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下凡了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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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慈眉善目卻又充滿威嚴(yán)的金裝佛人堵在他的身前,口中道了句“阿彌陀佛”。水華驚喜的脫口而出:“佛祖!” 然而下一瞬她便先自我否認(rèn)。佛祖無法以真身離開佛界,這是他捏造的一個替身泥人。聽見她的呼喚“佛祖”沖她慈祥一笑,便與甘庥斗了起來。 兩人交戰(zhàn)在一處,沒人能夠靠近。然而到底只是一個替身泥人,沒用多久,甘庥便將他打敗。 “連口口聲聲說著‘眾生平等’的佛祖都無法看透世間的本質(zhì),真是可悲。”將替身泥人擊的粉碎,甘庥擦掉臉上的一滴血,冷笑一聲。 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天帝接著向他襲去。多人圍攻一個,數(shù)招纏斗下來,甘庥落了下風(fēng),水華舉劍刺進(jìn)他的胸膛,卻只見他詭譎一笑,身體化為了粉末。 “還是分丨身!” 六界所有強(qiáng)者皆齊聚在此,卻無一人能看破他的分丨身。甘庥再次如鬼魅般突然出現(xiàn)在第二個布界者身邊,卻被同樣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妖王攔下去路。 兇煞無比的惡鬼面具遮住妖王的半張臉,唯留下如刀刻般完美的薄唇。他嘴角噙著慵懶笑意,性感低沉的嗓音里聽不出絲毫慌亂:“讓我猜猜,你應(yīng)該是本體?” 甘庥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開口:“其實我早就想問一句,你莫不是在模仿我?” 世人皆知上古魔宗甘庥一直以惡鬼面具示人,從未袒露過真容。妖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誰知道呢,只是見過我真容的人最后都死了。你要見一見嗎?” “重黿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甘庥問。重黿是上古時期的妖王,他曾試圖拉攏的對象。 妖王伯彧聳聳肩:“前任妖王,被我殺了?!?/br> “你比他,倒是有用許多?!备殊涌粗?。 毫無征兆的,兩人的閑聊戛然而止,互相纏斗起來。水華等人也不閑著。然而本體的力量到底要比分丨身強(qiáng)許多,再加上這次甘庥做足了準(zhǔn)備,各種法寶祭出,即便是一對多,也絲毫不落下風(fēng)。 纏斗了許久許是感到厭煩了,甘庥怒吼一聲,渾身經(jīng)脈暴起,實力竟是又提升了一個層次。多對一的好處是增加勝算,然而相對的,因為害怕傷到自己人,反而會束手束腳無法放開全部力量,瞬間水華等人反而落了下風(fēng)。從地底下突然竄出數(shù)條魔龍襲向水華等人,在他們躲閃之際,甘庥已經(jīng)靠近了第二個布界者的身前。 根本來不及阻止,隨著一聲慘叫,結(jié)界又削弱了許多。 “遭了!他已經(jīng)毀了兩處陣眼,若再毀一處,結(jié)界就要破了!”有人失聲喊道。 狂風(fēng)呼嘯間飛沙走石,無數(shù)鮮血揮灑在大地上,偌大的曠野之中處處都是斗爭,天地間早已淪為修羅場。甘庥已經(jīng)毀掉兩個陣眼,得意的放聲大笑起來。魔族大軍不知被甘庥用了什么辦法,實力要比刈芻君時期強(qiáng)硬了數(shù)倍,即便桐凰等人不停在毀掉他們的布陣,卻還是防不勝防。 血祭陣法早已完成,數(shù)萬魔兵淪為了行尸走rou。不僅是血祭陣法,還有其它聞所未聞的陣法被一一布下,魔族竟以一己之力牽制住了六方兵力。眾人心中再次對魔宗甘庥的能力產(chǎn)生恐懼感,魔族大軍的勢不可擋,竟一時間讓不少人萌生退意。 決不能讓甘庥破壞保護(hù)拴天鏈的結(jié)界。水華眼疾手快再次阻擋在甘庥身前,一邊全力以赴,一邊提防著甘庥無聲無息又釋放什么詭異的秘術(shù)。 毫無疑問甘庥是比天才更加天才的存在,可惜天才多瘋子,天才中的天才,更是絕對的瘋子。 