎn)身,翁璟嫵驀地一抓緊了他的袖子,緊張道:“你要去哪?”

    謝玦垂眼,仔細(xì)看了看她那沒什么血色的臉,還有她那驚魂未定的模樣,聲音更是低了些:“我哪也不去,只給你倒一杯茶水壓壓驚?!?/br>
    聞言,翁璟嫵磨蹭了一下,才緩緩松開了他的衣服。

    謝玦倒了一杯涼茶水遞給了她,便見她端著茶水都還手抖得杯盞發(fā)顫。

    翁璟嫵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止不住手抖,呼了一口氣,嘴硬道:“我這是正常的,換做別人估摸著都要暈過去了?!?/br>
    謝玦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知她比很多女子都要來得堅(jiān)強(qiáng)。

    方才見到賊人的時候,莫說女子,便是許多男子都會驚慌失色,也就她還能鎮(zhèn)定從容地與那賊人對話。

    翁璟嫵飲了一杯茶水,又呼了一口氣,才緩緩平復(fù)了情緒。

    緩了情緒,她才手肘撐著桌面,托著下頜抬頭看向他:“那賊人打算怎么處理?”

    謝玦也坐了下來,提起茶壺往她杯中添水,道:“邕州一十五寨,除卻三寨外,一共一十二寨,幕后cao縱的人,就是邵倞。他作惡多端,自是不會有活命的機(jī)會?!?/br>
    聽到謝玦的話,翁璟嫵手肘一滑,連忙扶住了桌面,面色微變地端起茶水又飲了一口,壓壓驚。

    她知道方才的賊人可怕,可卻不知竟可怕到如此地步。

    謝玦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擒住了,他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br>
    她放下杯盞,緩了緩,皺眉道:“可他方才卻也說留了麻煩給我們,你說這麻煩到底是什么?我不覺得他只是嚇唬嚇唬我們的。”

    謝玦面色有些不太明快,在對上妻子的目光之時,眼神卻又低沉嚴(yán)肅:“便是有天大的麻煩,我也頂著,讓你高枕無憂?!?/br>
    翁璟嫵望著那認(rèn)真的眼神,心頭驟跳,更似有小鹿兒亂撞。

    哪怕謝玦現(xiàn)在粗糙得很,胡茬子亂糟糟的,就是發(fā)髻與衣衫都不大整潔,可在她眼里卻不知怎地,又帥又陽剛。

    緋紅悄悄爬上了臉頰,翁璟嫵移開了目光,輕聲嫌棄:“你又臟又糙的,還不趕緊去梳洗?!?/br>
    謝玦應(yīng)了一聲“好”,正起身想去梳洗,外邊便傳來了明月的聲音。

    翁璟嫵去開了房門,明月在屋外低聲說道:“奴婢去了清塵院,那英娘還在院子中。”

    “那孩子呢?”

    明月:“聽英娘說孩子睡得死,沒起來?!?/br>
    翁璟嫵點(diǎn)了頭,正想讓她退下,卻看她欲言又止。

    便道:“你想說什么就直說?!?/br>
    明月躊躇了一下,才問:“奴婢聽說石校尉也回來了,奴婢能去瞧一瞧嗎?”

    翁璟嫵無奈一笑:“去吧去吧,不過石校尉外出了,估摸好一會才回來,你先去廚房讓廚娘們準(zhǔn)備一些夜宵,將士們一路趕回來也辛苦了。”

    明月笑應(yīng)了一聲“誒”,然后連忙福身疾步往廚房而去。

    看著明月離去,翁璟嫵才把房門闔上了。

    謝玦看向她,問:“你懷疑火是英娘放的?”

    “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jù),但好在只是損失了些財物,并未造成傷亡?!?/br>
    說罷,催促他:“你還是趕緊去休息,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可要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的見瀾哥兒,不然你這個樣子,他定是認(rèn)不出你的?!?/br>
    提起瀾哥兒,謝玦也甚是想念。

    但因多日連續(xù)趕路而疲憊不已,連覺都沒怎么睡,更別說注意形象了,他現(xiàn)在便是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樣邋遢的樣子。

    謝玦去梳洗,順道也把胡子給刮了,待回房的時候,年輕了好些歲數(shù),又是那個清爽俊美的侯爺了。

    用了夜宵后,上了榻,謝玦把妻子靜靜地?fù)碓趹阎校p緩的撫.摸著妻子的肩膀。

    溫香軟玉在懷,哪怕什么都不做,卻也填補(bǔ)了這幾個月累積下來的想念。

    “阿嫵。”

