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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側(cè)眸,答她:“好。” 姜辭心情好了半大。 其實以姜辭投壺射箭的準頭,不必買這么多飛鏢,但離開淮安伯府時,聽了林婉儀那句話后,姜辭便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便想花錢,可想花錢又沒銀兩,便只好讓云秋去府門前等江逾明來。 但想花錢是一回事,花不掉又是另一回事,這日到最后,姜辭只花了三只飛鏢,便把那盆名貴的芍藥贏了回來。 她拿著剩下的飛鏢去找店家退錢,只不過領(lǐng)到芍藥時卻是滿臉遺憾,她故作輕快地從階上下來:“還沒開花呢,沒到花期……” 江逾明看它是枝是葉的,雖未開花,卻很喜歡:“明年五月便開了?!?/br> 姜辭嘴角平了平:“……還要好久?!?/br> “不久。”江逾明接過花盆,“時間還很長?!?/br> 姜辭探頭看他,不大明白:“嗯?” 江逾明卻岔開了話題:“怎么這么早便出來了?” “散席之后無事,便出來了,出來后在路上東走西逛,瞧見了這小茶肆,說是有關(guān)撲可以玩,便湊了個熱鬧。” 答非所問,江逾明靜靜地聽完,又問了一下:“怎么不在門口等?” 姜辭抬眼看他,覺得他那靜如秋水的眸子像是能把人看穿,分明只是很尋常的提問,卻好像一下拿住了她話里的全部深意:“……遇上表姐,說些了不開心的話?!?/br> 江逾明偷偷捏了下她的手心,沒先問說了什么不開心的話,而是說:“要如何才開心?” 姜辭一愣,很認真地想,半晌,叉著腰說:“……要花錢才開心。” 江逾明帶姜辭去花錢的地方,點了很多菜。 姜辭吃到西湖醋魚時,眼睛都是亮的:“陳記的西湖醋魚,做得比杭州還地道,桂花蜜也比別人家的甜……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金玉鋪子買東西?!?/br> “待會兒再去?!苯o吃飯的事,在江逾明這兒是大事。 姜辭笑起來:“才不去,家里頭的金石玉器都放不下了?!?/br> 兩人用過晚膳,回去時,江逾明給姜辭買了兩匣子的糖葫蘆:“心情不好時,就吃糖葫蘆,這樣以后心情不好時,也能是甜的?!?/br> 姜辭抱著糖葫蘆走,覺得這道理聽著怪怪的,又覺著這話好似在哪聽過。 另一邊,淮安伯府,賓客散場。 淮安伯林鴻鳴坐在正廳主位上,他陪陳子酬喝了一晚上,這會兒一身酒氣地同林婉儀苦口婆心:“婉儀啊,你也知道,爹爹因為上回萬壽節(jié)那事,得罪了閣老,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這么個機會,你能幫幫爹嗎?” 林婉儀氣了一日,聽到這話卻眼底一紅:“……爹,那個陳子酬風流成性,女兒若是嫁給他……” 她還沒說完,林鴻鳴便打斷道:“哪有男子不花心的?陳家二公子不過是比旁的男子風流些罷了,可這也不正能看出陳家顯赫嗎?一般人家想似陳二那么風流,還不一定有這個本事呢……” 一旁的顧晴聽到這句話,想到了后院里的四房姨太,面色青了青。 林婉儀哪聽得了這話,當即說:“爹爹這般想和陳家聯(lián)姻,家中還有這么多meimei,怎么不讓她們?nèi)??憑什么偏偏是我!” “胡鬧!”林鴻鳴大喝,“且不說你是我林家嫡女,聯(lián)姻是你分內(nèi)之事,就說這流言蜚語直指你和陳子酬,如今陳二是認準了你,讓人替?你看陳家答不答應(yīng)!” 林鴻鳴對著這個女兒氣不打一出來,平日的乖巧懂事是都被狗吃了嗎!他厲聲道:“如今你什么情形,你自己不知道嗎!你不想嫁陳家,整個奉京都沒人敢娶你!” 林婉儀哭起來:“可是女兒是真的不喜歡那陳子酬,女兒要是嫁了他,還不如去死!” “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別跟我說這些兒女情長,你若是不想,當初便不會弄出來這些事來,你當真以為陳家是好糊弄的!我是你親爹,這是在幫你收場!”林鴻鳴甩著袖子,“從前你喜歡江家世子,也是使過手段的,可結(jié)果呢?人家看不上你,自那事出來后,你以為你在奉京還有好名聲嗎!如今還能嫁給陳家,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別不是抬舉!” “我不嫁!”林婉儀撕心裂肺道,她沒想過從小到大對她和顏悅色的爹竟是這樣的人,她瞪著眼,歇斯底里道,“我死也不嫁!” 話音一落,林鴻鳴抬手給了林婉儀一記耳光,冷聲道:“我看你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太久了!” 林鴻鳴冷眼看著一旁的顧晴:“不嫁可以,那邊把嫡女的位置讓出來,我休了你娘,倒時你不是我林家的女兒,你看我管不管你!” 顧晴一聽這話,臉都白了,連忙上前把婉儀扶好:“老爺莫氣,婉儀只是一時糊涂,接受不了,我回去勸勸她?!?/br> 林鴻鳴冷哼一聲,想著這人到底是顧老將軍的女兒,方才那話也是說得重了,這會兒稍稍收了語氣,凄涼道:“晴兒,你也是知道我們林家如今的處境的,回去好好勸勸婉儀,我這也是為她好?!?/br> “……好的,老爺?!鳖櫱珙澪∥〉攸c頭,欠身告辭。 一路走著青石板路,林婉儀都在哭,顧晴也是心亂如麻。 好不容易回到廂房,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頭張管家便送了張?zhí)舆^來:“夫人小姐,這是老爺讓我送來的,陳公子邀咱們大姑娘過兩日去游湖呢。” --