紅蓮業(yè)火包裹著兩人,甘庥竟能在業(yè)火的包圍下片葉不沾身。水華瞅準(zhǔn)時機(jī)一劍刺向他的脖頸,眼瞅著劍尖離他的皮膚只在毫厘之間,甘庥臉上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 意識到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水華的劍已經(jīng)收不回來。劍被打飛出去,甘庥掐住她的脖頸,“你很強(qiáng),但到底年輕。” 他收緊手掌,只聽“咔嚓”一聲,水華的脖子便被扭斷了。 甘庥想要將手中尸體扔下,臉色卻突然一變。他低下頭看著穿透身軀的玉劍,眼中帶上了不可置信。 水華的“尸體”忽然化為青煙散去。水華出現(xiàn)在甘庥的背后,握緊手中劍:“你很強(qiáng),但是太過自大?!?/br> 甘庥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右前方。映月神君被他如毒蛇般的視線嚇得一個激靈,立即掩藏于人群之中。 映月神君擅長幻術(shù),他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即便是魔宗甘庥,竟也中了他的計。 朵朵紅蓮開在玉劍之上,向著甘庥的身體燃去。水華想要用紅蓮業(yè)火焚燒他的魂魄。甘庥察覺到她的意圖,更快一步遁走在十丈之外。 他捂著腹部的血洞,忽然低頭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他抬起頭,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慍色:“你們皆是被欲望所污染的,骯臟不堪的東西?!?/br> 大地突然劇烈震蕩,空間扭曲起來,和當(dāng)初北辰之地被覆坤盤與定乾珠扭轉(zhuǎn)了空間的情況類似。原本在戰(zhàn)斗中的眾多天兵突然無端爆體而亡,力量源源不斷涌入了甘庥的體內(nèi)。 “甘庥!住手!”水華沖上去想要打斷他的術(shù)法,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飛出去。無人能靠近甘庥半步,無人能阻止天兵不斷的爆體而亡。渾濁的天地間再添一抹濃重色彩,眾人絕望之際,一聲嬌喝聲突然穿透戰(zhàn)場傳來:“陌上桑!你給我醒過來!” “皇姐!”龍瑤看到闊別已久的龍嫣,激動的想要跨過戰(zhàn)場中心沖到她面前去,半途卻被妖王拉住了手臂,“羔羊莫要亂動。” 龍嫣并未聽到龍瑤的呼喚。她目光灼灼凝望著甘庥的方向,聲淚俱下的大喊著:“陌上桑!我知道你還在!你給我醒過來!” 甘庥的動作一頓,望著龍嫣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你竟擺脫了我的禁錮?!?/br> 不是沒想過干脆直接殺了這個女人。然而每當(dāng)他動手之際,身體卻本能的始終下不去殺手。 龍嫣不顧危險,一步步靠近他,嘴里不停的喊:“陌上桑,我知道你還在?!?/br> 她來到甘庥面前,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淚水,似瀕臨破碎的瓷娃娃。身體陡然一僵,甘庥臉色微變。 面對著龍嫣,他方才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原本早以為陌上桑的意識已經(jīng)被自己吞噬殆盡,然而每次靠近龍嫣,身體就會變得僵硬。心中不是沒有訝異,可終究這具身體已然屬于他的。 他抬手想要干脆殺死眼前這女人,手卻不由自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不可能!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心中頭一次產(chǎn)生了名為不自信的情感。腦中越發(fā)混沌,他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早已被自己吞噬的陌上桑竟然再次出現(xiàn)。 “嫣……阿嫣……”自甘庥的口中,發(fā)出了不一樣的語調(diào)。 