    “嗯?”她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謝玦沉默了幾息,才緩聲開口:“此去邕州,一別數(shù)月,甚是想念。”

    翁璟嫵拉過他放在他腹上了另一只手,柔軟的指腹摩挲著他那層厚厚的繭子,好笑道:“文縐縐的,不如直接說想我了呢?!?/br>
    手掌的繭子本就有些厚,之前在府中與妻子歡好的時候,總是怕自己一手厚繭把她白嫩的肌膚給劃傷了,所以在府中的時候,倒也會讓她給自己抹些手脂。

    但去邕州是打仗的,自是沒有那種閑情雅致,幾個月下來,掌心的繭子比在金都的那會厚多了。

    “繭子厚,莫劃傷了你的手?!?/br>
    他說著,正要收回手,妻子卻是拽著不放,更是把手掌對著他的掌心,五指插.入了他的指縫之間,扣住了他的手,放到了兩人的貼的位置上。

    “我沒那么嬌氣?!彼p聲說道。

    妻子少見的主動靠近自己,讓謝玦沒忍心打破這寧靜,也就隨著她扣著,更是頂著疲憊之意陪著她說話。

    她見他眼底的疲憊,知曉自己不睡他也不會睡,她便更偎入他的胸膛,佯裝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睡吧?!?/br>
    謝玦擁著她,“嗯”了一聲,閉上眼,不過是小半刻便入睡了。

    謝玦便是入睡后,都緊緊握著她的手。

    翌日清晨,院中。

    房門悄悄打開,謝玦警惕,一瞬間清醒,復(fù)而轉(zhuǎn)頭往門口望去。

    只見闈帳外,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顛一顛地朝著大床跑來。

    跑到床外后,掀開簾子探了身子進(jìn)來,正要爬上床榻的那一瞬,忽然僵住了小小的身體。

    他與床榻之上的人對上了目光,烏眸圓睜,圓碌碌的大眼珠子中寫滿著驚訝。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眼睜著眼的人,又看了眼睡在里邊的阿娘,確定是阿娘后,他又繼續(xù)和那雙眼睛對視著,小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往床尾挪去。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人的視線,走到了床尾后,一邊瞅著,一邊費(fèi)力地爬上了床。

    爬上床后,繞過一雙大腳,然后慢騰騰地從里側(cè)走上前,趴到了他阿娘的胸口上,一雙好奇的眼睛始終警惕地望著外側(cè)的人。

    翁璟嫵感覺到了動靜,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躺在她胸口上的兒子,她剛剛醒來,還有些不大清醒,聲音模糊的問:“瀾哥兒你怎么進(jìn)來的?”

    瀾哥兒見阿娘醒了,收回目光,小聲問:“阿娘,他素誰?”

    奶娃娃咬字聲音尚不準(zhǔn),聲音更是軟軟的。

    翁璟嫵轉(zhuǎn)頭一看,對上了謝玦的視線,幾乎與謝玦同時一愣。

    夫妻二人兩張臉都寫著茫然。

    幾息之后,兩人才反應(yīng)了過來。

    ——瀾哥兒似乎不記得他阿爹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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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狀告侯府

    冗長的沉默后, 瀾哥兒往阿娘的懷里拱了拱。

    一點(diǎn)也不害怕,大眼睛撲閃撲閃地觀察著床榻外側(cè)的人。

    他又軟軟糯糯的問:“你素誰?”

    謝玦一時心塞又心酸,低聲回答:“我是你爹爹。”

    聽到這聲“爹爹”, 瀾哥兒烏黑圓潤的眼睛里寫著大大的疑惑, 抬頭看向阿娘。

    “阿娘, 貼貼?”

    顯然,瀾哥兒雖然不記得爹爹長什么樣了, 但到底還是在翁璟嫵的努力之下, 記得自己還是有個舉世無雙的爹爹的。

    翁璟嫵點(diǎn)了頭, 溫柔的說:“他就是阿娘每天都和你說的爹爹呀?!?/br>
    瀾哥兒歪頭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謝玦, 小小聲的問:“那你能一個打死個嗎?”

    謝玦略一思索,理解他說的一個打十個。

    想是阿嫵說的,看了眼妻子后, 又看回他, 應(yīng):“能, 爹爹能一個打十個?!?/br>
    “那你能籃子漢嗎?”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