龍嫣驚喜不已:“阿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這突然轉(zhuǎn)變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不由呆愣。然而還等不及他們驚喜,甘庥突然仰天長長暴喝一聲,再次奪回了身體的控制。他一掌將龍嫣重重?fù)麸w出去,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沖過來接住她的身軀,龍嫣抬頭看去,竟是東海龍王。 “哈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一群骯臟不堪的螻蟻倒是恁的會掙扎。”甘庥表情突然變得陰鷙,“你們已經(jīng)徹底惹怒我了?!?/br> 天帝察覺到了什么,突然沖人群大喊:“快遠(yuǎn)離!”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水華架起火墻阻擋住這股無名的力量,保住了身后眾人,卻保不住所有人,凡是接近甘庥百丈之內(nèi)者,在一瞬間都化為了粉末。 甚至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甘庥便殺死了第三方位的布界者。早就對甘庥的強(qiáng)大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然而恐怖如斯到六界強(qiáng)者圍攻都無法抵過的地步,還是讓所有人心中忍不住的絕望。保護(hù)栓天鏈的結(jié)界轟然崩塌,栓天鏈暴露在甘庥的視野之中。 他還來不及得意大笑,一個身著玄色衣袍的男人陡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眼前場景瞬息變換,他竟已經(jīng)不在昆侖太虛境內(nèi)。 酆都大帝對他瞇眼一笑:“歡迎來到幽冥界。二十多萬年不見,你還是這么瘋癲。” 拴天鏈的結(jié)界并非最后一道防線,酆都大帝才是。 甘庥看著他,“你們還真是花樣不少。” “哪比得上你的花樣多,以一己之力對抗六界絲毫不落下風(fēng),不得不說令人欽佩?!?/br> “你是那個幽冥之主隨樓?” 酆都點頭:“正是我?!?/br> 甘庥冷笑:“你以為你能擋的住我?” 酆都聞言無奈嘆了口氣:“伏羲都擋不住你,我哪有那個能耐。不過能耗耗你也是不錯的。我喜歡看戲,但戲臺子要是塌了哪還有戲可看。” 他抬起雙臂,空氣陡然變得稀薄,一股無形之力壓在甘庥身上。甘庥抬眼望了望四周,表情平淡,“十寒之地,倒是個不錯的地方?!?/br>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詭譎起來:“只是我也不是當(dāng)年的我?!?/br> 蘊藏在十寒之地的混沌之力,忽然像有了實體,不斷涌入甘庥的身體。酆都驚駭?shù)目粗@一幕,繞是他也實在想不到甘庥竟然可以掌控混沌之力。 “我在乜缺門中呆了二十多萬年,早已與混沌之力氣息相通?!备殊宇H為好心跟他解釋了一句。 “想拖延時間?時間如今歸我掌控。感謝你帶我來這里,本來我還做不到那一步……” 他未說完的話飄入酆都的耳里。眼珠子轉(zhuǎn)動的功夫,甘庥就如同蒸發(fā)了一般。 酆都一向涼薄的眉眼染上了從未有過的驚恐。并不是甘庥突然消失不見,而是剛才他……時間停止了。 昆侖太虛境。眾人想不到才剛消失沒多久的甘庥,竟然又回來了。 下一瞬,天地之間,萬籟俱寂。 在場所有的人,無論神仙妖魔,臉上尤帶著驚訝的表情,如石化般定在原地。不僅僅是他們,空中的風(fēng)沙塵土,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的血珠,飄揚在半空中的發(fā)絲,喧囂的哀嚎聲,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凝固了起來。 時間,停止了。 “……怎么回事?” 萬籟俱寂之中,水華呆滯的望著四周。甘庥隨意睨了她一眼,眼中并無驚訝:“你還能動,我倒一點也不驚訝?!?/br> “怎么回事?!他們,他們怎么……你做了什么?!”水華睜大眼睛。 甘庥輕飄飄的解釋:“沒什么,不過是時間凝滯了而已。你本就是混沌之力的化身,不受影響是自然的?!?/br> 時間凝滯?!這是從未聽說過的事情。然而現(xiàn)實擺在眼前,水華也只能被迫接受。名為絕望的情緒涌上她姣好的面容,水華無聲一笑,“甘庥,你真是個瘋子?!?/br> “從我擁有自我意識開始,我便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萬物存在的意義??墒沁@個問題太深奧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备殊油胺侥谴T大的栓天鏈,緩緩開口,“但好在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欲望是一切邪惡的源頭。” “我們總是會為自己的欲望安上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心安理得的做下惡事??赏瑯佣际巧`,憑什么有的天生高高在上,有的卻天生卑賤如泥?!?/br> “這世間無法做到真正的眾生平等,這世間早已沒救了。彼時我與伏羲說過這些,然而他卻無法領(lǐng)會,叫我甚是心寒。所以我要推翻這一切,開創(chuàng)全新的、真正平等的秩序?!?/br> “欲要開創(chuàng)文明,必先毀滅文明。” “你們沒人能懂,我就只好親自來矯正一切?!?/br> 水華擋住他欲要靠近栓天鏈的腳步,“你說的話都是一堆狗屎?!?/br> 甘庥搖頭:“你不能理解,我不為難你。” 頭發(fā)一寸寸化為火焰,皮膚上浮現(xiàn)紅色的脈絡(luò)。手中玉劍感知到了什么,發(fā)出不安的悲鳴。水華溫柔的看了它一眼,抬手撫摸著劍身,輕聲開口,“哥哥,華兒再最后任性一次?!?/br> 玉劍震動的更加強(qiáng)烈,水華卻不再看,揮手將玉劍大力拋擲向遠(yuǎn)方。 火發(fā)火衣火瞳,水華從頭到腳都化作了火焰,奪目刺眼,驚心動魄。從大地深處傳來萬鬼哭嚎之聲,在這一切靜止的天地間惶惶而凄厲。足下開起朵朵絕美紅蓮,水華踏于之上,紅唇輕啟,“我不需要懂一堆狗屎話。我只知道,你沒資格替別人決定生死?!?/br> 其實此戰(zhàn)還未開始之前,他們所有人都明白,一旦他們無法阻擋住魔宗的步伐,她,將是最終一柄利器。 她的目光望向那些她熟悉的人。天帝、桐凰、龍瑤、龍洆、龍月、云臺神君、映月神君、擎天將軍……等等等等。此刻她突然發(fā)現(xiàn),與自己有了羈絆的人太多了。 無數(shù)記憶如走馬燈般盡數(shù)浮現(xiàn)在腦海。她每次毀了天帝的寶貝時天帝那想發(fā)怒卻又隱忍無奈的矛盾表情,和云臺神君、煊禮一起為妖獸接生時的期待心情,與映月神君之間好笑尷尬的誤會……太多的記憶,無論好的、不好的,在此刻突然都覺得無比彌足珍貴。 她目光的盡頭,停留在洞淵臉上。 前世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的奇妙羈絆,今生未曾相識前婚宴上的驚鴻一瞥,凡間女媧宮尷尬丟臉的初相見,他雨中尋來時身上干凈溫和的冷香,互表心意時羞澀的甜蜜,交頸相纏時極度的歡愉……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每一個相處的瞬間,都令她無比眷戀不舍。 她抬起手隔空描繪著他俊美無雙的輪廓,一滴眼淚劃過臉頰。 “洞淵,我終是又要食言了?!?/br> 她本不是一個愛食言的人,然而面對洞淵,她似乎總是在食言。 “等我……” 做完最后的告別,水華收起眼淚,堅定的看向魔宗甘庥。 “二十多萬年前,我阻擋住了兇獸‘渾沌’,二十多萬年后,我亦能阻擋住你。” “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那渾沌是怎么沒的吧?畢竟那時你已經(jīng)死了。”水華歪頭輕笑一聲。 心中莫名產(chǎn)生一股不安之感,甘庥不喜歡這種感覺,眉頭緊鎖,“你阻止不了我!” “我阻止得了。其實今日此戰(zhàn)六界必勝,這件事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是知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